郊外这处马场虽是毓王的产业,但也对城中其他贵族开放,只需缴纳一定的费用,便可在此处跑马,甚至还可以把马寄养在马场,由专人负责喂养和训练。
城中的贵族们倒不是建不起马场,只是毓王曾颁布过敕令,为了保护农耕,不许大肆占用耕地,以作他用,因此大分部人只能来毓王的马场里跑马。
起来,这处马场,算是毓王少数不多能赚钱的产业之一。
整个马场占地面积极广,又被围城四个马场,江漓和馒所在的马场是其中最大的一个。
那匹横冲直撞的烈马刚一倒地,江漓便急忙跑上前,抱过馒。为了不引人注意,她又迅速利用异能,解开了马蹄上的草藤。
那烈马四蹄得了自由,瞬间从地上跃起,嘶鸣着一溜烟跑远了。
“前面的,你家孩子撞伤了我家少爷,还不快来道歉!”不远处的那群家仆,一边扶起从马背上摔下来的男子,一边朝江漓母子低喝道。
江漓此刻的脸色本就十分不悦,馒虽然没有受伤,但若不是她方才恰好守在一旁,后果不堪设想。
她朝走来的那群人冷声道:“该道歉的应该是你家少爷才对,明明是他骑术不精,差点儿撞伤我儿子。”
宁鹏煊正扭头看自己的马,闻言轻蔑地睇了江漓一眼:“好大的口气,你知不知道我爹是谁?”
宁鹏煊,也就是方才从马背上摔下来的那名男子。
他并没看见草藤缠住马腿,便以为他的马是被挡在前面的馒给吓住了,这才会把他给掀翻在地,让他在这么多人面前出丑。
他这会儿看见马跑了,也不着急,反正马场四周有围栏,马就是再跑也越不过围栏去,不可能会走丢,他要先和江漓母子算算账,先找回些面子要紧。
江漓道:“王子犯法与民同罪,今日之事是你有错在先,不管你爹是谁,你都必须要道歉。”
宁鹏煊不屑道:“本来本少爷看你是一介弱女子,不想与你多计较,不过,你既然敬酒不吃吃罚酒,也就别怪我不客气了!上前给我把两人拿下,本少爷要她跪下给我道歉!”
他身旁的仆让了吩咐,便猛地朝江漓冲了过来。
可他们还没能靠近江漓,就被赵璧羽留下的那两名贴身侍卫给拦下道:“大胆!漓娘子是神女弟子,岂容你等随意喊打喊杀!”
此时,宁鹏煊已经一瘸一拐地走到了江漓面前,他朝江漓身旁的两名护卫看了一眼,虽然没认出他们是城中哪家的护卫,但眼神里还是带上了些忌惮。
不过,他的目光在落到江漓身上时,却又突然变得轻浮了起来。
“原来你就是传中的神女弟子?”他这才拿正眼,仔细打量了江漓一遍,语气轻佻地道:“模样倒是生得不错,不过,是不是神女弟子可就不准了,我看着……你倒更像是以色侍饶。”
江漓道:“我就算是以色侍人,那也是靠的我自己,总好过你如同三岁儿一般,张口闭口只知道喊爹。”
宁鹏煊:“你!”
江漓打断他:“我如果像你一样,连只畜生都比不过、对付不了,我是绝不会有脸出门丢人现眼的!”
江漓不爱做口舌之争,但也不在乎骂上一两句。
宁鹏煊:“……”总觉得自己好像被骂了句“畜生不如”……
宁鹏煊气归气,不忘为自己辩解道:“我的那匹马是从北狄国买来的汗血宝马,一匹价值万金,如此神驹,性子自然会烈一些。”
江漓嘲讽地嗤了他一声,眼神仿佛在他:“又弱又怂,丢人现眼。”
宁鹏煊是个死要面子的,当即额头一条跳,直接冲江漓恶狠狠地道:“你算什么东西,竟然敢看不上本少爷?你行你上啊!你若是能让那匹马乖乖听话,我就给你儿子道歉!”
江漓道:“这可是你的,不过,赌注太了些,若我赢了,我还要你的马。”
那匹汗血宝马可是价值万金,宁鹏煊突然有些犹豫。
江漓又嗤了他一声:“怎么?大少爷这是被我一个弱女子给吓住了?”
宁鹏煊被江漓的话一激,立刻便抛开犹豫,咬牙道:“好,那如果你输了,我要你随我回府,任我处置!”
虽然江漓已经有了孩子,但模样却十分勾人,等她输了,自己就让她好好见识一下自己的“雄风”,看她还看不看得上自己!
“好!”
“你敢!”
江漓和匆匆赶来的赵璧羽,同时开口道。
江漓应了声好,后头那句“你敢”则是赵璧羽的。
赵璧羽才刚去马场外换了件衣服,回来就见江漓母子正被人欺负。而且对方竟然还口出狂言他都还没把人带回王府过,对方又怎么敢!
宁鹏煊正为奈何江漓不得而头疼,这会儿又见有人横插一脚,不由烦躁地看向赵璧羽问:“你又是谁……”
看可他话音还没落,就被赵璧羽一脚踹在腿弯处,登时双膝一弯,“噗通”一声跪在了江漓面前。
这一切不过发生在瞬息之间,围在他身旁的家仆甚至都没来得及阻拦。
赵璧羽冷笑一声,并没回答宁鹏煊的问话,只道:“道歉!”
这时家仆们才反应过来,想要上前阻止赵璧羽,却被吕追等几名护卫拔刀挡了回去。
赵璧羽踹向宁鹏煊的那一下毫不惜力,宁鹏煊顿时疼的直冒冷汗,朝赵璧羽怒声道:“混账!你竟敢如此折辱我!你可知道我爹是谁?”
“你爹?”赵璧羽嗤声道,“你不我倒忘了,你爹宁文山不过是一个的功曹而已,以他那点儿俸禄,如何为你买得起价值万金的汗血宝马?当是平日里没少收受贿赂吧?是该检举给毓王,好好查一查他了。”功曹:州郡里负责人事的官职
宁鹏煊本来正喊得起劲,突然听闻赵璧羽的辞,又想到毓王最近几年惯爱抄家,顿时冷汗流得更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