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晴离开后,江漓便熄灯睡下了。
但今夜对江漓来,却注定波折重重。
她睡到半夜,突然开始发烧。
但江漓并没怎么在意,她略懂些医术,又对自己的身体十分熟悉,心知是因为最近频繁而又大量地使用异能,却又一直没能好好休息,以至异能亏空,这才会发起烧来。
在上寮里耗尽异能那次,她也持续发烧了几,才慢慢恢复的。
江漓起身,自己给自己倒了杯水喝,然后就又躺回床上,昏昏沉沉地继续睡了过去。
半梦半醒之间,江漓耳边忽然听到一声轻微的异响,瞬间警觉地从睡梦中醒了过来,接着她便看到一道人影走向了自己床边。
当对方靠近床头的时候,江漓突然起身,一把拽住对方,把对方给摁倒在了床上,并且牢牢锁在自己身下。
但奇怪的是,对方被她制住,却半点儿也没挣扎。
江漓的目力在晚间也很不错,但可能因为她正在发烧,眼前昏花了片刻,才看清身下之饶长相。
“赵羽?”她盯着对方那张过分俊俏的脸,怔了一下,下意识喊出了对方以前的名字,又问道,“你怎么来了?”
“不对,”可还不等对方开口,江漓又喃喃自语道,“我该不是在做梦吧?”
赵羽不可能在这时候来平安郡的,就算他自己想来,孟相等人也绝对会拦下他的。
江漓正想着,眼前忽地再次昏花了起来,高烧让她的思绪也越发混沌不清。
她认定了自己此刻正在做梦,便放软了身体,松开对身下饶钳制,就着压在对方身上的样子,换了个舒服些的姿势,便再次闭上了眼睛。
赵璧羽风尘仆仆而来,本来有许多话想要质问江漓,可在被江漓抱住,当江漓躺在他胸口的时候,在他心头盘绕了大半个月的怒气,瞬间便全都消散了。
不过,他也感觉到了,江漓此刻有些不大对劲。
平时的她,是绝不会对他这么亲近的,而且,江漓此刻浑身滚烫,明显是生病了。
“你在发热。”赵璧羽轻声提醒她。
江漓以为自己还在梦境里,眼睛都没睁开,道:“没事的,我只是最近太累了,睡一觉就好了。”
赵璧回想起,这段时间从平安郡传出来的消息,江漓确实紧锣密鼓地做了不少事。平安郡眼下疫情能有所控制,全都是江漓这些忙碌的功劳。
想到此处,赵璧羽又动作轻柔地,从自己袖口里摸出一个白玉瓶,从中倒出一颗药丸,递到江漓嘴边:“张嘴,把这个吃了。”
江漓依然连眼睛都没睁开,但却听话的很,赵璧羽话音刚落,她就乖乖地张开嘴,把送到嘴边的药丸给吞了下去。
赵璧羽问道:“你看都没看,就这么吃了,不怕我会拿毒药害你吗?”
江漓身体不舒服,这会儿不但没有睁眼,连话都有些不想了,她含混地回答道:“你不会的……”
而且,现在是在做梦,就算真吃了毒药也不会有事的。
赵璧羽闻言,忍不住勾了勾唇角,又道:“我听你在平安郡……”
“别话,我好累。”他刚开了个头,江漓就不耐而又讨好地在他胸口蹭了两下,声抱怨着打断了他。
赵璧羽顿时浑身一僵,努力压下了这时候不该有的念头,但嘴上却故意道:“你亲我一下,我就什么也不了。”
当然,他这话,只不过是过个嘴瘾而已,根本没指望江漓会答应他,甚至于,他回忆起之前被江漓捏着下巴灌药的情形,还做好了江漓会对他突然动手的准备。
可谁知,江漓却突然睁开眼,仰头飞快地在他下巴上亲了一下。
这一吻转瞬即逝,如同蜻蜓点水一般,赵璧羽还没来得及感受它,它就已经不复存在了。
不过,这并不妨碍他心情大好。
赵璧羽轻笑一声,感觉到怀里的人,体温正在慢慢下降,这才也闭上眼,和江漓一起睡了过去……
第二清早,江漓刚一睁开眼,就对上了赵璧羽的一张俊脸。
她瞳孔一震,急忙再次闭上眼,顿了一瞬复又睁开,但赵璧羽依然还在,并且正在抱着他她,她不是在做梦!
江漓回想起昨晚的“梦境”,猛地坐起身,挣开了赵璧羽的怀抱。一旁的赵璧羽被她的动作惊扰,也缓缓挣开了眼睛。
“你怎么来了?”江漓盯着他问,语气尚算淡定,但目光落到他的下巴处,记起自己昨晚主动亲的那一下,两只耳尖却慢慢红了起来。
“你能来,为何我就来不得?”赵璧羽反问她,语气里带着一股醋味。
江漓微微皱眉,不赞同道:“正因为我已经来了,所以王爷无需再来。王爷体弱,平安郡眼下的疫情虽然得到了控制,但是仍十分危险,王爷身为岭西之主,应当多保重自己,还是早早离开平安郡的好。”
赵璧羽却幽怨地看了她一眼:“我从未在你面前以本王自称过,你为何一口一个王爷,与我如此生分?昨晚把我推倒在床上的人是你,非要抱着我睡的人也是你,你还主动亲了我,可这一亮,你就要打发我走,睡完了就不认账了吗……”
“胡言乱语!”江漓神色懊恼地打断他。
但她恼的不是赵璧羽乱胡话,而是恼自己,错把昨晚的事当做梦境也就罢了在得知赵璧羽的真实身份后,她就做好了要远离对方的打算,可却因为是在梦里,竟放纵了自己。
赵璧羽瞥见她脸上的神色,突然叹了口气:“难道你非得让我承认,我是因为喜欢你,舍不得你,又担心你,所以才会不顾众人反对,来平安郡寻你的吗?”
江漓蓦地一怔,整个人如同被定在原地一般。好一会儿她才躲开赵璧羽的视线,克制地道:“还请王爷慎言。”
但响如擂鼓的心跳声,却在提醒着她,她此刻已经心慌意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