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湘几人到了外面后,便把一直在外边招呼客人的秦矜秦玉等人也叫了过来,凑成一桌。
“吴晴妹妹和秦远弟弟他们呢?”苏婧坐下,左顾右望后问道。
秦矜叹了口气:“老太太大病初愈,去里屋休息,他们照顾去了。”
除了两个小辈,秦湘、秦矜的丈夫,秦玉的夫人也都去照顾老太太了。
此时,饶是江云脸皮厚,也不好意思杵在人家一家人中,便想随意找个理由去角落里找司琪和鲍琴。
秦湘却道:“江云,你就坐这儿,现在你已经是姝儿的老师,不必太过拘束。”
秦湘同样对江云的身份转变适应极快。
江云只好作罢。既然主人都发话了,他也就无所谓了。
听到江云成了卞姝的老师,秦矜和秦玉却都是一愣。
秦湘便简单说了说江云赎身的事。
秦玉和秦矜听完相视一眼,皆哑然失笑,看向江云的目光变得复杂。
“原本我就在想你这么杰出的青年,在我们家当下人有些屈才……没想到这么快就有人给你赎身了。”秦玉感慨无比。
江云谦虚道:“都是因为两位小姐人美心美。”
卞姝和苏婧相识一眼,皆无奈笑笑。
“苏兄,喜欢听什么戏,随便点。”秦湘开口道。
苏正笑道:“我对听戏不在行……婧儿想听什么?”
苏婧想了想,“要不来一个《东风》?梨园春的这出戏最好。”
秦湘点点头,对老王道:“吩咐下去。”
老王连忙前去安排。
就在他们聊得正开心的时候,一声不和谐的声音响起。
“瞧瞧这些不肖子孙呐……”
秦矜她们皆脸色一沉。
不少客人也听到了,不由得往那声音的主人望去、
只见一个喝得宛若一滩烂泥的老头儿,瘫坐在宴会中一角,神志不清,口里骂骂咧咧。
不是花荣是谁?
秦家机灵些的下人们早就上去抓住花荣。
“花老爷子,您可少说两句吧!”
秦武和苏桧坐在远远一桌,也听到了花荣的话。
秦武骂道:“这个老王八羔子,又在那边胡说八道了!”
此时客人都有些稀奇地望着花荣。
秦矜脸色铁青,给底下的家丁使个眼色,意思是赶紧把他给带下去。
秦家其他人也都面色尴尬,假装没听到。
花荣平日里没少干这种喝醉酒作死的事,秦家所有人碍着花荣和秦老太爷的关系,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过去了。哪想到今日老太太寿辰,花荣又跳出来当着客人的面丢人,秦矜不由怒火中烧。
果然,不少客人已在下面窃窃私语。
秦家下人们连忙把宛若一坨死肉的花荣拖走。
江云皱皱眉头,叹了口气,没有吭声。
气氛有些微妙。
苏正见状,忽然轻笑一声:“你们知道这酒是如何来的吗?”
秦玉知道苏正是在缓解尴尬,连忙接口:“据说是杜康发明的。”
苏正点点头:“不错。这酒呢,酿造原料不同,口感也大有差异。”
秦矜连忙接话:“没想到苏兄对酒也有研究。”
苏正微微一笑:“要感谢当今圣上治下太平安康,风调雨顺,百姓生活富足,才有粮食盈余可以酿酒供我们取乐。”
秦湘笑问:“苏兄都品尝过什么酒呢?”
这一问问到了苏正的心坎儿上,只见他哈哈一笑:“实不相瞒,我生平最大乐趣,便是尝尝全国各地有名的酒。这北方呢,多用粟麦酿造,口感粗糙却厚实,南方喜好大米酿制,口感精细且滋滋发甜,而西边呢……那边喜欢酿造黄酒,味道发酸,也必有一番风味……”
顿了顿又道:“不过我喝酒只是浅尝辄止,为官以来,谨小慎微,从不敢多饮,害怕误事……每次喝一两口,酒味很快便散了,也挺遗憾,若有一种酒喝上一口就能回味良久的就好了。”
江云听得却是心中一动。
秦玉同样喜好饮酒,微微一笑:“不错。这酒吧,不饮尽兴总有些遗憾,一旦喝高兴了,次日又头疼难忍。”
江云心道:废话,低度酒喝高了,可比蒸馏酒难受多了。
想了想,江云笑道:“苏大人,秦老爷,在下知道一种酒,晶莹剔透,酒香浓郁,浅浅一泯便满口氤氲,只需品味,即可尽兴。”
秦玉和苏正都大感奇异。
苏正忍不住问:“这世上还有这样的酒?”
秦玉摇摇头:“江云,你可别胡说,我和苏大人不敢说喝过世上所有酒,也是品尝过十之八九了……怎么听都没有听过?”
江云露出个略显羞涩的表情:“实不相瞒……我说的那酒是自己发明的,还没有什么人尝过。”
秦湘一听顿时忍不住道:“你还会酿酒?”
卞姝与苏婧也是古怪地瞧着江云。
到底还有什么是江云不会的?
苏正哈哈一笑:“你说的那酒,真有那么好?可否拿来给我尝尝?”
等得就是你这句话。江云连忙起身:“稍等片刻!”说罢便往秦玉院方去了。
众人皆一怔。
苏正哈哈大笑:“看来这个江云是迫不及待地想让咱们品尝他的酒呢。”
过了一小会儿,江云抱着个小坛子回来了。
众人都瞧着江云手上的坛子,表情好奇。
江云微微一笑,轻轻打开盖子,顿时一大股浓郁的酒香便散发而出。
这下子,秦玉和苏正都愣住了。
江云嘿嘿一笑,就喜欢看你们没见过世面的样子。
秦玉闻到这味道,就知道这酒……不一般!
苏正同样有相同的想法。
只有几个女人,对酒没什么研究,只是有些好奇江云这坛子里的酒味道怎么这么浓。
秦玉有些迫不及待:“闻着味道,我已经有些陶醉了。江云,这酒叫什么名字?”
江云道:“这酒叫五粮液。”
苏正点点头:“名字是你取的?不错。可否给我们尝尝你这五粮液?”
江云笑道:“拿过来自然是请诸位喝的。”
秦玉哈哈一笑,将自己的杯子和苏正的杯子里原本的米酒倒掉,从江云手中接过酒坛,倒上。
酿造酒大多浑浊,所以才有诗云:浊酒一杯家万里。
然而江云这酒果真如他所说,晶莹剔透,比水还要清澈。所有人皆啧啧称奇。
秦玉端起自己面前这一杯,对苏正道:“苏兄,就由我先来尝尝吧。”
说着,秦玉把杯子放到唇边,又深深嗅了嗅:“这酒香果然浓郁!”
接着,秦玉才浅浅品了一口。
众人皆瞧着秦玉。
秦玉缓缓放下杯子,面无表情。
江云心中一沉,有些忐忑,因为他也不确定喝惯了低度酿造酒的古人究竟喝不喝得惯蒸馏酒。
苏正忍不住问:“秦老弟,这酒究竟……”
秦玉面色复杂,“苏兄你尝尝就知道了。”
苏正疑惑,端起杯子也泯了一口,又咂了砸……眼睛顿时炽热:“这……好酒啊!”
江云这才松了口气。
秦玉这才哈哈大笑:“我此生都未喝过如此美酒!”
苏婧有些好奇,拿过父亲的酒杯也喝了一口,顿时辣的她眼泪都出来了,顿时有些不满:“这是什么酒啊……好辣。”
卞姝见状,便拿了个小杯,也给自己倒了一点,浅浅尝了一口,眉头也紧紧皱起。
苏正秦玉这些长辈看到苏婧和卞姝的动作后皆哈哈大笑。
笑过之后,秦玉叹了口气,随口吟道:“醉玉留朱缘,浑入九重天。好酒!江云,这酒你酿了多少?”
江云想了想,他那里还有四坛,但都要留给花荣,便道:“仅此一坛。”
秦玉有些遗憾:“那这样说来,这一坛喝完可就没有了?”
苏正也微微皱眉,“江云,这酒无法量产吗?”
秦湘和秦矜都嗅出了这五粮液中的商机。秦矜道:“江云,你愿不愿将这五粮液的酿造方法卖给我们秦家?”
秦玉一喜:“不错不错,这样我们就可以常常喝到了。”
江云却是摇了摇头。
秦湘和秦矜见状都眉头微微一皱。
江云却开口道:“这五粮液的酿法,我赠与你们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