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毛细雨无声无息地下着,铺满鹅卵石的小道上到处是坑坑浅浅的小水洼。
一辆豪车缓缓驶过,车内,苏易深时不时看向手腕上的劳力士。
豪车一路行驶到了庄园,他风尘仆仆地下了车,细雨落在了他的风衣上。
刚刚走进庭院里,就看见夏洛烟无视着女仆的阻挠,带着行李从屋内走出来。
他的声音低沉而又清冷,“你要去哪?”
那金发女仆终于等到他的到来,一副松了一口气的样子。
“我现在要回国。”夏洛烟双唇紧抿,目光坚定地看着他。
片刻过后,她一手执起行李箱,一手撑起伞往雨中走去。
“你不能走。”苏易深上前一把抓起她的手,然后她的伞掉落在了地上。
夏洛烟眼眸朝对方拉着自己的手看去,嘴角勾起蔑视的弧度,她抬起头来,漠然地看着他,“为什么不能,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他要结婚了……”
苏易深心里一怔,眼底在那么一瞬间闪过一丝诧异,但很快又消逝了,“你怎么知道的?”
夏洛烟目光如炬地看着他,一把甩开他的手。
“你还真以为你可以关着我,让我对外界的一切一无所知吗?虽然我不知道你为什么要这么做,但我今天必须离开,我们从此也不要见面了。”
“夏洛烟,你以为自己可以逃离我吗?”
苏易深冷眸盯着她,薄唇微抿,良久没有说话。
雨水已在他的脸上聚成股顺流而下,长长的眼睫挂着水珠,就这样随着他眼眸的扑动低落下来。
“你到底想要说什么?”
夏洛烟的衣服也渐渐被打湿,正当她还在试图揣测对方的言外之意,苏易深已经将她拉回了屋内,一把抢过她的行李。
“苏易深,你什么意思?你只不过是我的医生。”
苏易深轻笑,道:“谁说的,那天的拍卖会上我可是说得很清楚的,你这么出去,万一惹了什么麻烦可不好。”
夏洛烟已经不在乎这些了,于是她顾不得其他行李,抓起包包夺门而出。
两个保镖挡住了她的去路,她扭过头来,瞋目切齿地看向苏易深。
“带她回房间。”他那幽深凌厉的眸子蕴上了一层寒霜,冷言开口。
夏洛烟反抗着,情绪失控起来,“苏易深,你凭什么这样对我,我恨你……你们混账,放开我……”
“夏洛烟,你想回国找他,然后呢?”
一这句话让她的动作僵滞下来,停止了刚刚的抵抗,一颗心就像是要损落下来。
是呀,回去了,还能做什么?去苦苦哀求邓阳,让他不要娶那个女人吗?已经沦落到这么卑微的田地了吗?
是的,她早已经在他面前放下身段了,不论是在国内,还是在他来到苏黎世的时候,她都已经去极力挽回他了,可是他依然无动于衷。
他邓阳是那么的决绝,一次机会都不再给她。
苏易深凝视着眼前的女人,只见她已经羽睫微湿,随后瘫坐在地上。
她就这样安安静静地将自己抱成一团,额头抵在双膝上,没有一点哭闹声,只是任由眼泪无声无息地流。
黄昏,夏洛烟一觉醒来,眼珠向四周望去,还是这个房间,她没有回国
何必回去?
她将手抵在额头上,遮住自己的眼眸。
熟悉的脚步声传来,她转过眼去,瞥见对方的黑皮鞋。
“为什么这样对我?”
似乎是她这句突然的问话让对方怔住了,他微微顿了一瞬,停下了自己的动作,寸步不离地站在原地。
夏洛烟没有移开那只遮住视线的手,看不见他此时的表情。
苏易深沉默着,没有回答。
良久,夏洛烟扯出一抹笑容,她决定看开了,对邓阳,还有那段停留在了七年前的记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