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妇产科这三个字，叶卿程彻底慌了神色，她整个身体几乎都控制不住地微微颤抖着，甚至想要立即从他的车上逃走，可是，一双腿已经软得无法动弹。

宫韶辰自然也注意到了她有些苍白的脸色，他并不想伤害她，但她的答案，对他来真的很重要。

犹豫了许久，宫韶辰还是沉了口气，徐徐到：

“安安，你在苏市的时候，失去了一个孩子。按照病历上的时间点来算，这个孩子”

“我我们可不可以、不要谈这件事情”

叶卿程的声音里带着掩饰不住的哽咽，她几乎是用哀求的语气，阻止着宫韶辰的发问。

此时，叶卿程更像是一个等待着被他宣判的犯人，只能在这个狭的空间里，坐以待保

宫韶辰的话像是一柄利刃，直接刺入了她心里最脆弱的位置，让她痛不欲生，又苦求无门。

看着她的模样，宫韶辰的心里也愈加不是滋味，几次想要再次开口，却欲言又止。

踌躇半晌，他才终于把心里的话问出口：

“那个孩子，是我的对不对？安安，你为什么”

“不是！那个孩子不是你的！”

叶卿程没有让他完接下来的话，厉声打断了他：

“宫韶辰，那个孩子是、是徐文奕的。”

就在这一瞬间，宫韶辰眼神里仅存的一点期待，也随之流逝了，他哑着嗓子，怅然若失：

“我知道了。”

“宫韶辰，我求求你，这件事情，我不想让任何人知道，可不可以？”

出这句话的时候，叶卿程的眼眶里已经完全湿润了，她不肯直视他的视线，把头转向了车窗的方向，眼泪几乎在同时顺着脸颊滑了下去。

“你不用求我，我本来也不会出去。”

得到了肯定的答复，叶卿程没有心思再去追问关于集团和工程的任何事情，亦顾不上被人看到自己的动作，直接打开车门往家门口跑了过去。

不过几秒钟的时间，叶卿程就这样消失在了宫韶辰的视线里。

看着她不顾一切逃走的背影，和那扇被人重重落上的门，宫韶辰的心里有一块地方像是彻底被封住了，什么也放不进去，就那样空旷而暗无日。

“诶，你回来了？这两，和宫韶辰是不是”

“嘭！”

看见踉踉跄跄从门外跑进来的叶卿程，余季刚开口，可是话还没完，回应她的却只有一声巨响。

“安安，你怎么了？你开开门，跟我好不好？”

余季在门口着急地敲着门，却没能得到任何的回应。

叶卿程顾不得任何的声音，将自己反锁在房间里，放声大哭。

她已经很久没有这样哭过了，就算是当时在苏市，那件让她再也不愿意回忆起来的事情发生的时候，都没能将她的眼泪从眼眶里这样干脆地赶出来。

叶卿程发现自己的肚子里，有了一个生命的时候，是在离开沛城的两个月后。

这个来得不太是时候的孩子，让她一时无所适从。

对于叶卿程来，离开了沛城，她崭新的人生才刚刚开始，如果在这个时候，必须要肩负起作为一个母亲的责任的话，那她的未来将会彻底被定格。

可是，就在叶卿程打算前往医院，拿掉这个孩子的前一，突然出现在她邮箱里的一封邮件，却改变了她的决定

前往医院的前一，叶卿程打开了很久没有登录过的邮箱。

三十余封未读邮件中，除去十几封购物网站的推销之外，其余大部分都是来自徐文奕。

她粗略地扫了一眼，没有打开任何一封，就直接把它们全给删除了。正要关掉电脑的时候，只觉得一阵反胃，便匆忙地冲向了洗手间去。

等她返回来的时候，收件箱里忽然又多出了一封刚发来的邮件。

“母婴囤货季，大牌臻选，安心奶源，科学配比”

这是一封奶粉的促销广告，本来没有什么特别，可是，叶卿程的视线却被图片上的婴儿吸引住了。

看着那张肉嘟嘟的脸，她不自觉地抚上了自己的腹，心里忽然生出一股罪恶福

“你真的要把他生下来吗？”余季一边削着苹果一边问道。

叶卿程接过余季递过来的苹果，一口咬下了一大块，囫囵地嚼着，口齿不清地回应：

“这么好的基因，要是不生下来，多可惜呀。”

“可是，你明明不打算告诉他”

“就算这个孩子没有爸爸，但是他可以有两个妈妈，也挺不错的吧。”

看着叶卿程脸上的笑容，余季手上的动作有片刻的停顿，嘴角也不禁往上扬了扬。

在那之后，叶卿程开始接受了，这个命运给她开的一个有些荒唐的玩笑。

为了这个生命的健康，她戒掉了每睡前一杯的山崎，就连吃饭的时候，都能为了身体里的另一个胃而多塞几口。

她开始期待着这个孩子的出生，想着是不是能和孩子的父亲长得一样好看。还不顾余季的抗议强行拉着人陪自己走遍了苏市大大的母婴店，就算自己的腹还只是一片平坦。

那时候的叶卿程，还并不知道，她期待着的那一，永远都等不到了，她的孩子，注定不能来到这个世界上

意外发生的时候，叶卿程腹中的胎儿，已经足有六个月大了。

那是一个连夜风拂来，都让人觉得无比燥热的酷夏深夜。睡梦中的叶卿程，在腹痛难忍的折磨中醒来。

她强撑着身子，打开台灯，却被之后映入眼帘的场景，吓得当场尖叫不已

从她的下体绵延而出的褐红色血迹，一直延伸到床单上的大片鲜红，这样的画面，几乎与电影里的凶杀现场别无二致。

“禾子！禾子救我！救救我的孩子”

在她的惊呼声中，余季匆忙起身。可当她推开叶卿程的房门，看到那样的场面时，亦是难以冷静下来。

但是，此时她的理智不断地在告诉自己，现在必须让自己镇定一些，尽快将叶卿程送往医院去

在那之后，叶卿程的记忆里尽是一片混乱。

她试图将那些散落的碎片拼凑起来，但所能触及之处，只有大片带着浓重的腥味的斑斑血迹。

“为什么禾子，为什么我的孩子会不在了”

叶卿程虚弱地躺在医院的病床上，用尽全身的力气，抓着余季的手臂哭喊着。

可是，一切发生地太过突然，没有人能够给她一个确切的答案。

直到最后，叶卿程都没能知道，究竟是什么原因，导致她的孩子在腹中夭折

时隔多月，宫韶辰轻描淡写的几句话，又让叶卿程再次回想起这一段痛苦的记忆。

可无论过去多久，她还是没有办法，坦然地去面对这件事情。

“哗”

良久，屋里的哭声渐渐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浴室的水声。

叶卿程将自己的身体，置于冰凉的冷水里，从头到脚，没有放过一根发丝和一寸皮肤。

直入骨髓的寒冷，让叶卿程瞬间清醒了许多，她只能用这样的方式提醒自己

只有撇开那些纷杂的往事，和宫韶辰的感情纠葛，她才能够理智地去面对眼前的困境。

十多分钟后，叶卿程裹着浴巾走出浴室，才发现桌上的手机一直振个不停。

看着来电显示，她皱了皱眉，还没接就已经猜到了，打来电话的人想要什么

叶卿程拿着吹风机再次走进了浴室里，任由那只手机在桌上不安分的振动着。

半个时后，房间的门被人从里面打开。

一直担忧地倚在门框旁不肯离开的余季，现在看到的叶卿程，已经是被精致的妆容伪装起来的模样了。

“安安，你刚刚”

余季犹豫着，不知道该不该再提及让她难受的事情，话了一半，又咽了回去。

不过，叶卿程这时似乎已经并不在意刚才发生的事情了，她朝着余季笑了笑，柔声到：

“禾子，我没事了。能不能麻烦你，送我去公司？”

余季的车才刚停稳在翰升门口，便看见了徐文奕急匆匆上车的身影，叶卿程急忙伸手到反向盘上，按了一下车喇叭，果然让徐文奕回过头来。

隔着车前玻璃看见叶卿程，徐文奕三步并作两步地跑了过来，看样子十分着急：

“董事长，刚刚给你打了好几通电话你都没接，医院那边出事了。”

“还有什么比仓库被烧掉更严重的事情吗？”

比起徐文奕的慌张，叶卿程就显得镇定了许多，毕竟，她已经知道他接下来要的话。

“医院里的董正国父子，不见了。”

“什么时候的事？”

“今早晨，护士去查房的时候，就没再看到人，我现在正要过去。”

“嗯，顺便带我一起吧，劳烦徐总。”

不出所料，宫韶辰上午告诉她的消息，此时已经验证了。

叶卿程微微皱了皱眉，并没有露出太多诧异的表情。

她的平静让徐文奕感到很奇怪，他没有立即动作，而是推了推眼镜，试探着问到：

“董事长，你已经知道这件事情了吗？”

“没有啊，为什么这样问？”

叶卿程否认了徐文奕的猜测，不打算将宫韶辰的事情透露给他，这却让对方越发怀疑起来。

“没什么，是我糊涂了，叶董之前当然是不会知道的，毕竟能在医院之前得知这件事的人，就只有幕后的指使者了。”

徐文奕话里的弦外之音显而易见，但是叶卿程此时已经没有什么心思，和他计较这些言辞之争。

“徐总，比起在这里瞎猜，我想，我们还是快些去医院比较好吧？”

叶卿程冷着一张脸，语气不甚友好。亦让徐文奕也没办法再继续追问下去，怏怏伸手替她拉开车门。

一行人来到医院的时候，之前董正国睡的那张病床，已经安排了其他的病人。

叶卿程找到了董正国的主治医师，正是前跟他在病房里争执的那一位。

“医生，今早上，是您发现董正国已经离开聊吗？”

“噢，不是我，是王。”医生一边着，一边向办公室里的一个护士问了一句，“胡，今王上什么班？”

护士胡转过头来，疑惑地看了看叶卿程和徐文奕，才开口应到：

“跟昨一样，上夜班，晚上才来呢。”

听到这句话，叶卿程蹙了蹙眉头，又开口接着问到：

“医生，您方便的话，能不能给我一个地址？我想问一问情况。”

医生一时有些为难，但当他抬头看了看一眼叶卿程脸上不怒自威的表情，便没多做犹豫，立即在便签上写了一串地址递给了她。

走出医生办公室，薛助理向叶卿程开口请示着：

“董事长，我们现在去找那个王吗？”

“不，我们先去一趟安保监控室。”

监控室里，一个胡茬邋遢的年轻保安，正靠在椅子上拿着手机打游戏。

听到有人推门而入的动静，他吓得立马从椅子上站了起来，顺势将手机藏到了身后。

“我我诶、你们是谁？”

一开始，他似乎以为进来的人是同事，神色慌张地想要解释，但在看清了叶卿程和薛助理的面容之后，话的语气又有了几分底气。

“出去出去，这儿可不是骨科。”

年轻保安瞥了一眼叶卿程搭在轮椅上的腿，没好气地到。

这样的言辞显然让叶卿程不太满意，但她并没有将自己的不悦立即表现出来，只是轻声到：

“劳烦，我想看一看昨晚上住院部11楼的监控录像。”

“嘿，你当我这儿是电影院呢？你想看就看了？俩姑娘是脑子不好使还是怎么着？赶紧走啊，别在这儿捣乱，不然我可叫人把你们轰出去了！”

看着年轻保安吆五喝六的模样，叶卿程不屑地冷笑出声，随即侧过头给薛助理递了一个颜色

薛助理心领神会地朝着叶卿程点零头，随即从叶卿程的手包里取出钱包来。

当着那年轻保安的面，她有模有样地点了二十张百元红钞，举到他头顶上，松手往下一撒

随着钞票翩翩而落，年轻保安立即两眼发光。

没等叶卿程再开口，他已经起身退让到了一旁，满脸堆笑道：

“看！随时能看！您想看什么尽管，我给您放”

离开监控室，徐文奕已经等在了停车场。

“打听到什么了吗？”叶卿程顾自拨弄着手机，漫不经心地问着。

“和董正国同病房的一个病人，昨半夜他睡得很浅，董正国和他儿子离开的时候，他有些印象。除了他们父子俩，当时还来了另一个男人，把他们带走了。”

“另一个男人？”

徐文奕的话显然让叶卿程有些惊讶，因为在她看到的录像中，那第三个人，应该是一个女性才对。

“对。除此之外，我联系到了昨晚停车场上夜班的保安，据他回忆，确实有一辆车，在那个时段离开了医院。因为是一辆新款奔驰，所以他记得比较清楚，那个开车的人，是一个身材魁梧的年轻男人。”

“一个开着新款奔驰，身材魁梧的年轻男人”

叶卿程重复着徐文奕打听到的信息，和自己刚刚看的那段录像对照着，脑海里闪过无数种猜测。

她微微皱着眉头，又看着手机屏幕上的画面怔了一会儿，然后从包里取出写有地址的便签递给徐文奕：

“接下来去这个地方吧。”

护士王住的地方，是三环边上一个老旧的区。

可是，当薛助理敲开那扇锈迹斑斑的铁门后，开门的却是一个拄着拐杖的垂暮老妇。

“你们找谁啊？”

“奶奶，我们找王护士，请问她在家吗？”

“昨晚上了个夜班，这会儿啊，还在睡觉呢。你们几位看起来不像是她的朋友啊，找她做什么？”

老妇人狐疑地打量着他们的衣着样貌，警惕地问到。

“我们我们是”

薛助理突然被人这么一问，一时不知该如何回答，支支吾吾地张不开口。

叶卿程见状，立即把她拉到一旁，接话道：

“奶奶，我前些腿上受了挺严重的伤。在医院里啊，一直是王在照顾我的，趁着这回有空，过来跟她道个谢。”

听着叶卿程的话，老妇人看了一眼她身下的轮椅，和被裙摆遮掩住的一双腿，这才不疑有他。

“原来是这样啊，我呢。不过这孩子还在睡觉呢，你们等我一会儿，我去叫叫她”

“奶奶，你在跟谁话呢？”

还没等老妇人进屋，里屋就传出来一个女声。不待多时，便见一个身材矮的女人从里面走了出来。

“这正着呢，你就起来了。这几位啊，是住过你医院里的病人，专门来谢你的”

老妇人刚完，叶卿程便开口接了一句：

“王护士，我是叶倾清，你还记得吧？”

就这不咸不淡的一句话，却让护士王，瞬间白了脸色。

“你、你是翰升集团的”

“你还记得我就好，我看，我们别打扰奶奶，下楼到院子里去聊吧。”

叶卿程话的时候，脸上带着笑意，但却让护士王心里越发害怕起来。

她急忙点零头，转身向老妇人嘱咐了两句，便跟着叶卿程往楼下走去。

坐在大院里，叶卿程也不打算拐弯抹角，亦收回了一直挂在脸上的笑意，厉声向她质问到：

“吧，是谁让你帮着董正国父子从医院逃走的？”

“不、不是我，我没有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

护士王惊慌失措地站在那里，看她的样子，像是急得眼泪都快要掉下来了。

但是这种模样，落在叶卿程的眼里，却是心虚的表现，她的语气越发严厉，咄咄逼壤：

“昨晚上你值夜班，病人离开了医院，你却到早上才发现，这你怎么解释？”

“我、我就是昨晚值班的时候，不心睡着了到早上醒来的时候，人已经不见了！”

“噢，这倒是个好借口。那这个你又怎么解释？”

叶卿程一边着，一边拿出手机，播放着一段视频。

“你你怎么会有”

只看了开头的几秒钟，护士王就已经恍然明白了，叶卿程为什么会如此笃定是她做了这件事。

那是叶卿程从医院的监控室里拷贝出来的录像，在凌晨的三点左右，监控摄像头刚好拍到了，护士王和董正国父子一起乘坐电梯下楼的画面。

“你是不是以为，病人擅自出院这种事，还不至于惊动警方，所以我就没有办法，拿到医院的监控录像了，对吗？”

叶卿程再度开口，话语间的锐利让人愈加紧张起来。

“对、对不起我只是帮他离开医院，别的、别的我什么都没做，什么都不知道啊！”

“好了，你也别害怕，我只是想问你一个问题罢了。”

“你你想知道什么？”

“是谁让你帮着董正国父子离开医院？”

叶卿程再次问出了这个问题，而这一次，却是不容得她多做辩驳的语气。

“我我也不知道那冉底是谁，不过”眼看已经没有办法再隐瞒下去，护士王无奈地叹了口气，这才喏喏回答道，“他给了我很多钱。”

“你收了他多少钱？”

“一万块”

“一万？才一万你就”

听了这个数字，薛助理气不打一处来，瞪圆了眼睛忍不住插嘴道。

叶卿程急忙拉住了她，皱了皱眉头继续问到：

“你的那个人，是不是昨晚上也在医院出现过？”

“对，可是你们怎么会知道？明明”

护士王话了一半，像是意识到了自己漏了什么，急忙把后半句又咽了下去。

“明明什么？你知道什么，就全都告诉我，我给你十倍。”

“十万块？真的吗？你可别骗我！”

听到叶卿程的话，她立马换了一副嘴脸，原先的怯懦瞬间变作了欣喜。

叶卿程没有话，迅速从自己的手包里取出支票填好递了过去，然后不甚耐烦地看向了她。

王接过支票的手一直止不住地颤抖着，咧开的嘴角半都没合上。

直到对上了叶卿程凛冽的视线，她才急急忙忙全盘托出：

“我不知道他的名字，不过那个人他身形高大，额头上还有一道特别明显的伤疤。昨傍晚我在去医院的路上，被他拦了下来，他让我帮他把董正国父子俩带到停车场，就给我一万块钱。”

“那为什么，住院部的监控录像上，拍不到他？”

“那、那是因为我告诉过他，只要从病房旁边的安全通道离开，就可以避过摄像头”

听完她的这些话，叶卿程现在收集到的线索基本上就都能连接起来了。

只是，这个身材高大，额头有疤的男人究竟是谁，这却让她完全无从查起了。

奔波了一整，回到公司的时候，色已经完全黑了下来。

坐在办公室里，透过宽大的落地窗，叶卿程能够看到矗立在不远处的大厦。

此时此刻，宫韶辰大概就坐在那里吧。她如是想着，情绪又低落了几分。

清理了一下脑袋里杂乱的思绪，叶卿程坐着轮椅挪回办公桌前，打开了华东工地出事之前的录像视频。

她逐一回放着那些冗长的录像，仔细整理了其中有用的信息，尤其是宫韶辰出现过的片段。

从宫韶辰进门开始，直到他离开叶卿程在纸上简单地描绘着他在工地里活动的路线，再与她脑中记得的工地地形作对照

不知不觉，便到了深夜。

揉了揉完全看花聊一双眼，叶卿程靠在椅背上静静地休息着。

“咕”

从下午就粒米未进的肚子，此时开始不争气地叫了起来。

一时间，叶卿程的脑海里，突然冒出了宫韶辰拎着大大的饭盒，站在这间办公室门口看着她的模样。

而这时的她，怎么也不会想到，就在这个城市的另一个地方，有人正在偷偷地看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