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她那样子,可不值得我这一支酒。倒是跟宫太太吃一顿饭,哪怕把我这房子里所有的酒都开了,我也乐意奉陪。”
这突如其来的情话,又扰乱了叶卿程好不容易平复下来的心神。她逃避着宫韶辰的视线,急忙转移了话题:
“对了严青媛刚什么就知道你会来,意思是她主动约过你了?”
“不知道,可能是吧。”宫韶辰一面着,拿出手机递到叶卿程面前,“我手机之前就没电了,或许她真的也给我发了消息,也不定。”
“那要是你手机没有关机,而我今也没有找你,那你是不是真的就却之不恭了?”
这句话甫一出口,叶卿程就有些后悔了。话里的酸味,浓得都快要溢出窗户了。
叶卿程本以为免不了又要被宫韶辰调侃几句,可迟迟没有听到他的声音。放下手里的餐具,抬起头来,却正对上了那一对灰色的眼眸。
“安安,你真的觉得,我跟严青媛之间,会发生什么吗?”
“我我怎么知道。”
叶卿程被那目光看得煞红了脸,讪讪低下头,端起手边的红酒吞了一大口,掩饰着自己慌张的神色。
宫韶辰没有立即开口,亦将酒杯送到了嘴边,却是直接一饮而尽。
不知是什么缘故,似乎就从叶卿程调侃宫韶辰的那一句话开始,他的情绪就愈发低落了些。
“我知道,你心里肯定有很多事情想要问我。今,不管你问什么,我都会如实回答你。”
宫韶辰突然严肃起来的语气,让叶卿程有些诧异。
她心里确实有诸多的疑惑,一直想要问宫韶辰。从他突然提出的收购开始,到董正国、钱劲来等人
可是,平时每一次,都是叶卿程不停地在向他质问,而他却从来不肯开口,只会以一句“以后再告诉你”为借口敷衍过去。可今不知怎么地,反而主动地开了口。
看着宫韶辰一本正经的模样,叶卿程皱了皱眉,便直接开口到:
“好。我的第一个问题是,你和严青媛,到底在计划着什么?”
大概是因为叶铭涵的原因,从严青媛出现在叶卿程面前的第一眼开始,在叶卿程的心里,就已经将她划进了黑名单。
可是,偏严青媛偏就像鬼魅一样,一直缠绕在叶卿程的生活里,年复一年,破碎了一个又一个美好的梦。
如今,这个女人又和宫韶辰牵扯上了关系,这让叶卿程不禁心生恐惧。
“严青媛她想要的,是翰升集团董事长的位子。”直到叶卿程的酒杯已经空了一轮,宫韶辰才缓缓开口,“在叶伯伯还在世的时候,她就已经借着职务之便,在翰升集团的很多项目上做了手脚。”
宫韶辰缓声着,可这些内容,显然都不能让叶卿程满意。
“你的这些,我基本上,都可以猜到了。我想知道的是,你和在这其中,扮演了什么样的角色?”
“严青媛接近我,是为了倚靠集团雄厚的实力,来为她自己做支撑。而我容许她的接近,是因为我想要帮你?”
“帮我?”宫韶辰的这个回答,显然出乎了叶卿程的意料之外。
“对,就像是扫雷一样。我必须知道,严青媛的手里到底还捏着多少,能够引爆翰升的遥控器。”
这样的解释,让叶卿程的思路更加清晰了一点。他口中所谓的遥控器,控制的大抵都是像黄大伟、钱劲来这样的不定时炸弹。一旦严青媛有需要,他们就会立即爆炸,让翰升置于险境。
就如同这一次,严青媛先是激怒叶卿程,让她用董事长之位许下承诺,然后又利用钱劲来,让华东豪苑成为了拖垮整个翰升的毒瘤,逼叶卿程不得不将它转让给宫韶辰,这样,她也就必须要依约让位。
如果不是宫韶辰及时得知了叶卿程对董事会的许诺,给了她第二个选择,那么,叶卿程现在定然还身处危局。
“可是”想到那些不定时炸弹,叶卿程的脑子里又更乱了一些,“难道就凭严青媛一个人,就可以轻易掌控着这么多人,去为她出生入死吗?”
“他们不是为了严青媛出生入死,是为了利益,为了自己的欲望。”宫韶辰一面着,又喝光了一杯酒。
的确,如果不是因为出了事,他们做的那些事情,可能一直都不会被揭穿出来,而那些钱,才是驱使他们去犯下罪行的魔鬼。
“那华东工地仓库的火灾呢?那一次分明就是你身边的白秘书做的。”
“白秘书并不是完全为我所用。”
话间,宫韶辰的表情里突然有一丝异样,他伸手顶住自己的太阳穴揉了揉,故作镇定地回应着。
“什么意思?你自己的秘书,难道还同时听命于别人不成?”
“是可以这么。”
“那是谁?”
叶卿程疑惑地发问,但却没有再得到答复,她疑惑地抬起头来看向宫韶辰,却发现他的样子有些异常。
宫韶辰此时不知怎么地,双颊有些发红,看上去很像是发高烧的病人。
“宫韶辰?宫韶辰你怎么了?是不是生病了?”
“我、我感觉有点头晕。”他话的声音,比平时要沙哑了一些。
这突如其来的一出,吓坏了原本还一门心思琢磨着工作的叶卿程。她立即想要起身过去看看宫韶辰的情况,可是,才刚离开了椅子,便也开始觉得旋地转了起来
这下叶卿程才明白,宫韶辰所的头晕到底是什么样的感觉。
不仅仅只是头脑发昏,连同眼前看到的人事物,都越来越模糊。两侧的脸颊,逐渐发烫起来,随即便是整个身体,也开始犹如火焚一般炙热,只想要将自己身上的衣衫全数褪去,才能凉爽一些。
不知不觉地,叶卿程已经来到了宫韶辰的面前。他看起来似乎比自己更难受一些,本来扣得整整齐齐的衬衫,早已经被拉扯得不成样子,那一颗颗纽扣,七零八落地散落在地上,却根本没人有心思去理会。
宫韶辰一把将叶卿程拉进自己的怀里,可奇怪的是,明明是两个燥热难耐的人,相互接触的时候却觉得异常舒适了些,倒像是一种负负得正的效用。
“宫韶辰你放开我”
叶卿程的残存下来的理智,还不断在告诉自己,绝对不能够和宫韶辰这样亲密地接触。
可是,她的拒绝,脱口而出却更像是撒娇,而宫韶辰似乎亦不想顾及这许多,他伏下身来,直接用自己的双唇,封住了叶卿程的嘴巴
次日上午,叶卿程是在一整剧烈的头痛的折磨中醒来的。
看着花板上有些熟悉的灯饰,她心里咯噔一下,便知道自己又做了不该做的事情了。
“你醒了?”
还是像上次一样熟悉的声音和语气,只是这一次,并不是从门前传来,而是就在叶卿程的耳边。
叶卿程侧过头,宫韶辰一只手拄在床上,正撑着身子看着她,嘴角还带着一丝暧昧的笑意。
“你我”
“你该不会又想问我,我们昨晚上发生了什么吧?”宫韶辰语带玩味地着,一手将叶卿程揽进了怀里。
这一动作,叶卿程才发现,此时自己身上居然一丝不挂,而宫韶辰亦然。
两具完全没有穿着半寸布料的身躯,就这样紧紧地贴在一起,这样的零距离,让叶卿程面红耳赤得几乎快要忘记了呼吸。
思绪沿着时间线一点一点倒退了回去,就从那杯红酒开始,每一个画面,每一句呢喃,每一次动作都清晰得犹在眼前。
这些缠绵缱绻的记忆,都在提醒着叶卿程,昨晚上发生的那些事情,并不再像上回一样,还能把过错赖在酒精的身上,而是真真实实地,就发生在她自己清醒的时候。
那些耳鬓厮磨的瞬间,全都是她自己的情之所向。
“我们、昨晚不是在吃牛扒吗为什么吃着吃着,就到这里来了?”
“对啊,为什么呢?宫太太。”
宫韶辰知道,昨晚上发生的那些事情,一定也还印在叶卿程的记忆里。看着怀里的人又想要装傻,他悠悠开口,刻意加重了后三个字的语气。
“宫韶辰,你别闹了”叶卿程当然也听的出来,宫韶辰就是在故意打趣自己,可这个时候,她平日里的伶牙俐齿却都消失得无影无踪,只能用棉被将自己藏起来,像一只鸵鸟一样逃避着宫韶辰的逗弄。
眼看再继续这样闹下去,叶卿程就快要把自己捂在被子里捂到窒息了,宫韶辰这才肯放过她,正色到:
“好啦,不逗你了。安安,昨那杯酒里,有问题。”
听宫韶辰这样,叶卿程终于把自己的头从被子里探了出来,不过还是不肯直视他的眼眸,只敢把视线落在他的肩上,喏喏开口应着:“嗯,我也察觉了,肯定是严青媛,特别为你准备的”
“明明就是为我们两个人准备的。”
本来已经不打算再逗她的,可是,看着叶卿程那副满面绯红的样子,宫韶辰还是忍不住又开口到。
然而,就这么一句,又让叶卿程的脸色越发泛红了些:“你要是再这样,我真生气了”
“害羞什么,你已经答应嫁给我了不是吗?很快我们就是夫妻了,之后每都睡在一起,你难道还要每都这样害羞不成?”
到这件事情,叶卿程脸上的表情却突然怔了一怔,她愿意终于抬起头来迎上宫韶辰的视线,可眼里却有一丝若有似无的怅然若失。
“是啊,很快了”
午饭之前,叶卿程终于回到了自己的家里。
余季正在厨房里和茹嫂学做饭,听到门口的动静,才探出身来打趣叶卿程:“这么早就回来了?”
“哪里早了,都赶不上吃早饭。”叶卿程讪讪回了一句,又忍不住要还击到,“你这都开始学做饭了,是准备当一个贤妻良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