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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是现在的我,也许会不顾一切地拉住那只手,带着那个顾忱暗疯子一样地在雪地上奔跑,沿着普林斯山脉一路东去,到遥远的函源去,永远都不回来。可当时的我只是一个被吓坏了的孩子,凭空出现在一个本不属于她的世界里,无依无靠,只有一只伸过来的手,那可能是天使的翅膀也可能是魔鬼的爪牙。
我想了想,上面几秒钟前还沾着古娜尔的鲜血,心里突然一阵难受。我转过头去,手拉着小蛮脖颈间的鬃毛向远离顾忱暗的方向走去,“我有地方去,不用你担心啦。”
“我可不是在请你回去,蓝营也没有那么客气请一个绿军的大法师回去。”我只感到身后一阵冷风袭来,带着这几句完全没有感情的话,我不禁浑身上下一颤抖。不知道为什么,此时的顾忱暗给我一种绝望的感觉,他的声音就好像刺骨的寒风从脚底心向身体里钻,从下至上,一直刺激到我的大脑。
我感到小蛮的身体一怔,马上进入了紧张的战斗状态,巨大的雪豹挡在我身前,弓起身子,好像下一秒就要冲出去扑倒眼前的猎物。
“大法师?!”我明白玛法利尔在我手上留下的印记此刻变成了我的身份证明,怪不得之前玛法利尔曾经对着囚禁在地牢里的我说过那样的话,“不论你愿不愿意,慕容尘,你永远都是绿军的大法师,即使你自己不承认也没有办法,哈哈哈!”这个身份在忧谷里应该是有着特殊的意义的,支持绿军的阵营可能会对我俯首称臣,而像眼前这位一样,与绿军敌对的阵营就可能把我作为宿敌。不论我愿不愿意,玛法利尔没有给我选择阵营的机会。以我现在的状况,离开绿军的势力范围估计只有死路一条,而不离开绿军,那便是玛法利尔梦寐以求的了,所以,现在的他丝毫不担心我。我若与他为敌就只有毁灭,我若与他为友,就会一辈子为他控制起来。
我几乎是瞬间就想明白了这些问题,但是此时我心中最大的疑问就是,我究竟有什么值得玛法利尔利用的地方,我的能力连我自己都不清楚,为什么玛法利尔对我有这样大的信心,如果我没有他想象的那样强大,那么他对我所做的一切岂不是一个错误的投资?
我不认同玛法利尔的为人,但对于他的实力我深信不疑,所以我现在只能坚信他的判断,把赌注压在他身上,其实也就是我自己身上。
空气中几道短促的弦音,我才回过神,只感觉身后的小蛮如失控一般向着后面的顾忱暗扑了过去,小蛮身上的法力震荡,毫无防备的我差点被它震飞。我突然意识到小蛮比之前的任何一次都要强烈愤怒,我转过身,双手一拉,空中出现两道白色长线,如同缰绳一般,把近乎疯狂的小蛮往回一拉,下一秒暴虐的巨兽化成白色烟雾消失,看起来就像是被那两条线扯成了雪花。
“砰、砰”两道本来应该打在小蛮身上的火镖直接穿过小蛮消失的虚空打在我的身上,纤长的法术火镖,洞穿我的身体,因为速度太快,几乎没有停留也没有减速,继续向我身后无边无际的雪原飞去。
严寒麻木了我的痛觉,火镖造成的伤口很小,我低头看了看自己,没有流血。就在我抬起头的下一秒,我看到两道几乎察觉不了的金色丝线,在清晨的微光下若浮光一闪,就在我身体被火镖击中的地方牵引出来,我被一股巨大的力量拉扯着,在完全没有反应的情况下,向着火镖射出的地方——也就是顾忱暗的方向飞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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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领主,看起来顾忱暗不是一个人,这好像和我们之前得到的情报不太一样啊,我们还要动手吗?”听到侦查前哨的汇报,奥莉凡德紧紧攥着拳头,手里的符咒被捏得变了形。
“和顾忱暗在一起的另一个人,什么底细,打探清楚了吗?”
“之前从未在忧谷出现过,目前看起来似乎是绿军的法师,两个人打起来了。属下认为,趁火打劫,那个法师正好能帮我们分散顾忱暗的注意力。”
“我接到的命令是万无一失,这个法师可能是福音也可能是变数。机会失去了下一次还会有,要是暴露了我们的身份,那就彻底前功尽弃了。”
“那您的意思是……”
“事先准备的魔法阵还是用上,埋伏的人手先不派下去了,看情况再说。”奥莉凡德的眼里闪着幽光,顾忱暗,是这些年来她心中最大的梦魇,自从接到这个任务以来,她早已把生死置之度外,原以为过了今天或荣或辱,一切终归尘土,终将结束,谁知道,如今却出来这样一个变数。
“领主,他们已经进入法阵范围了。”新一轮报信的哨兵赶到,时机成熟,情况容不得自己犹豫,奥莉凡德把手中的符咒往身后的古树上一拍,符咒上的远古文字像是烙印一般嵌入树皮之中,树皮中的印记里绿光流淌,蔓延开来,似有生命一般向着这颗亘古巨木的树根中生长下去。
古木之中倾泻出的力量把士兵和法师们的战袍掀起,猎猎作响,奥莉凡德的浅金色长发飞扬开来,脖颈上那个鸢尾族徽在巨木的绿光下闪着明灭的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