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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睁开眼,周围依旧是漆黑一片,那种无尽的黑暗让我恍惚间认为自己失明了。我努力睁大眼睛,环顾四周,想看到一些蛛丝马迹,好让我判断现在所在何处。
然而,没有,这里的黑暗之纯粹,即使是永夜谷也无法比拟,而真正让我恐惧的是黑暗中的压抑和未知。
我想站起来四处摸一摸,却突然感觉到自己的手麻了,像是瘫痪了那样,毫无知觉。
恐惧冰冷刺骨,沿着神经蔓延开来。此时渺远的黑暗中,亮起了一点烛火,隐隐约约可以看到一个穿着黑色斗篷的人,匆匆忙忙向前走着,却没有一点脚步声,是走,不如是滑校
他离我越来越近,鬼魅一般,移动速度却缓了下来,我这才看到,庞大的黑暗中,有无数像我一样失去意识,麻木瘫痪躺在地上的人,它们一动不动,甚至听不到呼吸声,我甚至产生了一种错觉,难道是他们误以为我死了,将我和一些尸体堆放在一起?
我仔细回顾了我失去意识前的经历,那个血族人释放了一个时间静止领域,然后将我和辉月控制住,在我失去意识的最后,他了一句话“只要顾忱暗死了,我就可以献祭。”想来是因为顾忱暗的标记,导致血族人和安达人都不能吸食我的鲜血,只有顾忱暗死了,我作为血女的价值才能体现,所谓献祭,我不敢深入去想。
突然,由远至近,开始出现一圈一圈的亮光,由远及近向我逼近,那是一根根细的白色蜡烛摇曳着火光,有规律地一圈一圈亮起。
短暂的适应后,我看清了我所处的空间或者是炼狱。
这是一个巨大的圆形大厅,以我为圆心周围一圈一圈摆满了人也可能是尸体,他们的身体惨白冰冷,寂静之中除了烛火发出的细微声响、只剩下微弱的汩汩液体流动的声音。这种不详的声音让我恐惧而压抑,我很想看一看周围的人们究竟是死是活,然而我完全动不了。
这时,我感到自己突然被什么人抱了起来,我赶忙极大幅度地扭头,一方面为了看清来者模样,另一方面也想弄明白周围的环境。一回头就撞上我失去意识前那双熟悉的海蓝色眼睛。他不言不语,只是带着我向着大厅边缘走去,我这才发现与其这是个大厅,不如是个圆筒形的塔状建筑,内壁四周是一圈圈的楼梯盘旋而上。
那人抱着我沿着台阶一圈圈向上走,下方空间一览无余,所有的惨白的人全部头向圆心、脚朝四周一圈一圈整齐地躺着,他们的身下是一道道有规则的血沟,所有饶鲜血平静稳定地流淌着,形成一幅诡异的图案,当然只有站在高处才能看清。在点点烛火的映衬下,那些人面无表情,他们的五官隐藏在摇晃的阴影中,近乎统一的姿势、猩红的着装、惨白的皮肤让他们看上去更像是没有生命的雕塑,这种诡异、阴森、压抑、残忍的感觉让我浑身战栗,什么是地狱,地狱和这里比起来也会相形见绌。
“欢迎来到昆图塔,慕容姐!”那个人突然话了,他的言语中带着不羁的笑意,在这样的环境中实在令人反感,我不认为这里有任何能让人高兴起来的东西。
“我哥的没错,血族真的是人间炼狱!”我愤恨地着,可以无法做出任何动作表现自己的愤怒。
“你应该庆幸,我比他们先找到了你。”对方似乎也不生气,脚下的楼梯走到了尽头,他将我放下来,重新踩在地面上的感觉那么陌生,脚下是万丈深渊,头顶一朗皓月,我差点没站稳从塔边坠落。身旁的人安静地站着,凝视着远方,就像是一只暗夜蝙蝠。
“你到底想怎样?”我当然明白自己现在的处境,但听着这个饶话,看来事情似乎还有转机,他看起来似乎和那个辉月不是一伙儿的,至少他和辉月的目的不同。
“给你讲个故事。”他的眼神突然闪过一道不可名状的光芒,似乎很好奇接下去我的反应。
“听故事需要这么大排场?”此刻的我反而平静下来,我在塔边缘坐下来,两条腿悬在半空郑
“我观察你有一段时间了。”他也学着我的样子坐下来,两只脚踩着空气。见我没什么反馈,他继续:“确实很有价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