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什么呢!”右边的兄台打了一下左边兄台的胳膊,“姑娘莫怪,他最近见不得别人有姑娘。叶兄,我们先去寻山了。”
待离去,宁兰整理了一下仪容仪表,十分坦然的从叶良的背后走出来,拉开距离,“你们认识?”
“哈哈,生活必备技能之一之广交好友。”叶良笑道。
看来,叶良是没少来这偷桃摸瓜的,道友。
“叶哥哥,左边那位叫什么名字呀?”宁兰已经完全从惊吓中走出,一如常态。
“兰儿姑娘说的是常青?左边的是常青,右边的是林樾。他们都曾是我儿时的玩伴,只是他们都跟仙人修仙去了。”
修仙。一看道行就不高,刚刚那是耍嘴皮子功夫呢。
“叶哥哥,你怎么没去?”
“我没这个志向,叔就我一个亲人,我得带他好好逍遥。”叶良逗趣道。
“叶哥哥,他刚刚说我是妖诶。”你会不会相信?”
“哈哈,常青从小就爱说这些妖魔鬼怪的话,你习惯就好啦。”叶良挥挥手。
“叶哥哥不怕妖吗?好厉害。”宁兰一副崇拜的小模样。
叶良又挠了挠头,“哪里哪里。万物有灵,如果兰儿姑娘是妖,将来定是要成仙女的。”
叶良这话直戳宁兰的心头好,可惜,这个人不是自己的。转念想想,自己作为一妖的优势就是活得长,要等还是等得起。
“兰儿姑娘多大了?”叶良问。
“兰儿十六了。”
“那我叫兰儿妹妹吧。走,采果子去。”叶良招招手,示意宁兰跟上他。既然兰儿姑娘有喜欢的人,是不是应该克制自己的喜欢,妹妹也挺好的。
两个人,情窦初开的第一课是学会了收敛。
就此,宁兰有了这一生最讨厌的食物了。
第二天,宁兰想带着兰草离开叶家,离开这伤心之地。招呼都打好了,此生不再相见般的道别也说了。可是脚还没迈出门,下雨了。
而且是雷声千嶂落的那种大暴雨。
宁兰实在不忍拿走叶良家最后一把破伞,而且拿了也没啥用,就站在檐下,看着乌山的雨色。
“兰儿妹妹在想什么?”
宁兰看着叶良走到自己的身边,此时的他没有初见时的伪装,也没有平日里的无赖,有的是和这雨色相似的温润,像是换了个人。
“雨太大了。”宁兰答道。
“是啊。”叶良轻叹一口气,“下雨天是要留人的。”
宁兰心头一惊,或许,叶哥哥是喜欢自己的。
不知道为什么,宁兰就是觉得叶哥哥是喜欢自己的,玉姑娘些许是个幌子。
“可能是叶叔舍不得我,我去看看叶叔。”
“嗯。”
叶松平日里见到的宁兰不是文文静静的大家闺秀模样,就是围在叶良前后蹦蹦跳跳跟兔子一样。还是头一回见她偷偷摸摸的。
“兰儿姑娘这可是干了什么亏心事?”
“叶叔不要打趣我了,”宁兰瞥了一眼叶良,悄咪咪地说,“叶哥哥说他喜欢西施婶婶的女儿玉姑娘可是真的?”
叶松一听,喜上眉梢,“是与不是又如何?”
宁兰垂头,“八卦一下。是的话,提醒叶叔记得撮合撮合。不是…”
叶松摸着自己的小胡子,思量着什么,突然一掌拍在桌子上,“好你个叶良!”边说边找扫帚,“敢觊觎有夫之妇,还是你西施婶婶家的!”
叶良冷不丁被吓到,下意识撒腿就跑,边跑边喊冤枉,“叔,我那是说着玩的。”
“你跟谁玩呢?抽死你。”
“叔,我错了。婶婶的人我是绝对不敢动半点心思的。”
叶松放下扫帚,冲宁兰挑了个眉,突然意识到什么,“等下谁是你婶婶?”
“豆腐西施啊。”
“再乱讲!”
宁兰乐呵呵地看着,叶叔这是变着法的让叶良解释给自己听。
豆腐西施是个寡妇,相貌却是极美,靠卖豆腐为生。女儿玉为酥呈了母亲的美貌,娘俩在村里是出了名的,村里富家之子李科年轻有为,对玉为酥一见钟情,每天都是豆腐摊上的第一位顾客。小姑娘哪里抵得住,媒婆一来,便羞答答的应下了。李科是村里少有的青年才俊,与玉为酥情投意合,不沾花不惹草的,可是山下村的骄傲。对这个西施丈母娘也很尊重,想接回府里。豆腐西施给拒绝了,还是过着每天卖卖豆腐的小日子。
至于叶良,至今都没见到过玉为酥本人。是不是真的还喜欢她,还是拿来作挡箭牌,宁兰觉得这是未解之谜。
叶松放下平日里的玩世不恭,语重心长地对宁兰道,“虽然我们叔侄俩纵横情场这么多年,咳咳,但是叔可重来没见良儿对一个女子上心的,还给领回家了。你,可是唯一。”
虽然叶松面上一本正经,但是这语气,还是平日里一贯的风格,宁兰反而更加确信。
叶松见宁兰光笑不说话,又说,“第一次见到兰儿姑娘,我就知道这小子对你动了心思。你见他一个大男人,顽劣不堪,却在你面前扭扭捏捏。只是我们俩的家镜摆在这里,他怂我还是理解的。所以叶叔我啊,管你要了簪子。你们俩要是成了,那便当作定情信物。不成就当了,也不亏。”
难怪叶叔一直骂他蠢。
“那我便不走了。”宁兰轻快地说。
叶良闻言,先是一惊,再是喜上眉头,可惜宁兰没看见。
“那你的心上人会不会担心?”
宁兰转身看着他,直勾勾地看着他的眼睛,“我的心上人应该也不想让我走。”
叶良像被一棒子打醒,激动得拽住宁兰的手。
如果一个人对你没意思,谁会无缘无故关心你有没有心上人。
“我也不想让我的心上人走。”
“兰儿妹妹,我一直想带你去我们第一次相遇的地方。”
这句话是在他们相遇一个月叶良对宁兰说的,宁兰差点以为他要带自己去乌溪,最后两人站在了千金赌坊的门前,宁兰无奈的叹了口气——真是死性不改。
“我要带着你一雪前耻。”叶良势如破竹。
宁兰看着他那架势,只得先跟着他进去了。
宁兰环顾四周,这里应该是重新布局了一番,原先乱成一锅,现用屏风划分了好几个区域,二楼还有垂帘造的一个隐室。
“呦,叶兄这回带着家当来的。”宁兰瞥过去,是上次在门口调戏过她的那位。
叶良默默拽紧拳头,回头对宁兰安抚道:“别怕,以后我会挡在你的前面。”
宁兰心头一暖,她不在意这些的,一个人的时候都是家常便饭。突然间,她觉得自己以后都可以躲在他的身后了。
“这么无理的吗?”二楼隐帘里传来呵斥之声,宁兰觉得似曾相识。
那些起哄的人都驱散了,一个随从过来对叶良道:“叶公子玩得尽兴。”
宁兰一脸懵逼看着叶良,“叶哥哥你翻身了?他们这么敬你。”
叶良也一脸懵逼,难道是因为自己这几天去墨真派多了,沾了几分仙气。
“大概是气场吧。”叶良去乌山摘果子的时候顺道在思真仙人那听了几次教会,五识变得灵敏了些。
思真上仙赏识他,劝诫于他,有意收为弟子。
只是,收为弟子第一条便是断情绝爱。叶良果断给拒绝了。
叶良怎么也想不通关于思真上仙那些深情传说是怎么来的,思真上仙一看就是那种舍小爱成大爱的高尚之人。
可叶良自知自己与思真上仙截然不同,遇到宁兰之前是为了陪伴在叔身边,遇到宁兰后,他越发明白自己贪恋这情情爱爱,即使一事无成,卿不嫌弃,亦可长长久久。
叶良这次可真的是钵满盆盈,宁兰发誓她没有动过一次狐狸尾巴,真是难以置信。
叶良喜滋滋地把银子捧在怀里,宁兰奇怪,怎么没人来提醒叶哥哥收手呢。
宁兰下意识望向隐帘背后,看到那个温柔提醒自己见好就收的侍者已然换了一身行头,冲自己微微颔首一笑。
放水吗?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