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二十九章(1 / 1)二两葛根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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琉璃轻轻地推开了云峥。

“执子之手,与子偕老。将军,我想要一个答案。”

云峥红了眼睛。清醒时梦中都无时不刻不在逃避着的问题,残忍地现实,让云峥痛苦不堪。

试问一个普通的闺中女子又怎么会有那么大的本事让本来注定的败局变成了胜局。从一开始,他就该知道她不是个普通人。

可他从来不去想,也不敢想。

云峥垂着头,很是懊恼。最终他什么也没有,默默地转过身,一步一步地离开了琉璃的视线。

正如当初初见琉璃时,一步一步地靠近花丛。而今,一步一步地离开。

破城当日,云峥攻入皇宫,在大殿上看到了胸口上插了一把刀,已经进入假死状态的一个女子。尽管是满身狼藉,仍旧可以看到姣好的容颜。不同于琉璃的遥不可及,眼前这个女子是触手可及的美丽。爱美之心人皆有之。英雄爱美人。云峥鬼使神差地不顾眼前女子身份,抱起了她,决意要救下她。可是她受伤太重,军医也回乏术。云峥就不眠不休地拉着她的手独自呆了一一夜。

后来琉璃挑开帐篷厚重的门帘,轻轻地走到了他的身后。

那是数九寒日,门帘一被掀起,就有无数的雪花伴随着寒冷刺骨的风吹了进来。

云朗顿时有些不由得哆嗦。

琉璃穿得很是单薄,却丝毫没有一点冷地迹象。她只是看着他,“你是喜欢她吗?”

云峥强忍着心中的痛,,“是。”

琉璃问,“为什么你不喜欢我。为什么你不愿与我一处。”

云峥顿了良久。为什么?为什么呢?因为你是仙人,而我是凡人。我一介凡人不该肖想仙人。我们之间隔了九重,九万里长空。太远了。远地我甚至都不敢去想。

“人鬼殊途,人妖殊途,人仙……殊途。琉璃,我不想与上为担琉璃,放过我吧。”

“你只知道殊途,可殊途也可同归啊……”

云峥没有话,只是一直看着躺在床榻上的被他带回来的女子。他不敢去看身后琉璃那让他心碎的面容。

琉璃,“如果我我可以救她,你是不是什么都可以做。”

“是。求你救救她。”

琉璃早已泪流满面,那千疮百孔的心让她无法去粘补。

琉璃离开了,那个女子也活过来了。

云峥放开了那女子的手,看着空荡荡的营帐放声痛哭。

他早就摸清了琉璃的性子。她哪里会真得要求他做什么事。他想要的,她从来都是有求必应。像极了可以许愿的星星,让他欲罢不能,让他对想要的东西的势在必得。琉璃啊琉璃。

被阴差阳错救下的人正是上古国的长公主千古幽。素来有上古国第一才女和第一美女之称。

救下了一个亡国公主,可是了不得的事情。云峥知道了她的身份就有些后悔,一时冲动招了一个大麻烦。可是转念一想,既然那赵越七能救下公主,他又为何不能救一个长公主了。他有什么比不上他赵越七的。

不过这赵越七与公主对上也不知道后来怎么样了。赵越七临走的时候,也并没有带走公主。

倒是长公主对公主格外上心。她好像很笃定公主一定活着。一醒来就要见公主。云峥也没什么立场不让人家姐妹俩见面。

后来,公主也再没有见过,不知去了何处。再后来在南理安定下来以后,南理王才知道,那公主竟是被长公主关在了皇宫中的坚羽阁,后来再回到昔日皇宫今日南理王府的时候,长公主千古幽央求着南理王找来了上阳宫当时的宫主华林峰的父亲封印了公主千古繁。那时,南理王云逸才知道那个在战火硝烟中,与赵越七瑶瑶对望的女孩儿不是普通人。

回去的程中,一路有长公主千古幽的跟随。越来越发觉她是个宝贝疙瘩。聪明又美丽,让人爱不释手。一路上担心将士看出她是长公主,就让她戴了面纱,谎称她是之前救过他们的琉璃。

云峥为了千古幽能安定下来,已经想好了,入京城以后就给她找一个外家,京城梨家素来与他交好,给点好处,让梨家安排给她一个身份应该不难。

云峥骑在马上,满心都是凯旋归来虞皇的加官进爵,珍宝赏赐。

可是进了京城,却未曾看到一人为他鼓掌欢呼。

直到见到那个男生女相的赵越七。他甚至都未能见到虞皇。

赵越七一脸冷漠,宣读了圣旨,然后事不关己地斜斜坐着一杯一杯地喝着面前矮桌上的酒。

那道圣旨上,蛮吉大将军灭了上古国,实乃大功一件,遂将昔日上古国改名南理,并赐大将军封号为南理王,即刻返回封地,整顿南理,未得传召,永世不得入京。另外,虞皇福泽南理,赐婚南理王,并赐南理王未来的长子封号为奉恩,出生之日起,即送入皇宫,与皇子们一道学习辅佐君王之道,后世袭南理王之位。

一道圣旨,寥寥数语,赐予一个将军无上荣宠,世世代代皇家恩。奉恩奉恩,奉皇家恩典。这寥寥数语也定了一个还未出世的婴孩儿一生,所谓皇权,莫过于此。

云峥突然明白了虞皇的心思,也突然明白了侍君之道。最后当时的蛮吉大将军云逸接到圣旨,佯装欢喜地携着妻子赶往封地。

可无人知道的是,那赐婚给云逸的太尉家庶女在回程途中被他偷偷调换了。从此世间再无那个太尉家庶女,云逸将军的妻子神不知鬼不觉地换成了昔日上古国的长公主。

南理从此便成了蛮吉大将军的乐土。

一年后,南理王妃诞下长子,即是奉恩世子。南理王夫妇深感皇恩,世子一生下便即刻送往京城。虞皇深感南理王忠君爱国之心,欣慰之余,又赐予南理王金银财帛无数。南理王夫妇深感皇恩浩荡,在昔日上古国城池内对着北方下跪,高呼,谢主隆恩,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又好生款待了传召送赏的太监,临行时还赠予那太监不少珠宝。

太监深感南理王之情义,回京后告知虞皇,南理王得赏赐感激涕零,允诺定将南理治理地井井有条,并且一生不回京,甘愿在虞丘边境为虞皇守护边境,蛮夷不敢来犯我虞丘。

虞皇听后,伏案大笑,得一条忠犬如此,吾之幸也。历代太皇可羡耳乎

其实,南理虽为虞丘边境,可曾经也是个富足的国家。曾经的皇宫已经稍加修缮变成了南理王府。高皇帝远。云峥就做了南理的土皇帝。赵越七唆地虞皇把他打发到这个地方,却让他也乐得自在。伴君如伴虎,京城的繁华这辈子大抵是再感受不到了。可这南理只手遮的感觉却让他无比得意。

云峥现在想想,最可惜的就是奉恩世子云逸,他初为人父的欢喜没持续多久,就得心甘情愿地将他送到京城虞丘皇宫。幸好,千古幽第二年又为他生了云朗。对这个世子,他是极尽宠爱,将一切对奉恩世子的疼爱之心也全给了儿子。

往事如烟,昔日的蛮吉大将军,今日的南理王,越来越融入这个尔虞我诈的人间,过几日,一切将尘埃落定,那便是他云峥真正辉煌的到来。

阿古正在房中坐着,又不由自主地看了眼那远处的红墙,那里总吸引着她前去。阿古觉得那里应该有我曾经的记忆。我要找回那些记忆再找那人了结所有的恩恩怨怨。

兰桑在一楼忙活,心里却还牵挂地二楼客房中的阿古。这几日阿古从未下楼,兰桑心里不由得很是惦记。

福源居又进来几位客人,兰桑赶忙去照顾,可突然恍惚间看到了一阵怪风从门口刮了进来,直冲上二楼。

兰桑一慌,当即放下盘子,跟着奔上了二楼。

一把推开阿古的房间,却看到那魂牵梦绕的女子满含泪水凄婉地看着推门而入的他。

兰桑手足无措,慌忙掏了手绢要擦掉阿古的眼泪,可是到跟前才发现他手中的手绢却是他的擦桌布。

兰桑更是窘迫,“都江南女儿爱哭,你莫不是真得是那江南女儿,怎的总是如此伤福“

兰桑苦着一张脸,看着阿古哭,自己也不知道该做什么,瘪着一张嘴就要陪她一起哭。

阿古看着八尺大汉滑稽的模样,破涕而笑。

“云桑大哥,我没事,只是突然一下想起了很久以前的事。只是叹息自己身世可怜,命运多舛罢了!“

“真得没事吗?“

兰桑看着阿古,还是不太放心。

“真得没事。谢谢兰桑大哥挂怀。“

兰桑一听没事就放下了心,可又突然想起前几日他曾向她真情告白,又觉得尴尬不已。

“兰桑大哥,不必放在心上。“

兰桑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嗯。“

起身飞速地下了楼去。

阿古坐在原处,抬起头望着房顶,又望了望那远处昔日的皇城。我终于回来了!

赵越七,你等我。

再兰桑匆匆奔下楼去,拍了拍自己狂烈跳动的心脏,拿起了手边他精心准备的礼物,默默告诉自己江湖儿女,拿的起放的下!一咬牙一跺脚一转身又奔上了楼。

“兰桑大哥?还有何事?“

“我……我……“

兰桑又有些结巴,只是拿出了那套他精心准备的礼物,放到了阿古手中,正是一件被叠地整整齐齐的鹅黄色的女儿家的衣服。

“阿古姑娘,我是个粗人,不晓得该送女儿家什么东西好。只觉得这身衣服你穿肯定很好看。阿古姑娘,虽然你已嫁与他人,但我兰桑从不否认曾想娶你为妻。阿古姑娘,我喜欢你,可我只能对你,是……那个,发乎……情,止乎礼。这身衣服,请姑娘一定收下。这是兰桑的一片心意,无关风月。“

阿古看着面前深情告白的兰桑,一时感慨不已,兰桑的喜欢是这般纯粹炽热,可那“嫁与的他人“的爱却是掺杂了无数无形污垢的幻影。

此恨无关风月,此情义亦无关风月。

“好,恭敬不如从命。谢谢兰桑大哥的抬爱。“

“嘿!你既叫我大哥,不如我便叫你妹子好了。阿古姑娘不会嫌弃吧?“

“兰桑大哥哪里的话。大哥有命,妹岂敢不从!“

阿古学着江湖儿女的做派拱手作揖。

兰桑心里顿时乐开了花。媳妇儿没讨的,多了个妹子也是好的。江湖儿女,拿得起放得下!

“不过我没有什么东西可以做回礼。“

阿古思索了半也没想到自己有什么可以拿得出手的东西。

“不!不用!妹子这就太见外了嘛!大哥送东西也不是为了要回礼呀!“

阿古自顾自摸了半,才从袖口里摸出来一根羽毛,轻轻地放在了兰桑手里,“兰桑大哥,这是上古神兽朱雀的羽毛,以后如若大哥有事找我,就拿这根羽毛来,见物如见人。大哥,这根羽毛极为珍贵,切记平常勿随意拿出来让人观摩,恐招来祸端。“

“这……这东西要是那般贵重,妹子还是收回去吧!“

“送出去的东西哪有收回来的道理?何况这东西放在大哥那里就是个信物,我只是怕被有心人利用罢了。大哥自己保管,只管放心。“

“如此……我便收下了。“

兰桑勉为其难地收下了这个朱雀的羽毛。实在的,兰桑不信这羽毛真是朱雀的羽毛,朱雀乃是上古神兽,哪里是随便能遇到的。兰桑只道是阿古随口的名字罢了。

阿古抱着那身鹅黄色的衣服,装进了包袱郑昨日奉三前来传信,今日戊时,他派人来接她正式入山门。卯时起,阿古就开始洗漱打扮。

踏入这人世间不知道多久了,阿古一直毫无方向地寻找那个人。只想找到他问个明白,只想知道这一切究竟是为了什么。阿古已分不清是爱他还是恨他,好像已无爱恨可言,只剩一股深深的执念。寻地太久太久了,竟早已想不起他的模样。刻在心口上的只有那个让她一想来就无比痛恨的名字。

赵越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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