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再跟我提结婚这件事!”
对面的病房里,换上风衣外套的萧飒,将浓密的卷发别在耳后,紧紧的卡在帽子里。
“我一直很后悔,”庄芝将围巾递给萧飒,“不该那样离你而去。”
“你是功成名就了,才会后悔,”萧飒并不系围巾,只将它扔进行李袋里,“如果你还像最初的十年一样默默无闻,你依旧会为了梦想抛弃我。”
“我不会的!”
“这还有什么异议吗?”萧飒冷笑一声,“难道在领证那跑回国的人,不是你吗?”
“可就算是这样,你也不能变成这样人啊!”庄芝激动的起身,“你怎么能责任推到一个无关的人身上,如今又牵连了无辜的朱衡与叶禾青。”
“终于肯切入正题了,”萧飒靠到床柜边,双手抱胸冷笑道,“如果我没有猜错,给宋提供证据的人就是你吧?”
“我……”
庄芝下意识的否认,可话到嘴边了,却不出口。
“我就你这么些年根本没变吧?还是这么没用,如果你真的觉得我们错了,为什么不自己出来阻止揭露,反而是在背后怂恿宋?”
“宋才是当事人,我只是想帮她。”
“是吗?”萧飒眼中满是鄙夷,“难道不是因为这么做,这把火无论如何,也烧不到你身上?”
“我没樱”
其实是有的吧?
每次心中不安,都是因为他对自己谎。
就算见到再大的不平,他也只会在安全的地方表达不满,这么些年来,他一直是个不敢承担责任的懦夫。
甚至他不敢像萧飒一样,坦荡的做一些旁人不屑的恶事。
正义、安全,他什么都想要,以至于到头来,他什么也得不到。
本以为给宋提供信息,就能救她与水火,没想到竟导致朱衡与叶禾青出车祸、萧飒也因为压力自杀未遂。
这一切,真是太糟糕了。
原来弱者,并不一定善良,得到了可以利用的利刃,他们也会毫不犹豫的抽刀。
“对了,忘了跟你了,”萧飒抬起自己的胳膊,“我自杀不过是一场戏,朱衡知道、公司也知道,只有你不知道。”
“你、什么?”
前一刻,他还在为此时愧疚,下一秒,就得知这一切都是假的。
究竟什么是真的?
“但凡有点脑子的,都知道这是个公关手段,只有你才这么傻,还真当回事。”
“萧飒,你如今怎么变成了这副模样?”
“又是这句,你能不能换个台词啊?”萧飒厌弃的翻了个白眼,“变了有什么不好,难道像你一样,永远做个不负责任的懦夫?”
不去看庄芝眼中的愤怒,萧飒压低帽檐,提着行李袋走了出去,门外已经有助理在等,等着接过她的行李袋,将她送去公司。
“萧飒姐,你瘦了好多,”放完行李的助理纪,坐到驾驶座上,“这几在医院,一定受苦了。”
“你在公司有打听到什么消息吗?”
“是张姐把宋的信息放出去的,好像是为了坐实情况。”
“自作聪明的蠢货!”萧飒气得踢了一下座椅,“那朱衡出轨又是哪个团队的主意?”
“公司新请的公关团队,听花了不少钱。”
“果然拿了钱的就会动点脑子,”萧飒闭上眼睛,“也没有更好的办法了,先这么着吧。”
“萧飒姐,那宋现在这样,你给她的钱怎么办?”
“打给她老家的亲人吧。”
“都这样了还打?”纪愤愤不平,“她把事情闹成这样,你还可怜她?”
“这件事是我的错,她替我背黑锅,我自然要报答她……”
“可她都把信息公布了!”
“那也改变不了什么。”
改变不了,这个错误的开始。
改变不了,弱者就是弱者的事实。
她可以当坏人、做坏事,但她永远不能觉得理所当然。
一个坏人,心中也要有是非。
寒风渐起,秋意正浓,窗外的梧桐叶占了红橙黄绿四种颜色,在湛蓝空的映衬下,煞是好看。
坐在石凳上的叶禾青,和赵恬田分吃着同一袋面包,而朱弥则一人占了两袋。
“朱弥,你太霸道了吧?”叶禾青眼神幽怨,“一共三袋,你一下子就抢了两袋。”
“这不是你答应我的吗?”
“是吗?我怎么不记得啊?”
“是你南溪医院面包最好吃,让我一定要考上的,还考上后,会承包我一年的早餐。”
简直是睁眼瞎话!
明当初的是,让朱衡承包她一年的早餐。
“明明是你哥答应你的。”
“我不管,是你帮他答应下来的,他做不到,就得你来,”朱弥在两个面包上各咬了一口,“你们这群人也太坏了,谁都知道真相,却没有一个人告诉我。”
“分明是你的,别以为长得像我嫂子,就能翻起什么浪来。”
“那还不是因为我更喜欢你吗?你不跟我,我怎么知道你就是嫂子啊!”
“我了你就信吗?”叶禾青叹了口气,“最初醒来的那段日子,连我自己都无法相信这一切是真的。”
“我是相信的啊!”吃完半边面包的赵恬田,举手发言,“只要你给我承包早餐,你什么我都相信!”
“你?算了吧,这得交给叶执明!”
“禾青,你又胡了。”
“怎么了,我看叶执明对你也挺特别的呀。”
“是特别的冷漠吧。”
“执明哥?”朱弥抹了一把嘴,“你们讨论的不会是执明哥吧?”
“朱弥我跟你,以后可不能这么喊叶执明了,”叶禾青拍拍赵恬田的脑袋,“不然这个不点要吃醋的。”
“可是执明哥他……”朱弥犹豫了一下,开口道,“他早结过婚了呀。”
“结婚?跟谁?什么时候的事?!”
这怎么可能呢?就算叶执明不肯告诉她,总得告诉父亲吧?
更何况这几个月来,叶执明分明一副单身汉的模样,哪里像是有妻子的?
“一年半前在国外领的证,是我读研时候的师姐,”话到这里,朱弥索性一咬牙,全兜了出来,“昨我还看到师姐发了孩子的生日照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