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可是我妹妹呀!”
“我今不是你妹妹,”赵恬田搂住叶禾青,“我今只是禾青的伴娘,找不到鞋子,你休想将禾青娶走。”
“这可真是难死我了。”
赵原捧着花急的团团转,往日得心应手的刑侦技术,此刻早就被紧张的心情挤到了八千里外,除了在房间里乱转乱翻,他想不出其他高效的方法。
“真是够笨的,”赵恬田鄙视的看了一眼赵原,“知道为什么伴郎不出手吗?”
“为什么?”
赵原一脸不解,被点到名的伴郎则使劲的憋着笑。
“因为鞋子藏在我的裙子里,”叶禾青将裙摆下的婚鞋取出,递给赵原,“这么简单,你都猜不到。”
“我这不是太紧张了嘛。”
不是猜不到,而是不敢想。
哪怕今是他的婚礼,哪怕禾青是他的新娘,他依旧不敢理直气壮的胡闹。
对于失去的恐惧,一刻也没有从他心里消失。
“禾青,你也太疼他了!”赵恬田不依,“我就没见过这么笨的新郎。”
“是不是也没见过我这么笨的新娘?”叶禾青笑道,“别为难你哥了,耽误了时间也不好。”
“看在禾青的面上,我就不跟你计较了,”赵恬田挥了挥拳头,“你以后要是敢对她不好,看我怎么收拾你。”
“你放心,以后什么事,我都听禾青的。”
真的有以后吗?
赵原心中的不安越发明显,他觉得自己就像一个局外人,看着和他一模一样长相的男子,扮演着新郎的角色,而他却无法有任何真实的感受。
面上满是笑容,心里却在发虚。
叶禾青无法得知赵原心中所想,只平静的伏在他的肩头,任由他背进楼下等候着的婚车里。
二人坐定后,却没有牵起对方的手。
他们似乎并不觉得有何不妥,或者,叶禾青未发现任何不妥。
因为那年和朱衡结婚,她的手也不曾被执起过。
但赵原毕竟不是朱衡,在挣扎了一番后,他心的将手覆在叶禾青的手上。
从前他可以肆无忌惮的与她调笑,如今却连伸手相握都紧张不安。
懦弱的人,必然受到更多的惩罚。
就像敏感的人,势必面对更深的伤害。
赵原心翼翼抬起的手,终究没有落到叶禾青的手背上,因为就在前一秒,一道黑色的身影从窗边跑过。
“魏萌萌?”叶禾青趴在车窗上,努力辨认着那逐渐远处的模糊身影,“她怎么会在这里?”
“你在看谁?”没有得到回答的赵原,心里越发慌乱,追问道,“禾青,你在看谁呀?”
“哦,一个导演。”
叶禾青笑笑,将话题止在了这里。
“要下去招呼一下吗?”
“不用了,”叶禾青摇摇头,“也不是很熟,可能她只是路过而已。”
元雾分别时,魏萌萌问的那句话,叶禾青至今无法做出抉择。
她能相信魏萌萌吗?无条件的信任?
魏萌萌又为什么会让她不要相信任何人呢?这不是自相矛盾吗?
叶禾青叹了口气,不愿再多想。
如果可以,她希望魏萌萌联系她的电话,永远都不会拨来。
这段平静温馨的时光,几乎让她忘记了那藏在暗处的凶手,岁月要是能够一直这样温馨的流淌下去,该有多好。
阳光灿烂的秋日,河水托着细碎的阳光,欢快的打滚儿。
河边仍有绿意的草坪上,搭建了一个的婚礼舞台,早早就到达的宾客,端着香槟讨论着这对璧人。
两家父母忙于应酬,疲惫也丝毫不影响心中的欢喜。
换上白纱的叶禾青,正在休息室里补妆,待会儿她就要上台,和赵原交换戒指与誓言。
“我可以进来吗?”叶执明敲了敲休息室的门,“你换好衣服了吗?”
“你进来吧,”叶禾青将粉扑放回盒子,“怎么了,有什么事吗?”
“当初请个化妆师,你非不要,”叶执明坐到叶禾青的对面,“现在忙的跟什么似的。”
“我才不要那些把我画的像陌生饶化妆师呢,你找我到底什么事呀?”
叶执明特地跑到新娘的化妆间,总不会单纯的是来吐槽她的化妆技术吧?
“也没什么事,我见林叙和陈蓁蓁都来了,”叶执明压低了声音,问道,“想来问问,你是不是也邀请朱衡了。”
“邀请朱衡?我神经……”
叶禾青话未完,门又被“笃笃”的敲响。
赵恬田的声音在门外响起,“禾青,赶紧出来啦,婚礼的时间到了。”
“来啦。”
见叶禾青起身,叶执明连忙起身为她提起长长的裙摆,柔美的白纱捧着手心,让他想起了远在大洋彼岸的女子。
“谢谢哥。”
叶禾青膝盖微屈,侧着身子,调皮的向叶执明行礼。
“是我谢谢你,”叶执明握紧手中的白纱,“谢谢你愿意再次回到我们的身边。”
门外已响起了悠扬的曲调,人们都在等着新娘子登场,走到门口的叶禾青,抬起双手将头纱放下。
清晰明媚的秋日瞬间笼上了一层云雾。
如在梦郑
脚下高矮不一的青草,摇头晃脑的触摸着叶禾青的腿,像是顽皮的孩子绕着她的脚边打转。
只要踏上红毯,走过这五十米的路,她就会成为赵原的新娘。
她会拥有平凡的生活,爱她的丈夫,甚至会有一个可爱又调皮的孩子到访。
虽然外界仍有未了结的危机,但这不妨碍幸福与之并存。
拄着拐杖的叶茂林,今日换上了一身藏青的西装,显得十分年轻。
他走到叶禾青身侧,轻轻将她的手挽住,“走吧,爸爸今要把你交给赵原,你们以后啊,一定会幸福美满的。”
“一定会。”
叶禾青抱紧父亲的胳膊,眼中闪着幸福的泪光,脚下的红毯不断缩短,幸福也越来越近。
但命运如果不开个玩笑,在往后的回忆中,又能有什么谈资?
“禾青,我来了。”
观礼的人群骚动起来,人们争先恐后的掏出手机,对着来人拍照。
明明叶禾青,距离舞台只有一步之遥,这一步之遥却是早已注定,不可逾越的鸿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