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月初二,楚洛风出征,沐惜锦想要跟随,楚洛风不许,沐惜锦无奈作罢。
初三,秋羽翼也出征南国,带了秋氏一万人马,没要朝廷一兵一卒,不仅皇上大喜,文武百官也是神情振奋,新的秋家军,比及当年神将军手下的神军更加气势磅礴,因为他们全部来自武林各大门派,身手不凡。
长公主齐妧也随夫出征,穿一袭红袍铠甲,宛如烈焰玫瑰,美艳绝伦。
訾太妃扶了秋长欢站在城楼目送亲人远去,两人皆是百感交集,一个感叹秋氏,终于以崭新的风貌回到了南霓国。一个颇有吾家有女初长成的骄傲。
旋即,眸里一皆满满的担忧。
无论他们武功多高,终归是要置身刀光剑影,生命随时在危险郑
到底还是秋长欢豁达,安慰訾太妃一番,二人相携下了城楼。
初六,贤王与长鱼飞雪成亲。
二月,殿试结束,沐忘尘和沐寇辰依旧第一。沐氏八十男儿一半为文官,一半入了神雕卫,沐寇辰为神雕卫指挥同知,接任霍玄的职位,令人惊叹。
沐忘尘文武全才,直接入了兵部,因为凤侯的缘故,皇上给了他五品官职,前途不可限量。
一时间,沐氏兄弟炙手可热,来找沐大夫人做媒的世家无数,沐惜锦和沐宝锦成被沐大夫人拉着代替沐忘尘等人相亲,二人苦不堪言,赶紧躲到了石榴山庄。
接连四月,皇上不停收到东南西三方捷报,整日心情极好,加上后宫嫔妃又有五人身怀龙脉,喜上加喜。
五月端午,秋长欢六十七岁大寿,皇上皇后沐贵妃亲自出宫去给她添福。
回宫时,皇后顺便去了窦家看望父母。
得了皇上的允许,沐贵妃也欢喜地回了娘家,进宫两年,她不曾回过家门一次,对家的思念刻入骨髓。
皇上吩咐卫赢保护窦皇后,沐寇辰保护沐贵妃,自己带着罗公公和几十名神雕卫回转皇宫。
卫赢不放心,皇上豪气干云道:“行了,如今国泰民安,青白日的,朕怕什么?”
卫赢只好依他。
走到半途,皇上一时兴起,不听领头的神雕卫祢暇劝阻,非要去繁华的南城转一转。
自从做了皇帝,整日呆在宫苑,他有些怀恋皇子时快乐无忧的时光了。
惬意生活总是短暂的,也愈加叫人难忘。
难得出来一趟,皇上兴致勃勃。
祢暇本能地提高警惕。
一行人走到福寿街,经过原家金银铺宝瑞斋时,呼啦涌来一群黑衣少年,将皇上等人团团包围。
领头少年扬剑刺向皇上。
祢暇挥剑挡住,战了几个来回,祢暇怒喝:“你们是霍家的十八卫?”
十八卫不是已经死了吗?
皇上大惊:“十八卫?”
他太了解霍家十八卫的本事了,图五害得他苦不堪言,终生难忘。虽然她是古墨的人,但她加入了霍家十八卫,就证明了她的厉害,其他人更是不用了,绝对个个是顶尖高手。
皇上抬眸胡乱扫了一眼,大约十几人。
领头少年是图一,他一边打斗,一边冷笑:“不错,我们是霍家下任十八卫,霍家败了,十八卫依旧在,今就要狗皇帝的性命,替恩公报仇雪恨!”
霍家的十八卫都是精挑细选的孤儿乞丐,给他们最繁华的生活,最好的待遇,故而哪怕训练非常艰苦,十八卫也忠心耿耿,除非到了年龄,才安然隐退。
这些少年不过十四、五岁,出手狠辣,招数老练,显然也是武中高手,然而神雕卫也不弱,他们虽是世家子弟,自幼就习武,在神雕营里也从未放松过训练。
但他们苦就苦在人数少,堪堪六人,对付以死相搏的十八卫,渐渐落了下风。
图九瞅了个空隙,一剑挑向皇上。
皇上武功平平,作战经验极少,反应慢了半拍,眼看就要死在图九剑下,一道白影飞到他身旁,伸手拉开皇上,一壁扬剑挡住图九。
祢暇等人松了口气,有人来救,立即精神振奋了几分,再次回扑。
白衣少年护住皇上,一边使出绿水九式第一式惊涛拍岸,瞬间卷起千堆雪,宛如绿水横流,霸道的剑气迫向图九和他身后的图十一图十三,三人被强烈的剑气所伤,立即倒地气绝身亡。
祢暇的压力顿时减少,顺手一剑,杀了惊愕和悲痛中的图十。
其余几人趁对方晃神之际各杀了一人。
十八卫转瞬只剩下九人。
白衣少年冷静道:“你们护好皇上,我来!”
皇上呆呆看着白衣少年,怎么看都觉得有几分楚洛风的气势,而且他的面庞好像谋逆被杀的秦王叔。
他之所以记得秦王叔,是因为秦王叔武功高强,曾指点过年幼的他,秦王叔很喜欢他,总对他,好好学习文韬武略,将来做个明君。
他也记得萱慧郡主齐嫣然,嫣然姐姐常带他和堂弟齐晚一起去南城玩耍,随同的还有馨灵郡主姐妹和沐惜锦。
往事历历在目,却已经物是人非。
他钦佩的秦王叔死了,齐嫣然和齐晚也死了,馨灵姐妹和亲异国他乡,沐惜锦也与他保持君臣距离。
他惘然若失。
所以他今儿想来繁华依旧的南城瞧瞧,也想去百媚园看一看,回首往事,寻觅儿时的温情。
白衣少年一式绿水无情,斩断他的回忆,也杀尽霍家九卫,转身就要离去。
皇上急忙叫住:“少侠,请留步!”
白衣少年驻足,淡淡道:“皇上有何吩咐?”
他的态度冷漠疏离,给人冰凉如冬雪的感觉。
皇上温和道:“多谢少侠救命之恩,不知少侠贵姓?”
白衣少年凝了他一会儿,云淡风轻一句:“齐晚!”
语罢,飞身而去,白衣翩翩,如风如电,留给人无限遐思。
祢暇等人默默记住他的名字,将来见了面,可要好生相待。
齐晚?
皇上神色一僵,脚下如坠千斤之石。
他是齐晚?
是秦王叔的幼子吗?是他认识的那个调皮聪慧的堂弟吗?
“皇上,您怎么在这?”身后传来惊讶的声音。
皇上恍恍惚惚回眸:“惜锦,朕刚才遇上齐晚了,你老实告诉朕,是秦王叔的儿子,是朕的堂弟对不对?”
沐惜锦和沐宝锦从秋家出来,想在原家的宝瑞斋看看珠宝,不料遇到皇帝,她沉默片刻,平静答:“是,他还活着,嫣然姐姐也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