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玄门来找梵花谷的事情,梵花谷并没有对青天门,流云殿说过。
张百忍心中有些介意,但此时三宗的境地,他也不好将心中不满说出,只能维护平和的局面。
“鼎炉山之事,还需师叔他老人家主持大局啊。”
老者沉吟一番后看了一眼张百忍,停顿一会儿说道:“一月后的三门大比,是否还要召开?”
“这是师尊与师叔三人定下来的规矩,又怎能轻易废除。”
“那张师弟可曾想过,若是三门大比,青天门,流云殿侥幸获胜,你们拿什么来保护鼎炉山呢。”
张百忍听到老者的话后,愤然起身。
“王师兄,你这是何意?”
“张师弟,你我相识百年,今日我也不瞒你了,鼎炉山这些年来,内火越来越弱,不出百年,鼎炉山中的炉火就会彻底熄灭,而师尊他老人家并不想为了一个朝不保夕的鼎炉山,得罪七玄门,但师尊还是看重当年的同门情谊,决定在三门大比后,便将鼎炉山交予七玄门,这也是为了三宗的安危。”老者话音落后,李长清与张悬空已是脸色大变。
青天门势力小,尚且想着保护鼎炉山,拒绝了万佛宗,而梵花谷实力最为强大,却在第一时间答应转交给七玄门,这是何等的讽刺。
“百年之内,我三宗弟子死伤惨重,就是为了保住鼎炉山,你们有何权利,瞒着我青天门与流云殿,将鼎炉山交予他人之手。”
“张师弟你还不明白吗?之前所来的势力,我等皆可应对,但万佛宗与七玄门,这么庞大的宗门,想要捏死三宗,宛如踩死蝼蚁一般,即便三门大比,重新召开,即便你们胜了,这鼎炉山也是七玄门的了。”
“我佛说,不行。”
大殿之外,今日出现的两个和尚带着几名修士来到了大殿。
一名筑基期中期的中年男子,其余三名全是炼气期十三层的修士。
那名筑基期中期的中年男子,是流云殿掌门,吴乘风。
“王师兄,这些时日,我一直在这梵花谷周围,你们与七玄门的勾当,一清二楚,三宗情谊,是由你梵花谷给尽数抛弃,与我流云殿丝毫无关。”
“吴师弟,你此话何意?”看着那两名和尚,张百忍像是明白了什么,赶忙出口询问道。
“张师兄,我吴承风对不起你,我已在锲约上签字,将鼎炉山交予万佛宗。”
听到吴承风的话,张百忍瘫坐在太师椅上,李长清与张悬空赶紧到了张百忍的身边。
此时此地,三宗情谊,同出一脉,已成笑话。
也可看出,张百忍受了多大的刺激。
看到这两个和尚与气急败坏的吴乘风,老者没有一丝惊慌。
“现在鼎炉山在我们梵花谷手中,流云殿做不了主。”
那小和尚淡然一笑:“我佛说能做主。”
“那便是你们与七玄门的事情,与我三宗何干。”老者怒声道。
”听闻梵花谷的柳前辈五十年前金丹已成,莫不是,王长老以为,我们万佛宗会惧怕不成。”小和尚的话轻描淡写,却充满威胁的意味。
李长清心中想到:“面对强敌,若是三宗能够团结一致,完全可以在这两家大宗门之前周旋,但现在三宗已是一片散沙,终是无力回天。”
“玄苦大师,此言差异。”一名道士从内堂而出。
七玄门的人。
来人周身气息浓厚,虽是筑基期,但好似比这两个和尚修为还要高上许多。
”竟是七玄门的清宇先生,小僧见过先生。“
”见过玄苦大师。”
七玄门的人终究还是对上了万佛宗,在北疆,两大宗门多有争斗,但李长清绝对想不不到,两大宗门的争斗会有朝一日在这三门中展开。
“我七玄门看上的东西,万佛宗总是要插上一手,这样会影响两个门派的关系。”
“小僧觉得清宇先生好像说反了。”
“哼,没成想侍奉佛祖的人,竟是如此的不要脸皮。”
“清宇先生莫不是要在此动手。”
“动手何妨?”
想来讽刺,两大势力为了鼎炉山大打出手,拥有鼎炉山的三宗却无一人能插上话语。
若是两人在梵花谷的大殿中大打出手。
这梵花谷也算是将脸丢到了老家。
那老者赶忙出言道:“家师正在清修,不宜打扰,还望先生,大师体谅。”
老者说这话是想搬出金丹期的修士来提醒二人,但二人好似根本就不惧怕。
张百忍闭上眼睛,一言不发。
吴乘风看着这老者,眼中冒火。
气氛一时间变得非常诡异。
“哎。”叹气声突然出现,引来了众人的注视。
这个叹气声正是李长清发出的。
那玄苦转过头看了一眼李长清,轻笑着问道:“小施主,为何唉声叹气啊。“
李长清朝着两位和尚行了佛礼,又朝着那道士行了道家的礼节,后方开口说道:“我是为了北疆的修士与万万黎民所哀叹,惊扰了前辈,实属罪过。”
李长清的话让玄苦,清宇二人都有了兴趣。
“小友,那你又为何为了北疆修士与万万黎民哀叹呢?”一旁的清宇开口问道。
“晚辈从幼小之时,身在岭南,屈身与龙江畔的顾家,那时便知内陆的宗门瞧不上我们北疆,他们只求自身今生今日之因果,对我北疆两大宗门七玄门,万佛宗颇为不解,总觉得是西楚之异类,而万佛宗与七玄门实力强大,内陆之宗门,才没有侵犯北疆,佛典有云,身是菩提树,心如明镜台,时时勤拂拭,勿使惹尘埃,万佛宗庇佑北疆,供养万佛,修身修心之举,晚辈十分敬佩,但正如佛典所说,心如明镜台,时时勤拂拭,若送佛不到西,渡人不始末,那么所谓的因果便无法完成,己身也无法超脱,佛宗与人为善,与己为善,鼎炉山虽是天地奇物,本应能者居之,这一点晚辈不可否认,但大师可明白,若是凭着强大将鼎炉山抢走,不正是违背了佛典,负了本心,若是如此,那万佛宗又与内陆的宗门有何不同,只是将佛典摆在岸前,晚辈妙论,认为敬畏佛宗,在身而不在心,本末倒置,何时才能修成金刚之身。”
“对于佛典的理解,小施主当真让小僧眼前一亮,小僧佩服。”说着,玄苦念了一声佛号。
李长清颔首还礼。
“但你还是没有说为何为黎民,为修士叹息。”清宇冷笑一声说道。
李长清说了那么多话,并无突出之重点。
“璞华仙尊,是得道仙尊,一本道经,造福多少黎民,晚辈不才,也曾拜读过璞华仙尊真典道经,无忧,无虑,无我,无本心,方可大彻,不争,不抢,不夺,不诡辩,乃为大悟,通达圣灵,明义有存。”
“小施主不会以为说了一段道经,一篇佛典,便能保住鼎炉山不成。”玄苦笑着说道。
“晚辈从未有此想法,不过两位前辈,你们细想一下,此时已成僵局,难不成真的因为一座鼎炉山,两大宗门大动干戈,血流千里吗?北疆未有敌手,但内陆中的宗门呢,难道他不会趁虚而入,他们就不想将北疆的修炼资源占为己有吗?”
“那依小友所看,这鼎炉山归谁所有。”清宇问道。
李长清欲言又止,后叹口气问道:“不知两位前辈可能做主。”
清宇大笑两声:“小小的鼎炉山,我清宇做的了主,但若是让万佛宗白白得去,我们七玄门咽不下这口气。”
“小僧虽在宗中地位不显,但也能做得了主。”对于清宇的出言嘲讽,玄苦并未回应,淡然说道。
李长清对着张百忍行了一礼,问道:“师尊,我可做主否?”
李长清的长篇大论,早就让这大殿上的三宗门人哑然无声。
大殿中的修士修为要比李长清高,但却没有一个人能够像模像样的说出这些话来。
怎能不惊讶。
引用经典,说了那么多,也是为了他接下来能够说的话。
在霄天记忆中两家宗门对璞华仙尊的道经,佛典极为重视,百年前,有人嘲讽佛典,侮辱百佛,这万佛宗举宗而出,与那宗门拼个你死我活,这也是当年西楚最大的事情,而璞华仙尊留的道经被称为小道经,是因为有很多宗门修士都认为真正的道经不止如此,但七玄门却是将这道经视其为真典,并想得到世人的认可,刚刚李长清故意突出真典二字,打定主意,要讨好清宇,此时看来,也收到了奇效。
张百忍愣了一下后,赶忙说道:“当可做主。”
李长清这才转过身来。
“梵花谷将鼎炉山赠与七玄门,流云殿将鼎炉山转与万佛宗,而我青天门却并不同意,本来,若是七玄门与万佛宗有了结论,我们青天门断然不会再说什么,但此时,两大宗门争执不休,若是为了鼎炉山,坏了北疆的安定,是我们冰川三宗的罪过,一个月后,三门大比,若梵花谷胜,鼎炉山便是七玄门的,若流云殿胜,鼎炉山便是万佛宗的,而若我青天门侥幸获胜,那鼎炉山就是我们青天门的,不知晚辈的提议两位前辈可否同意。”
“小施主都已经搬出佛典来压小僧,那小僧又怎敢不同意,不过梵花谷是三宗最强的一个,流云殿胜率不高,看似公平,却并不公平。”
“玄苦大师说这话,是不敢比吗?”清宇冷笑两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