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默第二日醒来,推开房门,就看到了坐在大厅里等着他的白月灵和丫鬟两人。
走到两人身边坐下,那个丫鬟看了一下陈默的脸,顿时笑了起来。
陈默下意识的摸了摸自己的脸,没好气道:“笑什么啊?”
白月灵也在看着他,眼中满是笑意,“公子昨晚没睡好吧?”
陈默闻言一愣,一张脸顿时就拉了下去。
“我,不就是一百两银子吗,陈公子何必如此念念不忘?”白月灵笑道。
“什么叫不就一百两银子吗?”陈默瞪着她,“大姐啊,出门在外,你是不知道没钱的难处啊。不是每个人都像你一样,拥有显赫的家世,拥有倾世的容颜,随便到个地方,只要自报家门,站着冲人微微一笑,就有大把的人争着抢着请你吃饭。我孤家寡人一个,还没人看得上我,要是没钱,早就饿死了。”
白月灵不置可否的笑笑,道:“我观你在野外,不管是摸鱼还是逮兔子,都挺熟练的,就算没钱,也应该活得下去。”
陈默语塞,几次张口又闭上,最后憋出这么一句话来,“我也得享受生活啊,总不能一直在山野之间游荡吧。”
白月灵点头,将一双筷子递到陈默面前,“的对,来吃饭吧。”
陈默谢过,接过筷子,大口吃起了桌子上的饭菜。
咽下了口中最后一口饭菜,陈默抬头,却见白月灵和那丫鬟还在细嚼慢咽的吃着,顿时撇了撇嘴。
白月灵放下筷子,无奈的看了他一眼道:“你若觉得无聊,先出去逛逛,但切记要心棺材手的人。”
陈默点头,抓起墨痕,大步出了客栈的门。
走到一半,他像是想起了什么,找到一个店二,问道:“你们这里有没有卖香料的?”
店二点点头,指着不远处的一个阁楼道:“我们店里的香料都是在那里买的,客官若是有兴趣,可以去看看。”
“多谢。”陈默谢过,抬脚朝店二指的那个阁楼而去。
走到那栋阁楼门前,还未进去,陈默就嗅到了一股淡淡的香气。
“精料阁。”看了一眼,阁楼门上挂着的牌子,陈默迈脚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陈默愣了一下,一楼的大厅里,竟然坐满了人。
迎宾的侍女笑着上前,对着陈默躬身施了一礼道:“公子想要什么酒?”
陈默摇头,看着她道:“我人听这里有卖香料?”
“是的。”侍女微微一笑,比了一个请的手势,“香料在二楼,公子请随我来。”
陈默点头,跟在侍女身后,顺着楼梯,上了二楼。
一登上二楼,香气更加浓郁,陈默深吸了一口,脸上闪过一丝陶醉。
侍女笑了笑,一边走,一边回过头对陈默道:“我们店里的香料是整个曼书城最好的,不光是那些平场的酒楼客栈,就连丁府,也是从我们这里拿的货。”
“哦。”陈默眼中闪过一丝惊喜,跟着侍女,进了一个雅间的门。
房间里,整整齐齐的摆放着六七个架子,每一个架子上面都堆放着大大十余个陶罐,那些香味,就是从这些陶罐里散发而出的。
陈默拿起一个罐子,用力嗅了嗅,眼中山闪过一丝光亮。
那侍女见状一笑,开口道:“我们店里的香料,不仅单个香味俱全,而且不同的香料还可以搭配在一起,每混合一次都会有不同的味道。”
陈默点头,将那罐子放下,转过身对着侍女道:“给我随便来十种,每种都来三两。”
“是,公子您稍等。”侍女罢,走到角落里,取出十个精致的盒子,从十个陶罐里挖出一些香料,在秤上称了称,这才心翼翼的放入了盒子郑
“三十两的香料,一共七十八两的银子。”侍女将包有十个盒子的油纸,恭敬的递到陈默面前。
陈默接过,从钱囊里取出银子,交到侍女手郑
侍女谢过,引着陈默出了雅间。
走上楼梯往下走,陈默俯视了一眼一楼大厅,脚步忽然停下,眸光凝在了一起。
“公子怎那么了?”身后跟着的那个侍女,好奇的看了陈默一眼道。
陈默的呼吸变得急促,将手中的油纸塞到侍女手中,自己则拔出墨痕,一跃下了楼梯。
跑到大厅的一个脚落里,陈默冷冷的盯着面前的一个人,冷笑一声,道:“梁迪生,你竟敢跑到这里!?”
周围的人见陈默握着剑,面色不善,身上的酒醒了一半,赶忙跑到了一边。
那个拿着油纸的侍女,战战兢兢的走到陈默身边,声道:“公子?”
陈默不语,仍旧盯着前方。
他前面的桌子上,一个喝的酩酊大醉的人听到声音,抬眼看了看四周,确认陈默是在叫自己之后,大着舌头道:“这……这位兄台,你认错人了,我不是……不是梁迪生。”
陈默冷笑,道:“你不是梁迪生,那你是谁?”
那人仰头喝了一口酒,笑着道:“我是王世平。”
陈默心头一跳,眉头皱的很紧,握剑的手微微一颤。
男子看着他笑了笑,再次举起了手中的酒坛。
一剑削掉男子手中的酒坛,陈默上前一步,一把揪住他的衣领,将他从座位上拎了起来。
男子对着陈默打了个酒嗝,甩甩头道:“这……这位仁兄啊,我根本就不认……不认得你,你干嘛不让我喝酒呢?”
似是不愿闻到他身上的酒味,陈默别过头去,皱眉道:“你你是王世平,那梁迪生又是谁?”
男子勉强睁着醉眼,看着陈默,痛苦的摇头道,“我不知道……我不知道。”
陈默心跳的很快,像是忽然想到了什么,眼中闪过一丝冷光,拎着那男子的衣领不断摇晃着,厉声道:“别想骗我,丁府的人,王世平半年之前就已经死了,你怎么可能是王世平?!”
男子忽然笑了,笑容里不出的苦涩和悲伤,“半年之前?哈哈哈,半年之前死的那个,不是王世平,而是梁迪生。”
“轰!”
陈默的脑子里像是忽然炸起了一道惊雷,整个人都懵住了。
这个“王世平”的话,将他们之前全部的猜测全都推翻了。
“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陈默怒喝,却发现手中的男子,已经醉的睡了过去。
将他扔到地下,陈默深吸了几口气,勉强压下脑子里的混乱。
“他是王世平,那那个梁迪生又是谁。既然半年之前死的是梁迪生,那遇到的那个梁迪生又是谁?他是谁,谁是他,到底谁是谁啊?!”
陈默心中狂吼,握剑的手背青筋毕露,脑子一片混乱,他甩甩头,强迫着自己不去想。越是强迫着不去想,脑子越是不自觉的去想。越是不自觉的去想,他的脑子就越乱。
墨痕回鞘,陈默烦躁的抓了抓头发,忽然拿起一旁的酒坛,大口的喝了起来。
一口气喝了半壶酒,陈默也有了几分醉意。
将那个“王世平”扛到肩上,陈默摇摇晃晃的朝大厅门口而去。
“公子……你的香料。”看着陈默从身前走过,那个侍女赶忙将手里的油纸递了出去。
陈默朝她笑笑,接过油纸,跌跌撞撞的出了精料阁的门,往居住的那个客栈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