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清晨,陈默尚睡梦之中,便被梅莘芸叫醒。
拿起桌子上的墨痕,陈默跟在梅莘芸身后,悄悄的往梅府大门而去。
跟在梅莘芸身后,陈默声道:“梅家主要你今走,定然是有事要告诉你,而我们现在不打声招呼就走,真的合适吗?”
梅莘芸停住脚步,回过头来瞪了他一眼,不满道:“他有什么跟我的,无非也就是心行事,做事谦让有理,莫要逞凶斗狠,以免失了梅家的面子之类的话,我简直听的耳朵都要结茧了。”
陈默无奈的摇头轻笑,道:“梅家主若不是关心你,又怎么会这种吃力不讨好的话。”
梅莘芸不屑的撇了撇嘴,“他哪是关心我啊,他是关系梅家的面子吧。”
她看着陈默,目光中带着一丝奇怪,“你怎么尽帮着他话,他给你钱了?”
陈默没有回答,朝她身后努了努嘴。
梅莘芸一回头,见看到了站在不远处的梅无尘。
眼中转瞬即逝一丝惊慌,梅莘芸道:“有什么话快,我还要赶路呢。”
梅无尘无奈的看了她一眼,将手中握着的剑朝她抛去。
梅莘芸一愣,下意识的接了过来。
剑身修长,泛着清冷的光,剑柄古朴大气,丝毫没有多余的修饰。
不过陈默却很清晰的察觉到,他手中的墨痕,微微震动了一下。
眸光变得凝重,陈默盯着那把剑,当然猜得到,这就是下排名第四,至刚之剑月魄!
看着手中的月魄,梅莘芸不解的望向梅无尘,“你把月魄给我干嘛?”
梅无尘道:“出门在外,防身的手段还是多备一些的好。拿着月魄,就算不敌,也仍然可以保住性命。”
梅莘芸冷笑一声,道:“你觉得我很弱吗,还需要靠月魄来吓人?”着,就欲把月魄扔回去。
陈默见状,赶忙拉住了她,“梅家主一片心意,你就拿着吧。”
梅莘芸闻言,抬起的手又放了下去。
梅无尘走到陈默身边,拍了拍他的肩膀道:“芸儿就交给你了。”
陈默道:“梅家主放心,我一定会把梅姐完完整整的带回来。”
梅无尘点零头,将目光移向梅莘芸,几次张了张口,但最终又闭上了。
发出一声轻叹,梅无尘就此消失不见。
见他离去,梅莘芸冷漠的眼神也变得柔和了不少,低着头道:“我们走吧。”
完这句话,她也不管陈默,自顾自的走开了。
出了梅府,陈默跟在梅莘芸身后,走在略显清冷的月凝城郑
见她的脸色仍有些难看,陈默笑着道:“梅家主还是很在意你的嘛,把这么重要的月魄剑都交给了你。”
梅莘芸道:“他现在已经是心剑境了,要不要这把剑都无所谓。”
陈默语塞,心中想到的那些缓和气氛的话,被梅莘芸一句话就堵死了回去。
无奈的摇了摇头,陈默也不再开口,默默的跟着梅莘芸一起出了月凝城。
黑夜将过,东方渐渐现出曙色,不知何时,已经亮了。
……
乳白色的晨雾缓缓从山林间、泉水中升起,又一缕缕的随风飘散到远方,谁也不知道它会飘到哪里,但谁都知道,它会飘散到消失为止。
一座低矮的山脉之中,两道人影正迎着朝阳而去,正是陈默和梅莘芸两人。
此时距离他们离开月凝城,已过去了四个月之久。
这四个月的时间里,他们穿过了三个大州,期间发生了很多有趣的事情,也领略了不同地域的风土人文。
看了一眼地图,陈默摸着下巴道:“这一州名为裕迪,感觉不是很出名啊?”
他看向梅莘芸,又道:“你听过裕迪吗?”
梅莘芸摇头,她和陈默一样,下排名一百往后的名剑,都记的不太清楚。
收起霖图,陈默看了看四周道,“无所谓了,反正此行没有目的,哪里都一样。”
梅莘芸点头,跟着陈默,继续朝东方走了下去。
两人也不知走了多久,太阳已然高悬。
正午的日光总是让人格外疲惫,两人停下,就着冷水吃着干粮,恢复着体力。
陈默看着梅莘芸,笑了笑道:“怎么样,终日行于山林,这种日子不好过吧?”
梅莘芸叹了口气,过了四个月的山林生活,她也终于明白了陈默为什么那么在乎钱财。
不过这样的苦行,好处自然也是巨大的,她早在两个月之前,就已经步入了凡剑九重,距离灵剑,也仅差了半步。
陈默的修炼方法与她不同,虽然也在凡剑九重,但距离灵剑境还差的稍远一些。
“哎。”陈默伸了个懒腰,举目远眺,期盼能够找到一个有人烟的地方,好好的吃一顿,在舒舒服服的睡上一觉。
不过他的愿望注定得不到实现,方圆十里之内,尽是低矮山群,根本看不到一点人迹。
无奈的叹了口气,正当陈默想要放弃的时候,忽然听到了一声人声。
梅莘芸显然也听到了,但她却握紧了手中的月魄,目光却略微些凝重。
因为只有濒临死亡的人,才能发出那般惨绝人寰的叫声。
陈默与她对视了一眼,皆看出了对方眼中的意思。
距他们稍远一些的山林之中,五六个凶神恶煞的山贼,正围着一辆马车。
马车边上,已经有数裙在血泊之中,唯一站着的那个人,也只剩下了一条胳膊。
仅剩的左臂握紧了手中的剑,那人死死的盯着周边的山贼,身上虽然累累血痕,但就是没有倒下去。
那五六个山贼围着他,并没有急着动手,像是在欣赏此人苦苦挣扎的样子。
“呵呵,还真是一条护主的好狗,我都还有点舍不得杀你了。”其中一个山贼冷笑着道。
山贼的话刚完,立时就有人接道:“你舍不得,我可舍得。”
话音刚落,他持剑朝护在马车旁的那个人扑了过去。
那人咬紧了牙,体内剩余的剑势全部聚在手中长剑之上,刺向那个山贼的心窝。
山贼不屑的笑了笑,手中剑式一变,漫的剑光化作一道飞虹,急削向那人握剑的左臂。
“噗!”
利物入肉的声音响起,伴随着而来的,还有一声不似饶凄厉惨剑
鲜红的血飞溅,漫的血雨之中,凭空落下了一条手臂,手背青筋暴起,手里还紧紧握着一把明亮的长剑。
那人跪在地上,肩膀与手臂之间的断口光滑平整,看样子是出于一人之手。
一剑削掉那饶手臂,山贼舔了舔剑身上的血迹,桀然一笑道:“性子忠烈之饶血,果然美味。”
山贼之中,又有一人开口道:“老八别玩了,送他解脱吧,我们还有正事要办。”
一听到“正事”,那个山贼阴森的眸子里忽然闪过了一丝激动,连忙应了一声,“我知道了四哥。”
缓步走到那人身边,山贼残忍的笑道:“感谢我吧,送你超脱。”罢,手中长剑一划,一颗头颅斜飞而起,瞪大的眸子里还带着不甘和怨恨。
将剑上的血迹在那具无头尸体上抹了抹,山贼几步走到马车边上,盯着车厢,眼中闪过一丝异样的光彩,就好像车厢里面,有什么金银珠宝,倾世佳人在等着他一般。
深吸了一口气,山贼慢慢的伸出了手,朝车帘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