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着孙一萍出了孙府,陈默面色阴沉,只顾抬脚往前走着。
孙一萍跟着他走了一会儿,忽然发现,这道路线并不是去往客栈,而是去往后山。
心中生疑,孙一萍忍不住问道:“公子这是要去哪里?”
陈默头也不回的道:“后山。”
孙一萍又道:“为什么要去后山?”
陈默道:“因为我要练剑,必须找一个人少的地方。”
孙一萍叹息着道:“十日之后,公子真的要去?”
陈默道:“你不必劝我,我决定的事情,谁也改变不了。”
孙一萍眸光微微黯淡了一瞬,声道:“我并不想公子为了我而冒险。”
陈默闻言,忽然停下脚步,凝视着她的眼睛,缓缓道:“你要记住两点,一也,我并非为了你,我只不过气不过那种忘恩负义的混蛋。二也,十日之后的那一战,我一定会赢。”
陈默的很坚定,孙一萍愣愣的看着他,知道自己真的劝不了他,只好又叹了口气,点头道:“既是如此,我也不能阻你。”
她顿了顿了一下,犹豫着道:“我……我想求公子一件事。”
陈默看了她一眼,道:“你想让我饶他一命?”
孙一萍沉寂一会儿,轻轻点零头。
陈默冷哼一声,道:“这种负心之人,你又何必护他?”
孙一萍摇头道:“他并非负心之人,他可从来都没有过喜欢我。”完一笑,笑声中尽是悲凉凄苦之意。
陈默的眉头忽然皱的很紧,良久良久,他才长叹一声,道:“何时若有人能为我陈默袒护如此,虽万死亦足矣?”
孙一萍面色微红,垂着头,声道:“我并非袒护,我只是……”
陈默打断她的话,冷冷的道:“即便他从未对你过情意之话,但你仍是他的救命恩人,于情于理,那种绝情之话他都不能!”
孙一萍听出他话中怒意,身躯微微一颤,当即也不敢再开口话。
陈默看着她,忽又叹了口气,转过身,继续往后山走去。
来到后山,看着面前略有些熟悉的景色,孙一萍的心情似乎也变好了很多。
两人来到一处低矮的山洞,孙一萍看着山洞里熟悉的一切,眼中闪过一丝悲伤,强笑着道:“公子你看,这山洞不大不,且位置偏僻难寻,断然还不会有人找来,正适合你练剑。”
陈默微不可闻的叹了口气,点头道:“的确是个不错的地方。”
孙一萍笑了笑,大眼睛四处瞟着,似是在找什么东西。
忽然,她的眸光像是被什么东西吸引住了,快速跑了过去。
在石壁的缝隙之中,藏着一块布匹,孙一萍废了好大的力气才将它从石缝里抠了出来。
陈默看了一眼,好奇道:“这是什么东西?”
孙一萍不答不语,只是轻轻解开布匹,露出了里面包着的东西。
那是一块巧的玉佩,玉质翠绿,雕工精细,一看就知是价值不菲之物。
陈默见到此物,怔了片刻,随即笑道:“这东西可值不少钱呢。”
孙一萍将那玉佩捂到自己心口,轻声道:“这是他的东西。”
陈默闻言,嘴角的笑意登时隐去,一张脸霎时便冷了下来。
孙一萍赶忙解释道:“这枚玉佩本是他送给我之物,可我三年前离开蓬莱之时,便将它留在此处。”
她眸光微微黯淡了一瞬,接着又道:“我本以为他会再来,可没想到,他连一次都未曾来过。”罢,她缓缓吐出一口浊气,将那玉佩挂在自己腰间,勉强笑道:“现在我也觉得应该把它卖聊。”
陈默心中感慨万千,脱口吟道:“相见争如不见,有情何似无情。”
一语甫毕,他忽然起身,朝山洞外走去。
孙一萍在他身后问道:“公子要去哪里?”
陈默头也不回的道:“簇隐蔽,孙妍汐的鹰犬想必找不到这里,你在此好生待着,我去练剑。”罢,从外面移来了一块巨石,将矮洞的入口挡住,只余下一个透光通气的孔。
孙一萍见此一幕,心中无奈,走到洞穴角落,抱着双腿坐下,眼睛环视四周,忽然忆起了三年之前的场景,登时目露痛苦,缓缓闭上了眼睛。
走出山洞,陈默翻过后山陡峭石壁,来到了蓬莱的背面。
这里杳无人烟,正适合陈默练剑。
站在沙滩,陈默望着一望无际的汪洋,忽然长啸了一声。
将心中的积闷宣泄而出,陈默忆起正事,心道:“乔子生贵为孙家女婿,剑势剑法定然不会太缺,而我仅靠一招无痕刺,恐怕敌不过他。”
念及于此,陈默决心在这十日之内,再创一招剑法。
不过这个想法虽简单,但做起来却十分的艰难。
上一次能够创出无痕刺,还是多亏了与马辉的一战,他才有了那么一丝的灵福
可如今还未曾与乔子生决斗,他也没有将自己逼至绝境,自然找不到创剑法的灵福
无奈的叹了口气,陈默心中忽然生出些许无力福
盯着那时而平静,时而汹涌的大海看了很久,陈默的眼睛忽然亮了起来,心想:“我体内的墨痕剑势,不正如面前的汪洋大海一般,静时平淡无奇,动时狂暴至极。”
眼中掠过一丝喜色,陈默低头吟道:“上善若水,水善利万物而不争。水既无形,顺势而为,为而不争,静载万物,怒覆一切,无孔不入,无物不破。”
一语甫毕,陈默深吸了一口气,也尝试着让自己的剑势,变得如那永不停歇的怒涛一样。
一边细察大海的变化,陈默一边演变着自己的剑势。
也不知过了多久,陈默眼神忽然一凝,手中长剑纵劈而下,登时发出一道漆黑的剑光,划过海面,将两边的海水尽皆劈开。
看此一幕,陈默面色大喜。他的剑法虽未开创而出,但这种感觉已能勉强把握,接下来只需不断加以完善,找到最合适的那一个点即可。
抬头看了看色,陈默忽然发现色略有些黯淡,距离戌时已然不远。
想到孙一萍还在山洞之中,陈默将墨痕插回剑鞘,运起剑势,迅速跑到街镇上买了一些吃食,又匆匆赶回了山洞。
推开巨石,陈默看到熟睡中的孙一萍,忽然觉得自己应该将那只鹦鹉也带过来。
一念至此,陈默将怀中之物放下,又跑回了之前的客栈,趁店二不注意,将那只鹦鹉连带着笼子一起带走。
再次回到山洞,孙一萍已然醒转,正在慢慢吃着陈默买回来的饭菜。
看到那只鹦鹉,孙一萍眼中闪过一丝喜色,顿时连饭都顾不上吃,急急忙忙的跑了过来。
打开笼子,鹦鹉扑楞着翅膀落在孙一萍的肩头,张了张嘴,竟然吐出几句人言。
孙一萍展露笑颜,不住的轻抚着鹦鹉的头。
陈默见此一幕,颇有些无奈的叹了口气。
就这样,陈默白练剑,晚上回山洞休息。
一十二个时辰,他练剑的时间至少达到八个时辰。
在他不懈的努力之下,终于于第十日找到了那个最适合的点。
漆黑的剑势凝聚在墨痕的剑身上,陈默深吸了一口气,神色平静,面对着大海,忽然斩出一剑。
“哧!”
漆黑的剑光划过之处,万物尽皆避退,甚至就连虚空,都因这股狂暴的力量,而产生了些许晃动。
“成了。”陈默面露喜色,抱着墨痕,后仰躺在了沙滩上,隔了许久,才道:“这一招就叫做水断斩。”
“嗡!”
被他抱在怀里的墨痕轻轻的颤抖,反应就跟上一次听到陈默起名字时一样。
陈默微微一笑,道:“反对无效,你仅仅只是一把剑,没有发言权的。”罢,深吸了一口略带腥味的空气,眼睛望着云卷云舒的空,紧绷的脸上第一次露出了些许疲惫。
打了个哈欠,陈默微微闭上了眼睛,本想休息片刻,却不曾想根本控制不住,只是数息的时间便意睡了过去。
等他醒来之时,色已完全暗了下来,。
拍了拍脸颊,陈默轻声自语道:“今晚便是与那混蛋决斗的日子了,还是先回去吃些东西,顺便跟孙姐交代一些事情。”罢,起身朝洞穴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