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仪睦月来到菩提寺外的公仪家的别院,斓倾看眼里无光的公仪睦月叹了口气说道:“娘娘何必如此磋磨自己……”
“让我在宫里,受那污糟气,才是真的委屈了我自己。这些年,我做公仪家的小姐,做仲孙延赫的嫔妃,真是累心的很……如今帮着家里占一个皇贵妃的名位,也算报了养育之恩,剩下的就让我公仪睦月为了自己而活吧……”
主仆两人开始在这里过着简单质朴,如民间一般的日子,然而就在某天夜里,斓倾听着门口似有门被撞的响声,很是害怕,就蹑手蹑脚跑到了公仪睦月那里说道:“娘娘,斓倾听到些声音,害怕的很……”
公仪睦月握着斓倾的手,细细听了听,却隐隐约约听见了几声求救,公仪睦月要去看看,斓倾拉着公仪睦月说道:“娘娘莫去,可怕的很呢。”
“见死不救,如何为延北祈福?”公仪睦月拍拍斓倾的手,自己披上衣服小心翼翼走出门去,看见一个似是受了重伤的男子躺在门前,公仪睦月深呼几口气,问道:“是谁在哪里?”
那人似是很努力地抬起头,看着公仪睦月说道:“救……救……你……你是……”
那人似乎很是诧异自己看见的是公仪睦月,跌跌撞撞硬撑着爬起来就要往外面跑,公仪睦月疑惑不已,不知道哪里来的胆子,跑了几步上前去:“等等!等等!”
公仪睦月跑到那个人身边,那个人很是无力地跌倒在地上昏死过去,公仪睦月费力地把他抬起来靠在院子里,抬起他的脸一看,却是失声叫道:“延北???当真是你吗???”
“斓倾!!”
公仪睦月高声唤道,斓倾小心翼翼从门里出来,裹着衣服不敢动弹,公仪睦月有些着急地又喊到:“斓倾,快过来!”
斓倾这才硬着头皮很是不情愿地走了出来,她走进认出了仲孙延北,也很是惊讶地蹲了下来,问道:“我的天爷啊,不是见鬼罢?这真是延北殿下?延北殿下不是战死在泊淋了吗?”
“别多话,快带着延北进去,不要声张,以免招祸……”公仪睦月和斓倾扶着仲孙延北往屋里走着。
第二天上午,仲孙延北才哼哼唧唧地醒转过来,公仪睦月趴在他身边睡得昏沉,听见动静急忙起身趴到他的身侧问道:“延北,延北你醒了?你有哪里不舒服吗?”
“睦月……”仲孙延北双眼红肿地握着公仪睦月的手说道:“真没想到……此生我还能再见到你……”
“这是痴话,延北……他们都说你战死在了泊淋……”
“哪里是战死!”仲孙延北哆哆嗦嗦地说:“分明是公仪家……你那些好叔叔好哥哥,还有你那个好姑姑要我死啊……”
“你……你说什么……”
“睦月,是现在的公仪太后要我死!只有我死了,她的养子,才能做了现在的皇上!她拿着泊淋战乱做借口,要杀了我啊!”仲孙延北怨愤地说道。
公仪睦月震惊无比,她从未想到竟是如此……竟然是自己的姑母,要杀了仲孙延北……
“睦月,我已经什么都不在乎了,仲孙延赫已经是皇上了,跟我走吧睦月,我们离开这个地方,我们天高海阔,不做这皇子,也不做这小姐了好不好?”仲孙延北握着公仪睦月的手说道。
“我……”公仪睦月有些为难,“我现在是皇上的皇贵妃,如果我走了……我的家族会被牵连……”
“他们说的是真的?”仲孙延北缓缓躺下,不可置信地看着公仪睦月:“你……你真的嫁给了仲孙延赫……”
“不是的,延北,我是为了能和你一起葬在皇陵……”公仪睦月赶紧解释道。
“那你为什么不愿意和我一起走?!仲孙延赫都把你甩到这个地方了,什么皇贵妃,连宫里的女官也比你好些!他这般待你,你还不愿意和我走吗?难道在你心里,我比不上仲孙延赫,还是和我相守,比不上皇贵妃的荣华富贵??”
“二殿下这话实在冤枉我们娘……我们睦小姐了,我们睦小姐从未有过皇上的恩宠,如果不是为了守着和二殿下的情分,我们小姐岂会离开雍华宫,到这鬼地方?”斓倾颇为不满地说道。
“好了斓倾,不要再说了……”公仪睦月制止道,她对仲孙延北说:“公仪家虽然对不起你,但是毕竟生我养我,我不能置家族于不顾。你先在这里安置,我一定会和你离开这里的。”
公仪睦月把仲孙延北安置在自己的房间里,去了斓倾的房间睡,斓倾问公仪睦月:“娘娘打算延北殿下这件事情?”
公仪睦月坐在梳妆桌前看着月色微明的寒夜,侧影清冷而高贵,她微微一笑说道:“这辈子,我是成也公仪家,败也公仪家……如果我不是公仪家的嫡女,我没法认识延北,和他相知相许,可是就因为我是公仪家,这辈子我也没有办法在家族和爱人之间做出权衡……”
然而就在公仪睦月不知道该为眼前的生死重逢幸或不幸的时候,斓倾的房间的门却吱呀一声被推开了。
刚刚还重伤不行的仲孙延北此时此刻目光阴冷地站在公仪睦月和斓倾的面前,看着这两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冷冷地笑着说道:“公仪睦月,你莫怪你延北哥哥,毕竟是你公仪家把我仲孙延北活活逼到如此绝境……你要知道,仲孙延赫他夺走我的皇位,杀了我的母后,甚至还把你娶走了,而我从死人堆里爬出来,不是乞求你们垂怜我,给我留口气,留口饭的!”
“延北……你……”
公仪睦月很是疑惑不解地看着瞬间恢复的仲孙延北有些难以置信地问道:“你是……装的……?”
“装的?你以为我只有今天和你装吗?公仪睦月,你们全家都是那么讨厌,那么喧宾夺主恶贯满盈的人!我怎么会喜欢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