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你是谁？”

“家父杨宋华。”

“副丞的儿子？”皇帝摸了摸胡须，向前倾着身子。

“皇上，犬子年纪小，爱胡闹，皇上可别放在心上。”杨宋华站了起来，用眼神瞪着杨瑜。

他是杨瑜的亲爹，这么多年了，他还从未听说过杨瑜会演奏什么乐器，今日可是皇家的宴会，即便是他再宠爱这个儿子，也不能任由他在这胡闹。

“哎，杨爱卿，既然你儿子愿意试，那边让他试试嘛。”

皇帝瞧着杨瑜眼中一片坚定，像是一定要做成什么事情，瞬间起了好奇心。

杨瑜冲众人行礼，嘴角挂着势在必得的笑意。

“献丑了。”

跟着杨瑜一起来的家仆搬上来了一个长相奇异的乐器，似琵琶，但又不似琵琶那般精巧，长柄四弦，梨形音箱上绘制这抽象的线条。

“你这乐器倒是很奇特，朕从前怎么没见过？”

“回皇上，”杨瑜轻轻拨弄了一下琴弦，“这是火不思，是蒙人特有的乐器。”

“哈哈哈，杨爱卿，没想到你儿子竟还如此多才多艺，还会弹奏蒙国那边的乐器。”

杨宋华尴尬的笑了笑，心中也暗暗纳闷。

看这架势，杨瑜是真的认真了，可是......杨瑜是什么时候学会了演奏这火不思？

严格的来说，杨瑜自然是不会演奏这火不思的，这些天他只学会了一个曲目。

看不懂琴谱，学不会指法，他就用最笨的办法，一个一个姿势，一个一个位置地去记忆，磕磕绊绊，好在一个曲子总算是成形了。

夏春昭坐在原处，愣愣地看着杨瑜一本正经地坐下，似乎还很专业地调试了琴弦，试了试琴的音调是否准确。

她深知杨瑜的个性，不喜好沾染官场之事，可是今日怎么主动在皇帝面前邀功呢？

他今日到底怎么了？

他想要干什么？

杨瑜低头闭着眼睛，缓缓地开始拨动琴弦，一阵浑厚隽永的乐声徐徐地在整个大殿中荡漾开来。

火不思是草原上的乐器，不似扶悦国的乐器一般小家碧玉，精致灵巧，音色也不像方才的那个玉笛一般婉转动听。

它的音色是沉闷的，是粗糙的，但同时里便也透着草原人的热情和狂野。

杨瑜弹得其实并不算好的，但是在场的所有人中都是第一次听火不思的声音，所以并未察觉，甚至大家都沉醉其中，被这独特的音色所迷住。

杨瑜一心二用，一边弹着火不思，一边紧紧地看着月下飞雪，观察着那边是否有什么动静。

整个曲子就要接近尾声了，月下飞雪依旧紧闭着花苞，丝毫没有要开放的意思。

杨瑜记得额头上直冒汗，陈公子也在底下暗暗地握着自己的拳头，喃喃道：“不可能啊，不可能的啊，我亲耳听我爹说了，只要......”

“只有什么？”夏春昭忽然转了过来，一双漂亮的水眸紧紧地盯着陈公子。

陈公子被夏春昭这颇具威慑力的目光下了一跳，嘴一哆嗦，就讲了出来。

“只要演奏蒙人的乐曲就一定会开花的！”

听到陈公子这样说，夏春昭忽然明白了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