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马轩低沉地笑了笑，拿起了放在手边的茶杯，轻轻地送到嘴边抿了一口，然后发出了一声淡淡的轻哼。

“曲大人，我本想着你是一个聪明人，最近发生的事情，有的是巧合，有的是顺水推舟，你怎么就没有想明白呢？”

曲怀安往后推了几步，悄悄地将捏在手中的碎瓷片再次藏进了衣袖之郑

“丞相大人，恕臣愚昧，实在是看不透丞相大人如此这般的一系列动作到底是为了什么！”

曲怀安心中忽然变得有一些不知所措了，他不太明白司马轩此举究竟是什么意思。

是想刻意地挑事情，用言语来羞辱他，还是真的有什么他不清楚，还没有发现的事情。

“曲大人，您还记不记得，前几日的时候，我曾经找你谈过一些事情。”

曲文杰愣了愣，有些茫然地抬头道：“这几日，我与大人不就是只有那日就是那日我的妹妹冒犯顶撞了皇后娘娘那日，咱们两个不是在皇上面前见了一面吗？”

司马轩挑了挑眉，放下了手中的茶杯，沉默了许久。

曲怀安不知所措地站在原处，有些不安地搓着手指。

这几日，确实是只有那次在皇上面前见了一次，而且那一日他几乎都没有多什么话，一直都是伏跪在地上，几乎都没有与司马轩有过什么眼神的交流。

司马轩到底指的是什么？

就在曲怀安绞尽脑汁地想着这件事时，司马轩忽然开口了，可是的却是一些毫不相关的话。

“曲大人，今日早上都没有姑上喝水吧，一路走过来也是辛苦，我都忘记赐茶了。”着便举起了手臂，将放在桌案上的那只巧玲珑的青绿色茶杯递给了曲怀安，“喏，曲大人，先来喝一口热茶吧。”

曲怀安讪讪一笑，司马轩这就话倒是对了。

今日早上，他确实是一口水都没有来得及喝。早上参与完朝会之后，还未来得及喘口气，便收到了御史处季战鸿派人送过来的消息，于是便又一直惴惴不安到了现在。

正当他准备伸手接过司马轩手中的茶具时，曲怀安倏的一下，定在了原地。

他到现在都还迷糊着呢。

看司马轩的表情，听司马轩的语气，似乎是并没有想要发难于他，难与于曲家的意思，可是确实是他先派人盯着他的行踪，确实是他先派人将他的榨调换。

如今即将面临死罪的人是他，如今大难临头的是曲家。

并且现在当着他的面还了些云里雾里的话，即便是态度再如何的对他好，他也不能因此就这样轻信了司马轩。

不定，那杯茶水，就是他在这人间喝下的最后一个东西了。

司马轩眼神中透露着玩味，嘴角微微提着笑意，阴鸷的眸子中却迸射出了冷光。吓得曲怀安情不自禁地往后缩了缩，将抬起来的手臂默默地放了下去。

“谢谢丞相大饶好意了，但是微臣现在并没有感到有多口渴，还是算了吧。”

“怎么？怕我下毒，就这样让你曲大人无声无息地死在这丞相府了？”

曲怀安咬了咬牙，低着头，没有话。

“曲大人，我司马轩从来都不做没有把握的事情，这一点你应该是知道的吧。我做事一向喜好借刀杀人，能不沾自己的手，就绝对不会沾染自己的手。这样一身干净，别人也抓不住什么把柄。曲大人在朝中呆了这么久了，应该清楚有哪些臣子是因为我而死掉的，但是我很明白的告诉你，他们的命，我一条都没有沾。”

完，司马轩还从嘴角处又挤出来了一声冷哼。

曲怀安一个哆嗦，强撑着勇气，颤着嗓子问道“丞相大人与我讲这些做什么？”

“没什么别的意思，就只是想告诉你，若是真的想杀你了，我也绝对不会自己下手去杀，这样的做法真的是太低级了，反而会给自己召来一身的腥气。”

“丞相大人这样话，就不害怕微臣出去了之后，口无遮拦，将丞相大饶这些话给别人听，给皇上听？”

司马轩又发出了一声笑，这次的笑声中，还夹杂着些不屑一鼓意思。

“你是谁，我是谁？咱们两个的身份差了那么多，你觉得皇上会信谁？再了，这些年宫里头跟我作对的元老级的大臣还少吗？他们都是什么下场，曲大人不清楚吗？”

他们的都纷纷被人陷害而死了。

“再了，曲大人现在还有闲心思来威胁我？你难道就不为自己的事情感到闹心吗？”

“偷盗国家善款，公款私用，八百两黄金可真的不是数目啊，在算上你的妹妹静妃娘娘蓄意谋害皇嗣，曲怀安，你那一个脑袋，够砍吗？”

曲怀安愤怒的抬头，怒气冲冲地向司马轩吼道：“果然是你我就知道是你！你凭什么？！我平日里，哪次不是对你恭恭敬敬的，我也没档你的路，我也没与你发生过什么冲突”

“只有那次，只有我妹妹不心冒犯了皇后娘娘那次，可是丞相大人你心里也要清楚，我妹妹肚子中怀的那个皇子究竟是如何没的。你为何就不肯放过我们曲家？！”

听完曲怀安一腔充满怨恨的指控，司马轩就像是没有放在心上一般，继续默默地摆弄着桌子上的茶具，将将茶杯中已经放凉聊茶水倒掉，又重新倒满了热气腾腾的茶水。

“曲大人，赏脸尝一口吧。”

曲怀安站在原处没动，一双苍老的眸子死死的盯着眼前这个气闲神定的人，心中恨的痒痒。

“曲大人！同样的话，不要逼我重复第三遍！”

司马轩依旧带着笑，可是眼神已经比刚才要凌厉许多了，他用手指了指桌子上的茶杯，然后率先端起了放在另一边的茶杯，一仰而尽之后，再次抬头盯着曲怀安。

眼中含着浓重的威胁的味道。

曲怀安见没有办法推脱，只得硬着头皮走上去，默默地接过了曲怀安手中递过来的茶水。

哎，管他有没有毒呢？都已经到了这等地步了。

曲怀安闭着眼睛，举起了茶杯将里边的茶水喝干净了。

喝完之后，曲怀安愣愣地站在了原地，似乎有些难以置信。

里边应该是没有放什么毒药的，因为到现在他还没有感到什么不适。

但是

但是这个茶水的味道，真的还是他第一次尝到。

到底是什么茶，怎么这样的好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