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021】宜女赔礼(1 / 1)提灯小桔猫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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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忽鲁,你该学学中原的礼节了。”李慕宜警告的看了忽鲁一眼,然后跟着封霖进了内苑,心里却没来由的一阵恐慌,“我总觉得今夜会有大事发生。”

“令主放心,我们今晚守在门外,绝对不会给中原人可乘之机。”忽鲁唾沫横飞,几步上前跟在了李慕宜身后。

封霖将谢六扶回了卧房,犹豫了一下,打了几个暗语将暗处的人召出来,几道与夜色融为一体的黑影守在了床边。

“好好照顾主上。”

“是。”

回头看了眼门房,封霖快步走了出来,看见院里这群凶神恶煞的人,心里冷笑一声。

漠北人皮糙肉厚,就算是住在树上都不打紧,最难办的是这个身娇肉贵的女君。

主上未来的夫人。

若是让主母知道未来儿媳是个胡人,谢府还不知道要闹成什么样子。

封霖压下心里乱如麻的思绪,冷清道:“女君请随我来。”

锦缎黑袍的郎君走在前面,浑身散发着冷气,身后跟了一帮子叽叽喳喳的胡虏。

绕过几处花廊,封霖明显加快了步子。

自从忽鲁出现后,封霖对她的疏离很明显就能感觉出来了,李慕宜微微握紧了拳头。

心里闷闷的有些难受。

绕过几间屋子,越走越冷清,静得只能听见草丛里的虫鸣声和身后忽鲁暴躁的怒吼。

“这哪里能住人!令主,中原人最狡猾,他肯定有坏心!”

指责和谩骂充满了空寂的庭院,李慕宜还来不及阻止,封霖突然停步,转身看向忽鲁:

“别院里一共十二间屋子,其中十一间都已经有主了。”鼻腔冷哼一声,别开了眼。

胡人最爱强取豪夺,这反客为主的架势真是让人厌恶,封霖冷清的气息与清寂的夜幕融为一体。

满院吵杂的胡语渐渐盖过他说的话。

“封霖,对不住。”眼看着两人又要吵起来,李慕宜拦在两人中间,朝封霖赔礼,“实不相瞒,李纾现在到处在抓我,今夜借住在此,实乃无奈之举。”

躬身朝封霖做了个揖。

“他们所言,还请你不要放在心上。”

忽鲁是她的部下,自她成为令主之日就跟在她身边,身后这帮子人都是她同生共死的兄弟,明面上她不能为中原人说话让他们寒心。

谢家的教养极好,这一路上忽鲁没少挑衅封霖,连她听着那些欠揍的话都忍不住想揍忽鲁,没想到封霖能够忍下来,还平心静气的给她带路。

这一点让她更为愧疚。

“令主!”忽鲁一把推开封霖,叽哩哇啦用胡语说了一大堆,被李慕宜安慰了几句,然后带着满脸的愧疚,不甘的退到后面去。

“女君言重了。”封霖低头回了句,神色冷清,不卑不亢,“你是我家主上未来的夫人,自然也是这别院的主人。”

“只是这十一间屋子里住过的都是男客,里面还放着郎君们的东西,若是要清理一间出来,至少也得天明了。”谢六在燕京风评极高,知交遍地走,凭的就是待人真心实意。

挪屋子的话,封霖也只是随口一说,得了他家郎君点头的人,即便是主母也别想轻易给动了。

这帮胡人若是敢在别院动手,就算别院里的暗卫拼了命不要,也得战个鱼死网破。

李慕宜很是理解的点头:“多谢封郎君了,等明日我们找到了落脚的地儿,就立刻离开。”

……

剩下的一间屋子位于十二间之末,离别院外就只隔了一堵墙。

屋里没有住过人,却被清扫得很干净,仿佛随时都会有人入住一样,李慕宜推开门转了一圈,看见里面放着冒着热气儿的浴桶。

封霖候在门外。

“别院里没有丫鬟,热水属下已经让薄言和流烟放好了,他们今夜会守在外间,女君有事唤他们便是。”

“有劳了。”李慕宜点头,见屋门口守着两个劲衣侍卫,腰间挂着的令牌跟长风一样,想来都是封霖的手下。

忽鲁带着苍狼部下隐匿在暗处,绵长轻微的呼吸声从不同的方位传出来,李慕宜关上了门。

木桶里放着热水,旁边还放了一小篮花瓣,不知道是什么花,她从未见过。

捏起一片凑到鼻子下,淡淡的香气散发出来,只不过并非花瓣的香味,而是她自己的指尖里散发出来的。

一种融融的暖香。

伏姬盛产香料,新生的女儿会在肩背印上一朵蜜萝花,常年累月带着这种花的香包,蜜萝的香气就会渐渐渗入皮骨,等成年之后便会伴随终生,直至死亡。

胡姬的怀抱也有这种香味,只不过种香成功者极少,千人里也只有一人的体质适合。

温水驱散了周身的寒意,她沉入水中,运气聚力,静待残留的秘药消散干净。

一桶水被浸染上了异香,幽幽的飘散到每一个角落。

**

鸡鸣破晓时分,谢砚臣揉着宿醉疼痛的眉心,起身穿衣。

手指刚摸着扣子,就见封霖慌慌张张推门进来。

“主上,人不见了!”封霖突然闯入,撞见衣衫凌乱的谢六,立刻低下头去。

谢六淡定的扣上了衣衫:“别急,慢慢说,谁不见了?”

封霖办事一向沉稳,少见如此惊慌的时候,谢砚臣揉了揉额头,坐在塌上,“昨夜喝多了,什么都记不得了。”

迷迷糊糊间他好像还听见封霖说有人要宰他?

“是宜女,她昨日喝多了,郎君非要让属下把她带来别院。”

“说要……说要接着喝……”

窗户开着,透进来的春风吹起了屋里的轻纱,谢六拢了拢衣衫,站起来又加了件春衫,听见这话,扣扣子的手微顿。

扬眉看向封霖:“嗯?她走了。”

醉酒误事,他自知酒量不好,早已禁酒多年,没想到昨日被灌得那么狠。

“屋里的茶盏和杯子都被打破了,属下以为宜女已经被李纾抓回相府了。”

飞快扣好了扣子,谢六踩了鞋去院里转了一圈,除了地上那几个杯子,什么痕迹都没留下,甚至床褥都被叠得整整齐齐。

“昨夜你们可听见什么动静?”谢六朝昨夜守在门外的薄言和沉烟问道。

“属下等一直守在屋外,并未听见打斗声。”薄言回想了一下,“倒是天明时分,那棵树上的胡人全都极有默契的散了,属下本以为他们是去找落脚之处,现在想来有些怪异。”

“胡人?”谢六凝神,看来他昨夜错过了很多事。

“是宜女的人,他们在树上守了一夜,后来像有组织的那样全部散了,就像是计划好的那样。”

死士护主,不论什么情况都不会背叛主子,有这样一群人护着,宜女不该悄无声息的被人带走。

谢府豢养的暗卫都是百里挑一的高手,尤其是他身边的人,昨夜没有出动,看来宜女并没有什么大碍。

腕间的红珠被人扯的有些松动,谢六捏着珠子转了转,眼神微眯。

“将昨夜之事细细报与我,不可有疏漏之处。”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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