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当许明德再一次想要强行带走吕奇情时,突然,从他身旁一个箭步窜出来的严文军,一手横档在了他的面前。
另一手,严文军把吕奇情围在了臂弯之下,就这么的将他们两人阻隔开来。
竟然严文军就在他们的不远处,吕奇情心头一惊,大眸子里晶莹的泪光都还隐隐闪烁。
严文军的冷眸从许明德的身上一扫而过,像是重重的皮鞭,炙热的抽在他身上。
接着,他回眸,低头对着吕奇情的脸,抽回阻拦许明德的那只手,轻抚着她的脸,拭着她眼角的泪迹,声音却低柔暖意,说,“看你,把妆都哭花了,你先过去补一补吧?”
吕奇情惊醒的忙一手拭着脸颊,尴尬着在她的新郎面前弄成这副不雅的模样。
她像个犯错的小孩,低声支支吾吾,“噢…,我,这就去……”
许明德想动,严文军又抬手拦着,让他无法靠近吕奇情的身。
如此,吕奇情才双手扶着长裙,匆匆往侧门方向躲了去。
许明德一见,多恼火呀!
明明她爱的人不是他,凭什么他要对她呼来喝去?
这一刻,严文军对吕奇情的温柔体贴,让他炸开了毛。
望着吕奇情的背影渐远,许明德急得一把打开严文军的手,随后就要去追。
严文军哪能放他撒野?
他追上许明德,一个擒拿把他拦住。
再一次,他张开大手抵住许明德的胸口,口中厉声警告着,“许明德!该说的都说了,我劝你适可而止。”
许明德就这么的被人当成入侵分子,强行的拦在半路。
什么年代了?奇情不爱他,他竟敢逼婚不成?
这口气,许明德哪咽的下呀?
他一拳向严文军挥来。
严文军迅速甩头躲开。
许明德快速反身窜开,再次挣脱严文军的纠缠。
可严文军不让啊,盯死了他。
于是两人扭打成一块,连过了两招,不分上下。
最终,严文军堵着许明德的去路,而许明德双手拽着严文军的西装停下。
只听许明德大吼,“你给我让开,严文军,难道你看不出来吗?她不爱你,你何必强人所难?”
“废话,她要不爱我,她能跟我结婚吗?”严文军凌厉的眼眸下,面不改色,冷静的回复着。
可是许明德很急躁,眼见自己从小爱到大的人已经奔赴了婚礼现场,即将成为别人的新娘。
他怒红了眼,一股蛮力在咬牙切齿中发泄着怒意,“来吧,那就好好打一场,看看她到底会为了谁回头。”
许明德说着,正想酝酿一场你死我亡的战斗。
谁知,严文军一使力,一手将他推开。
他双手整了整自己的被掐得有些褶皱的新郎礼服。
他才没那么傻,跟眼前这一失魂落魄的傻子较劲儿。
“幼稚!”严文军口中只轻蔑的吐出两个字。
许明德不屑,他今天执意要挽回他爱的人,不然,让他如行尸走肉一般的活着又有什么意思?
他一直相信吕奇情心中有苦衷,又或是严文军对她不轨,有胁迫她的嫌疑。
他是发疯了,像一头蛮牛,不顾严文军如何的盛气凌人,他就是要不及后果,哪怕豁出性命,也要让这个男人付出代价。
“凭什么?你如果真的喜欢她,就不应该强迫她。”
只在许明德带着愤意,怒气腾腾再一度冲向严文军的时刻,突然——
这一会儿,严文军并没有躲避或者阻拦,而是从他手中扬起一张红本子,将其打开到许明德视觉最清晰的距离之处。
那是一张结婚证,许明德定在原地,睁大了通红的眼眸,清清楚楚的望着那张红本上严文军和吕奇情的结婚合照。
趁许明德安静的这一片刻,严文军慢条斯理的说道,“你看清楚了,我们已经是合法夫妻,我随时可以报警,告你扰乱他人家庭。”
此刻
一口极冷的千年寒气从许明德的七窍内泛滥而出。
那张结婚照下方清清楚楚的写着严文军和吕奇情的名字,意思是,即便今天这场婚礼仪式不举行,吕奇情都已经成为了他严文军合法的妻子!
而他许明德,可不就是一个不合法,不守规矩的色令狂徒么!
许明德脸色惨白,眼中的泪光瞬间凝结成霜,停止了奔流。
双眸呆滞的带动下,他整个身子也如被雷电劈中,动弹不得。
他终于是,安分守己的乖乖站在了原处。
如此的打击,想必他已经堕入深渊,是梦是醒,完全没有搞清。
可严文军并没有就此罢手,他轻轻的移开红本子,为了斩断许明德日后所有的念想,他口中再次提醒着,“或许你很不甘心,但我告诉你,那天,其实是她向我求婚的,我的确毫不犹豫的答应了。你说她爱的是你,没错,我承认。在过去,她的确对你撕心裂肺。但是,你给我记住了。从今天开始,吕奇情,是我严文军的妻子。我会给她新的爱情,给她从你那里这辈子都得不到的繁华与荣耀。我也奉劝你一句,如果你也爱着他,那么,请你祝她幸福,而不是胡搅蛮缠,让她痛苦!”
严文军甩下话,一屡轻傲的眼光从许明德身上烧过,潇洒的转身,朝外头婚礼的现场走去。
内庭间,最后只剩下许明德一人,像一只稻草人,含泪苦痛,直立在那。
外头,热闹喧嚣声起,婚礼现场司仪启麦喊话,众人都为那一场如此低调却奢华的婚礼见证。
只在一阵聒噪的冷风吹来,许明德踉跄着身躯,朝身后颠了两步。
突然,只感喉咙间一阵血腥涌动,他努力的一手撑着胸口。
可是
“噗——”
一口肆意弥漫的鲜血像秋冬大雨,洋洋洒洒从许明德口中喷泄而出,让整个空间腥酸味刺鼻。
他爱的女孩儿啊,从此,嫁做人妇。
而他,黑暗的世界再无光明可言。
如此,他的世界彻底与黑暗为伍,心血奔流无止尽,却永此沉沦。
许明德晕晕乎乎的脑子炸开了,整个人差一点跌倒院子内。
幸好,他后退的身子被大柱子给挡住了。
他一手无力的搀扶着那颗柱子,痛不欲生,哭得像个女生,梨花带雨。
这是别人喜乐欢庆的婚礼现场,他留下来还有意思吗?
他不正是一个不速之客,一个不受待见的外人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