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月8号。

画室停课。

校长把全体同学聚集在一起开会开了半天。

画室200多人，来自全省各地。

今年本省有三个考点。校长带一部分，乔老师带一部分，另外两个助教带一部分。

萧暮雨这一批肯定是跟着乔老师回到本市考的。

乔老师早在12月初就已经提交了他们的信息。

现在校长手里拿的是他们的准考证。怕发给他们会弄丢，就由每个带队老师拿着。

9号早上，画室门口停了4辆大巴。

全体学生在画室门口合影。校长站在最中间笑的眼睛都快没了。

校长带的那只队伍庞大，用了两辆大巴。

各自队伍收拾好东西，上好车之后，请楼下超市的老板帮忙放了鞭炮。

校长大手一挥：出战！

四辆大巴，三个方向！

乔老师弄了一台DV，从上车开始就开始拍。

“冯壮壮，别吃了。看这里，请问你的理想是什么？”乔老师看着视频里的冯壮壮问道。

冯壮壮开始有点害羞，在躲。后来就不躲了，擦掉嘴角的碎屑说道：“理想啊？我的理想是瘦到130斤。”

“哈哈哈。。。”旁边同学都笑他。他笑着去打别人，不让别人笑。

镜头换到王韬。

“我的理想是上个不错的大学，以后工资高一点。”

乔老师点头。

换到菜菜。

“我不知道，但是我希望我以后能做自己想做的事。”菜菜小声的说。

“你最想做什么事？”乔老师问她。

“开个宠物店。”

“我！我！拍我！”左云站起来冲乔老师喊。

乔老师走到她面前刚想开口问，左云就看着镜头说：“我以后想找个帅哥当男朋友，天天在家躺着，让他烧饭给我吃。”

乔老师笑的快劈叉了。

萧暮雨也在笑。

左云推了她一把。“别笑。哦对了，我想考杭州大学，我要去找我的许仙！没了。”

乔老师换了个手继续拍萧暮雨：“你的理想是什么？”

镜头里的萧暮雨看了一眼窗外，又看着镜头说道：“目前还不知道呢……”

“她想吃一辈子的肉夹馍！”左云挤进镜头里说道。

“别胡说。”萧暮雨推开她，“我……我想做服装设计师。”

左云一愣。

乔老师也顿了一下，从来没听她提起过。

乔老师又去拍别人了。

左云推了推身边的萧暮雨：“真的吗？从没听你说起过。”

萧暮雨又看了一眼窗外，点头。

左云把头靠在她肩膀上欣慰的说道：“好棒的理想啊！我只知道我想去杭州，却不知道要做什么？”

萧暮雨笑了一下，拍拍她头：“会有你想做的事情的！”

……

最后到了赵澄俊这儿。

赵澄俊看着镜头认真的说道：“我本来想当个医生，现在想当个老师，一个好的美术老师。”

乔老师鼓励的点点头。

下午一点左右到达目的地。

乔老师在考场不远处定的宾馆。

还是4个人一间，又包下一个大的包间供他们吃饭，练习速写。

大家分配好房间，收拾好东西之后就休息了。晚上自由活动，听说有一个房间有电脑，很多男生都过去玩游戏了。

萧暮雨和左云一起出去逛街。

随便买了点小东西就回房间了。

第二天，乔老师带他们去考场看看，熟悉考场。

一行人浩浩汤汤的出发了。

萧暮雨竟然和冯壮壮分到一个考场去了。他们两开心的跑去137号考场，透过玻璃看向里面。

左云在68考场，离萧暮雨十万八千里，撅着嘴一个人去找考场。

赵澄俊和菜菜分到一个考场，也一起去找了。

大家都找好自己的考场，就一起回宾馆。

乔老师问大家想不想画画？

一致摇头。

“得。我就不该问。好了，自由活动，别跑远了，注意安全。”乔老师无奈的说道。

左云还是拉着萧暮雨去街上买吃的，这货觉得好不容易来一趟，多吃点在安城没吃过的。

到了晚上，大家一起在包间里吃的。

乔老师自己掏腰包请大家大吃一顿。

席间大家都有点激动，对乔老师也是感激万分，不停地给他夹菜，倒饮料。

吃完差不多九点了，乔老师让大家早点回去休息。

刚进房间的萧暮雨发现有东西落在包间了，就赶紧过去找。

刚走到门口就听到里面乔老师的声音传来：“你爸的后事怎么样了？”

“我大伯他们在处理。”赵澄俊压抑着声音。

萧暮雨心里“咯噔”一声。

他爸爸，去世了？

“我妈说爸爸走的时候一点痛苦都没有，只是叫我安心考试。”赵澄俊终于没忍住，哭了出来。

“别难过。我知道你爸对你来说很重要，但是明天的考试也很重要。你不能辜负你爸对你的期望知道吗？”乔老师说。

“嗯。我知道，我难过的是我爸临走前没有看到我，他一定很遗憾吧？”

“不。相比看到你，你爸更希望你安心考试。”乔老师拍了拍他肩膀。

萧暮雨靠在墙上站了很久，直到听到里面椅子摩擦地面发出的声音才赶紧抬手抹了一下不知道什么时候流出的眼泪，跑到隔壁包间躲起来。

乔老师搂着赵澄俊肩膀来到走廊，又拍了拍他：“快回去睡觉，不许胡思乱想。明天咬紧牙关，好好考试。考完就回家！”

赵澄俊点了点头。

乔老师转身朝自己房间走去。

赵澄俊站着哭了一会，才抬手擦掉眼泪往前走。

一抬头就看见站在对面的萧暮雨。她的眼睛红红的，嘴巴抿的很紧。

“你没事吧？”

赵澄俊勉强扯了一下嘴巴笑了一下。

萧暮雨觉得这个笑极其难看，不由自主的抬手拍了拍他肩膀。

赵澄俊皱着眉，深深的呼了一口气不让自己的眼泪掉下来。

萧暮雨见他这样，就说：“哭吧，你这样憋着不哭一点都不帅。”

赵澄俊终于奔溃的蹲在地上，把头埋进胳膊哭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