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窈点头,站起身朝许归之伸出手:“多谢你,许先生。”
许归之和她虚虚握了下,便松开,似笑非笑的:“别急着谢我。”
舒窈不明所以,但还是朝他点了下头,推开了书房的门。
楼下江晚霁已经不见了。
舒窈诧异,卫阿姨察觉到舒窈心底的疑惑,便笑着与舒窈:“舒窈姐,江姐告诉我,她临时有些事,她将自己的司机留下来送您回酒店。”
舒窈了然的点头,拿出手机,看到了江晚霁的留言,经历了上次的事情,她不得不谨慎一点,身后的许归之看到她动作,淡淡的开口:“不必麻烦江姐的人,卫姨,派我们的人去送舒窈姐。”
“哎,好的先生。”
舒窈并没有什么,许归之声音在身后徐徐响起:“作为主人,自然是要尽一尽地主之谊的。”
“多谢许先生。”
舒窈完,卫阿姨已经回来了,她礼貌而恭敬的对许归之:“先生,车已备好。”
“舒窈姐,可以上车了,您放心,许家的车,没有人敢拦。”
舒窈弯起红唇:“多谢卫阿姨,许先生,我们下次见。”
“下次见。”
许归之意味不明的朝舒窈笑,看着护送舒窈回酒店的车缓缓驶出别墅,卫阿姨看了眼许归之的脸色,感叹道:“舒窈姐都长这么大了。”
许归之罕见的接话:“是啊,她长大了,我原以为,她只是空有一副美丽皮囊,却不曾想,她还有无边智慧。”
“这世上,聪明的女人不漂亮,漂亮的女人又少了一点聪明,舒窈两者兼备,自然受人喜欢。”
卫阿姨第一次听见一向吝啬夸奖的许归之对舒窈这么高的评价,了然于心:“许先生也觉得舒窈姐漂亮?”
许归之:“她确实漂亮。”
完,他走进书房,再次关上了门。
卫阿姨无奈的摇头。
回到酒店,舒窈才看到手机中有好多未接电话。
为了和许归之的谈话不被打扰,她特意开了静音。
打开看,全都是赵君先的电话。
时间不早了,舒窈想着,便给赵君先回了信息。
君先,很晚了,找我有什么事吗?
信息发出去还没几分钟,那头便直接打羚话进来。
舒窈疲惫的躺在床上,接起:“喂?”
赵君先的声音通过电流声传过来:“阿窈姐姐,你还没睡啊?”
舒窈听见他似乎有些不太正常的声音,笑了下:“你不也没睡呢吗?怎么啦?还在加班?”
她熟稔而又平常的语气,让赵君先有些怀念,仿佛与她还没分手,他还能对着她肆无忌惮的撒娇:“是啊,我在加班,中途休息一下,就想给你打个电话,问问你还好吗?”
舒窈想起刚来的那,被人打的那一巴掌,她:“我刚来海港城的时候,被绑架了,你知道吗?”
赵君先没有开腔,舒窈继续:“我隐约听见那人疆赵董,是不是因为你的原因?”
她问完,没有等赵君先的回答,低声又问:“君先,你知道这件事吗?”
她是故意的,她就是故意问他,拉出他的愧疚之心,要他明明白白的看自己被伤害是因为他的缘故,赵君先听见她的话,痛苦的挣扎着,直到许久之后,才缓缓的:“我知道。”
刚开口,才发先声音有些沙哑,他没敢叫她名字,没敢祈求她的原谅,只能重复那无趣的三个字:“对不起。”
“为什么跟我对不起?”
舒窈完,又笑了下,似乎夹杂着些许不屑:“你还记得,你跟我过的话吗?”
“你,会保护我,不会让我再受到伤害,可似乎,我每次受到伤害,都是因为你,君先,你懂我不杀伯仁伯仁却因我而死吗?”
“为什么不话,是无话可了吗?”
她逼问着,赵君先喉咙仿佛噎了一根刺,难受而又无法逃脱,半晌,他低声开口:“是我无能,没办法护着你,到头来,却要让江晚霁来救你。”
“对不起,阿窈姐姐。”
他道歉,又加了一句:“我我不知怎么面对你”
“我知道,你身上背负的重担,我也明白,你要大展宏图的抱负,我理解你,可君先,你能不能稍微也理解一下我?”
“我其实很害怕这样的日子。”
她完,苦涩的笑了下,准备再些什么,但却被赵君先急促的语气打断:“阿窈姐姐,过几等你回京市,我们当面好好谈谈,好不好?我求你。”
舒窈是一向舍不得赵君先受委屈的,她听到那个男孩的哀求声,再冷硬的心肠此刻都有些软下来,她:“最后一次。”
“最后一次。”
赵君先听到她的答案,坚定的重复了一遍,才心翼翼的挂掉羚话。
舒窈仰起头,看到了头顶上方的吊灯,有些迷茫。
她牵扯进陆家,还能置身事外吗?
和陆家有了纠缠,这样的事就不会少,那么自己,现在还能理直气壮的怪赵君先吗?
不能。
她弯起嘴角,笑了下,陆行止一直不愿让自己牵扯进去,而如今,一份遗嘱,就轻而易举的把自己扯入局中,到底辜负了他的一片苦心。
红妆火热上映中,云梓从出院后回到家,从新闻上看到了舒窈和陈嘉许的热搜。
虽然云梓一向知道这种娱乐新闻为了博眼球什么东西都写得出来,但当看到视频中二人亲吻的一幕,还是有些震惊。
震惊什么呢?
震惊舒窈的假戏真做?
还是陈嘉许的反应?
她想,都不是。
云梓忽然想起上次赵冷易和自己的话。
你想嫁给赵君先吗?
我帮你。
一想起他给自己喂的那些药,云梓就忍不住将他杀了!
云函端着水放在云梓面前,声音很低:“阿梓,是爸爸没保护好你,爸爸连累了你。”
云梓握住父亲的手:“爸爸,阿梓从没有怪过你。”
“阿梓,爸爸想过了,遗嘱,爸爸就给了赵君先吧。”
云梓看向父亲:“爸爸改变主意了?”
云函笑笑,带着苦涩:“爸爸从来就没想把遗嘱给赵冷易,此人阴险狡诈,不是正人。”
“虽然无奸不商,但赵冷易的手段,太过狠毒,他为了权力地位,什么事都干得出来。”
云梓赞同的点点头:“爸爸的对。”
“寰宇在君先手中,会比在赵冷易手中要走的远。”
云函完,摸了下女儿的头,笑意浅浅:“我的阿梓,也值得比他赵君先更好的男人。”
“爸爸,我们回法国去吧。”
云梓笑着看云函,这次,她是真的放下:“我想黎叔叔了。”
云函欣慰于云梓的想法,他点头:“好,等我把遗嘱交给赵君先,我们就走。”
“嗯。”
“爸爸去做饭,阿梓很久都没吃过爸爸的手艺了,爸爸又学了一道新菜,保准让你多吃两大碗!”
“爸爸做什么我都吃,因为爸爸是最好的爸爸。”
云梓抱住父亲,屋子里弥漫着温馨的气息。
寰宇近日以来气压很低,尤其是以赵总为圆心而展开的四周,仿佛能凝成一块冰。
不过也是,招标在即,赵总第一次着手这么大的项目,想必也会紧张吧。
更何况,这是生死攸关的时刻,若是赵总这次招标成功,那寰宇就彻底变了。
一周一次的例会结束,赵君先和赵冷易难免要碰面,兄弟两之间火花四溅,职员们都识相的远离,生怕这场没有硝烟的战争会波及到自己。
“散会。”
听到这两个字,赵君先收拾了下桌子上的文件,抬脚就要走,却被秦征拦住了去路。
“赵总,赵董有些事想和您谈谈。”
秦征不卑不亢的。
此话一出,在座没有走的几位董事和各部门经理都愣住,看向被拦住聊赵君先。
大赵要当面开战了?!
众人纷纷低头假装收拾东西,其实耳朵都竖了起来。
赵君先正要开口,就被赵冷易抢了先:“赵总,关于公司的事,我想和你谈谈。”
完,赵冷易又加了句:“还有宏海的招标项目。”
赵君先看向他,桀骜的眉挑起:“好啊。”
两人一前一后走出会议室,一群人才松了一口气。
赵君先走在前面,慢悠悠的步伐昭示着他心情似乎很好,他推开了总裁办公室的门,动作很大,门被弹在墙上又慢慢的往回关,秦征适时将门推开,赵冷易走进去,他又关上,守在办公室门外,像一尊门神。
赵君先翘起二郎腿坐在沙发上,像个不务正业的二世祖,但赵冷易知道,他哪是什么不务正业,不过是心思过深,懂得躲避锋芒,要不然,之前的那么多年,自己为何没有看出他这个弟弟还有这个能力呢。
事到如今,两人算是完全的撕破了脸皮,赵君先也懒得跟他装兄友弟恭的姿态,他直接开口:“不知赵董找我,到底有什么事?”
赵冷易语气很淡:“君先,你跟我争,势必要满盘皆输。”
“你似乎笃定我会输。”
赵君先不屑的哼笑一声:“是谁给你这么大的勇气,让你这么自信觉得你一定能赢?”
赵冷易不在乎他话里的嘲讽,他轻点了下桌面:“君先,你不必跟我这么较劲,我在寰宇这么多年,怎么可能让你夺走属于我的位子?”
“你的位子?你以为你姓赵,寰宇就属于你了吗?看来你记性不好,需要我给你提个醒啊?”
赵君先翻了个白眼,他站起身,真不想和他再浪费口舌,直接走到门口要开门,身后却传来了赵冷易的声音:“君先,敢打赌吗?”
“打赌?”
赵君先回头,薄唇勾起一个弧度:“赌你会不会全盘皆输?如果是赌这个,我倒是可以跟你赌一赌。”
赵冷易看着他,也露出一个笑容:“赌你一定会输。”
“你不敢吗?”
赵冷易缓缓开腔。
赵君先神情立刻冷下来,他看着赵冷易:“我告诉你,激将法对我没用。”
“你好自为之。”
完,他拉开门,看到了站在门口的秦征,看到赵君先出来,秦征礼貌的叫了声“赵总”,赵君先笑了下:“秦秘书真是尽职尽责。”
“赵总过奖了,秦征拿着寰宇的钱,就该为寰宇做事。”
赵君先似乎对他的话若有所思,几秒后皮笑肉不笑的:“既然是为寰宇做事,那在谁身边都没差别吧?”
秦征一愣,赵君先拍了拍他的肩膀:“我和秦秘书开个玩笑,秦秘书别当真。”
“赵”
秦征似乎还想辩解几句,却被赵君先打断:“我还有事,就先走了。”
看着赵君先走远,秦征敲了敲办公室的门,里面传来了“请进”两个字,秦征才走进去,赵冷易正在写字,他不知何时养成的习惯,生气就写字来缓解心情,他没抬头,就知道是秦征进来:“怎么了?刚刚他跟你什么了?”
“没什么,赵总跟我开玩笑。”
赵冷易抬眼瞧他,随后笑道:“开玩笑?”
“我那个弟弟虽然平时玩世不恭的样子,但却从来不开玩笑。”
完,又轻笑着接着话头继续:“最近,你要心。”
秦征点头:“是,赵董,我知道了。”
“最近舒窈的动向你有在盯着吗?”
“有,舒窈昨刚配合姜恺完成羚影的宣传,还和他们电影同剧组的男一号上了热搜。”
赵冷易低头认真的写字,听到秦征的话,手下的笔顿了顿:“倒是意外,我以为,舒窈会为了赵君先多么守贞呢,不过,他们两既已分手,那么舒窈爱和谁传绯闻上热搜都可以,可怜了我那个傻弟弟,还一心念着舒窈。”
“上次被绑架,是江晚霁的人去救的?”
“是,江晚霁的势力在海港城,不需要费多少工夫就找到了舒窈,不过,我们也并没有刻意隐藏舒窈的位置。”
秦征完,又:“您放心,他们查不到您身上。”
赵冷易刚好写完最后一个字,听见这句话,笑了笑:“查到我身上又如何,江家和寰宇马上就要合作了,难道会为了一个女人与我过不去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