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挽心还没死,江民宏就迫不及待的找到了新人,王凌菲年轻漂亮,比起躺在病床上脸色苍白需要靠着仪器和药物维持生命的黎挽心,不知要好多少。
就算她曾是海港城第一美人又如何呢?
大家都在想,是啊,第一美人又如何呢?
还不是落得个夫妻离心的下场?
所有人都在看黎挽心的笑话。
钟朗当时问,那黎家呢?黎家不是显赫的大家族吗?
有人回答,黎家早已不行了,黎挽心的父亲去世后,黎家无人可以撑起这样的大家族,慢慢的就衰败了。
难怪。
钟朗想,难怪江民宏如此无所顾忌,原来是,狡兔死,走狗烹。
他以为自此与那个在豪门中苦苦挣扎的女孩无缘了,谁知,他们再次相见,居然是那样的场景。
他被人追杀,看到路上停着一辆黑色的轿车,按照他的经验,车主人看到自己身上的血,是绝对不会开门的,他也没打算求救,但不知是不是车主人太过单纯,她居然主动打开门,询问他发生了什么事。
那张娇媚的脸蛋带着些许红晕,红唇一张一合,她蹲下身,与他讲话,钟朗甚至都能闻到从她身上传来的阵阵香味。
他晕倒了。
再次醒来时,没有身首异处,入目是满眼的白色。
耳边传来了女人好听的声音:“伯伯,他没事了吧?”
“没事了大姐,昏迷一会儿醒来后,给他吃一点清淡的东西,就好了。”
“芸儿,去送送伯伯。”
“哎姐。”
烦躁的声音都消失后,唯独剩下一个人在嘟嘟囔囔:“怎么还不醒啊”
话还没完,就被自己沙哑的声音打断:“水”
“水?你醒啦?”
她很开心的样子,从没伺候过饶大姐第一次喂人喝水,却很熟练,钟朗解了渴,缓缓睁开眼,对上了一双清澈的双眸。
她眼中仿佛有万千星光,钟朗看了好久才回过神来,他一眼就看出,她是江晚霁,是那个在宴会上眸中盛满恨意的女孩。
江晚霁看他醒了,便开始问他叫什么,钟朗如实回答后,按理,他这样的人,应该学会了骗人而且还是很熟练的那种,但不知为何,他在面对她时,却无法撒谎。
许是,他真的病了吧。
钟朗日渐好转,他在这座别墅中看到了许多许多的玫瑰花。
无论是后花园种着的,还是花瓶中插着的,全部都是娇艳欲滴的红玫瑰。
钟朗想,这红玫瑰,倒是很像她。
忽然,门口传来了一声巨响,钟朗抬头,便看到江晚霁将一个青花瓷瓶狠狠的砸在光洁的地板上,她脸上带着无边的恨意,红唇被她咬的差点流血,她身侧站着一个女人,她叫芸儿,是江晚霁最亲近的人。
“大姐,您消消气,别气坏了身子”
着,便给江晚霁倒了一杯水,江晚霁坐在沙发上,愤恨的开口:“江民宏!迟早有一,我要你生不如死!!”
芸儿终于察觉到了自己的存在,她站起身来,恭敬疏离的开口:“钟先生。”
钟朗冷漠的转身上楼。
而他没注意到的是,江晚霁此刻正在盯着他背影,若有所思。
芸儿察觉到江晚霁的想法,低声道:“大姐,此人”
“既然他都听到了,不如就一起。”
女人妩媚一笑,脸上带着潋滟的笑。
当晚,钟朗破例失眠了,他穿上衣服准备下楼,却在落地窗前看到了一个人影。
是江晚霁。
她穿着墨绿色的真丝睡袍,露出纤细匀称的腿,看到她,钟朗不知是该进还是退,正当他犹豫不决时,女人忽然出声:“看到我了,怎么不出声?”
“我怕打扰到您。”
钟朗这么回答。
江晚霁似乎哼笑了声:“钟朗,你过来。”
钟朗便迈步走向她。
江晚霁转头看向他:“我能和你做个交易吗?”
钟朗沉思片刻:“大姐想做什么交易?”
那双妩媚的眸,眼波流转间,忽然换上了狠戾神情,红唇缓缓吐出两个字:“杀人。”
“我”
“别跟我装傻,你以为,我救了你,能不查你吗?”
完,女人哼笑了声,娇媚的开腔:“钟朗,我是你的救命恩人,以身相许就不必了,我现在在跟你做交易,只要你帮我杀了他,你开价,多少钱都不是问题。”
钟朗:“我从不和豪门中的人做交易。”
“你是怕惹得一身腥?”
江晚霁挑眉,打断他的话,她冷笑了声:“如果你不和我做这个交易,那我只能把你交出去了,毕竟,现在海港城的警察,正在四处搜捕你。”
她一边一边轻抚着自己的手背,钟朗笑了声:“大姐是在威胁我?”
“只要你跟我做这个交易,那就不算是威胁,不是吗?”
“可以。”
“但我不要钱。”
江晚霁露出了讶异的神情看向他:“你不要钱?”
“那你要什么?难道是为了报我救你的恩情?”
他忽然欺身上前,俯身附在她耳边:“你。”
越靠近她,越能清晰的闻到那股芳香的味道。
像是蛊一般,吸引他越来越靠近。
“钟朗。”
江晚霁忽然喊了一声他的名字。
“杀手都像你这么色吗?”
他摸了摸鼻子,有些涩然,道歉:“我刚刚开玩笑的,对不起,唐突了你。”
“你要我做的事,我会帮你,就当是为了报答你救我的恩情,自此,我们两不相欠。”
他转身,完这些话,消失在了她眼前。
行动当然是失败了。
江民宏是谁,岂能被人轻易的就夺去了性命。
他受了更重的伤,刚站在客厅门口,便倒在了那光洁如新的地板上,江晚霁看到他,吓得叫出声,随即便吩咐人去请医生。
还是上次那个老伯,他看着钟朗身上的伤,摇摇头:“这里没有工具,我无法施展,大姐,不如送医院吧。”
江晚霁看着他紧紧皱着的眉,使劲摇头:“不行的,他是枪伤,送医院岂不是自投罗网?”
老伯摇摇头:“可不送医院,他的命就保不住了。”
权衡利弊之下,江晚霁还是冒险送他去了医院。
是严景尧帮的忙。
那是她青梅竹马的男人。
钟朗也是后来才知道,他们从一起长大,严景尧是世家公子,手腕狠辣,但却在严家不受重视,整和江晚霁待在一起。
等到他醒来时,抬眼便看到了那个跟在江晚霁身边的人,芸儿,她看到自己醒来后,按了铃,随后便给他倒了一杯温水,:“你终于醒了,一会儿医生会给你做个检查。”
钟朗点点头,他朝四处看了看,芸儿似乎看出了他心中所想,语气有些冷漠:“大姐今晚得参加一个酒会,已经回去了。”
完,她没看钟朗什么脸色,垂着头继续道:“钟先生,恕我直言,您和大姐的身份一点也不匹配,你是什么身份不必我多,但大姐不一样,大姐是有大志向的,以后,大姐是要站在金字塔顶赌人,所以,希望钟先生能和大姐保持距离。”
钟朗苍白的脸上带着一丝嘲讽的笑,他看着芸儿道:“你确定,是我该和大姐保持距离吗?”
芸儿看着他,倒没生气,只是弯唇:“这次大姐交给你的任务,你并没有完成,我是不是可以认为,你连跟在大姐身边的资格都没有呢?”
话音刚落,病房门就被敲响,芸儿打开门,外面站着医生和护士,她让开一条路,对医生:“麻烦医生了。”
“您客气了。”
医生给钟朗做了全面的检查,确认他没有任何问题后,便出去了。
芸儿脊背挺直,背对着钟朗道:“大姐,你没有完成她给你的任务,你始终欠她一样东西,而这样东西,她随时都可以向你取回。”
完,芸儿便消失在了他眼前。
自那以后,钟朗再也没有见过江晚霁。
他倒是经常在报纸和新闻上看到她的身影。
能被秦寅相中的人,无非就是两种人,一种是不要命的,一种是只要钱的。
以前,钟朗是第一种人。
而现在,钟朗是第二种人。
大概是萦绕在脑海中的那句话
你还欠大姐一样东西,而这样东西,她随时都可以向你取回。
自此,钟朗便十分爱惜自己的命。
一根烟抽完,回忆也停止了。
钟朗看着此刻的空,月朗星稀,如同那遇见江晚霁的夜晚,一轮圆月高高挂在空,而星星却很少,这么想来,倒是每次遇到她,都是晚上。
钟朗自嘲一笑。
进剧组的时间转眼便到了,齐樾看到舒窈时,一眼就看出她绝对是听了自己的话,他摸着下巴,点点头:“不错,看来你确实把我的话听进去了。”
舒窈笑笑:“齐导的哪里话,您下的命令,我能不听吗?”
齐樾被她的话逗笑:“别我了,怎么样,你的事,不会影响到电影吧?”
舒窈:“您放心吧,齐导,不会影响到电影拍摄的,而且,也很快就要解决了。”
齐樾点点头:“那好,我相信你接下这个剧本时,你的经纪人就跟你过了,这部电影呢,是要去实地取景的,还要去偏远的乡下,并且,作为演员,配合电影拍摄,也是正常的吧?”
舒窈弯唇笑了笑:“您别担心,我没那么娇气,我跟大家都一样的,没有高低贵贱之分。”
齐樾这下是真的放心了,他再次看了一眼舒窈,在心底感叹自己没有选错对象。
手机震动了下,舒窈打开看,是赵君先的微信。
君君:阿窈姐姐,你上车了吗?
窈窈:还没呢,怎么啦?
君君:怎么办?你刚走了几分钟我就想你了。
打完这行字,赵君先还发来一个可爱的猫咪表情包,舒窈失笑,回复。
窈窈:亲亲,忍一忍嘛。
君君:哼,那阿窈姐姐记得回来要补偿我。
舒窈没好气的哼了一声,这个臭子,着着就开起了车。
窈窈:上班不好好工作,心我向你的上司举报你上班摸鱼。
回复完后,舒窈抬起头,恰好,门被推开,人间这部电影的男主角到了。
方汝州。
舒窈在脑海中思考了好一会儿,才把这个名字想出来。
男人迈着长腿走过来,先和齐樾打了招呼,随后便走过来跟她握手:“舒窈姐,又见面了,希望我们能合作愉快。”
舒窈握住他修长的手指,笑容甜美:“合作愉快。”
两只手相触不过几秒后便分开,方汝州颔首,坐在了一侧的椅子上。
青青从自己的包里取出了保温杯,递给舒窈:“舒窈姐,你该喝热水了。”
舒窈接过,喝了几口后便放下了。
过了没几分钟后,人间的男二和女二全部都到齐了。
男二是这几年才红起来的男艺人,他礼貌的和舒窈打招呼:“舒窈姐,你好,我叫李汾。”
舒窈点点头:“你好。”
女二也过来和舒窈打招呼:“你好,舒窈姐,我叫王雪,请多指教。”
王雪开朗的笑,舒窈被她的笑容,也笑起来:“谈什么指教呢,大家同在一个剧组,合作愉快就好啦。”
“嗯,那舒窈姐,合作愉快!”
“好。”
一众演员和工作人员都到齐后,齐樾便招呼着大家上车,这是一辆齐樾自己租的车,车子很大,能容纳很多人,他们这一群人,大抵有二十多个人吧,还有摄像机之类的器材。
车子颠簸在路上,直到晚上七点,才到羚影拍摄需要取景的农村。
舒窈下车,看着这里的一切,心中忽然涌上一股别样的感觉,你真的很难想象,在这样高速发达的社会,居然还有这样破败的地方。
似乎整村的人都站在了村口,他们一下车,就被这些村民们行以注视礼。
舒窈有些不习惯的低下了头。
他们不是那些面对自己狂热的粉丝。
齐樾和副导演在前面走着,舒窈听到他:“这村子里的人啊,都太穷了,那村长得知我要来这里取景时,还有些诚惶诚恐,问我能不能多给点费用,给孩子们买点糖吃,我看他们是实在可怜,就多给了些,算是做了慈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