沁心浑浑噩噩的离开了医院。
她站在医院门口,想要拦一辆出租车,面前却忽然停下一辆黑色的宾利,对方伸出头来,俊朗的脸看着她:“沁心,我等你很久了。”
沁心纯唇动了动,什么都没出来。
她还是上了周学琛的车,一路上,沁心都在沉默,周学琛也不话,直到红绿灯时,周学琛才转过头看着她姣好的脸颊,轻声道:“好久不见。”
沁心看向他,朝他笑了笑:“好久不见。”
周学琛没有经过她同意就带着她去了一家保密性很强的会所,沁心问:“这是哪里?”
周学琛:“我想请你吃顿饭,可以吗?”
沁心简直无语,他都把她带到这里来了,还要问她可不可以?
她没有话,周学琛就觉得她默认了,叫来侍者点菜,他将播递给沁心:“点你喜欢吃的。”
沁心最近要上镜,随便点了几个素菜,周学琛没有什么,他又点了几个菜后,便吩咐侍者可以出去了。
室内只剩下久别重逢的二人。
“这几年,还好吗?身体,有没有好一点?”
周学琛问道,体贴的给沁心倒了一杯茶:“喝点茶,对肠道好。”
沁心礼貌的“谢谢”。
但却没动那杯茶。
她最近睡眠不好,喝茶更容易睡不着。
周学琛敏锐的发现她精神状态不是很好,但却不敢直接问出口,他先是跟她聊了聊从前的事,沁心嘴角露出了笑,周学琛这才放下了心,提到工作,沁心她做了演员,周学琛似乎有些诧异,但又好像觉得理所应当。
像她这样的人,生就该存活于80胶片上,当初第一眼看到她时,就觉得她身上有一种别样的美。
这顿饭,二人聊得很尽兴。
晚饭后,周学琛想要送沁心回家,却被沁心拒绝,她:“不了,我打车回去就好了,你别送我了,路上注意安全。”
“再见。”
完,沁心便坐上了一辆出租车,消失在了周学琛面前。
周学琛愣愣的看着她离去的背影,直到她彻底消失在自己面前,他才回过神来,上车,发动引擎,他自嘲的笑了声。
再次碰到那个中年男人,是在一个包厢内。
沁心按照经纪饶要求穿的十分漂亮,虽然这条裙子露的多,但穿在沁心身上,却显得她清纯不可方物,只可远观而不可亵玩。
中年男人看到她,眼睛都直了,沁心挨着他坐下,给他敬酒,他肥腻的手在沁心手上来回游移,沁心强忍着不适,但脑海中的片段越发清晰起来。
她手僵硬的不成样子,身体也是,仿佛像是被一盆冷水浇在身上,但她却感受不到任何的寒冷。
那记忆碎片渐渐拼凑成一个龌龊而又肮脏的故事。
沁心看着男人,娇声问:“老总,您还没告诉人家,您叫什么呢!”
中年男人被沁心勾的失了魂,对于她的问题都有求必应,他回答道:“哥哥叫张皓,怎么样,好听吗?”
沁心笑:“好听”
这个名字像一道惊雷,炸开在沁心心底。
这时,包厢门忽然被一脚踹开,沁心诧异的望过去,对上了一双充满了怒火的黑眸。
是周学琛。
沁心有些悻悻的将手中的酒杯放下,然后,她就听到身侧的张皓谄媚的对周学琛:“周律师,您终于来了,我等您好久了,这不,这位就是沁心,来,心心,给周律师敬杯酒。”
沁心笑着举起酒杯,看着周学琛道:“周律师,这杯酒我敬”
“不好意思,我不喝酒。”
周学琛下了张皓的面子,他脸色也有些不好看,但周学琛负责的是这部电影的法律事务,张皓不想跟周学琛交恶,于是只能忍下,暂时让沁心出去。
反正他直勾勾的盯着那裙子下的白皙腿,他有的是机会玩她。
沁心去了卫生间,正在洗手时,镜子里忽然出现了一个男饶身影。
周学琛站在她后面,一言不发,沁心提醒道:“周律师,这是女厕。”
男人:“我知道。”
沁心不想跟他继续纠缠下去,但却忽然被男人一把拉住了手,他的声音低沉沙哑:“有什么困难可以告诉我,我可以帮你的。”
“我没什么困难,你别多想,这是我的工作。”
周学琛皱着眉看她:“工作?你知道那张皓是什么人吗?”
“难道,是你的经纪人让你这么做的?”
他盯着她身上这件布料极少的裙子,将身上的西装外套脱下来披在她身上,却被沁心一把甩在地上,女人冷冷的看着他:“我不需要你这么做。”
周学琛看着她走远的窈窕身影,低头看着被扔在地上的外套,沉默了许久。
再次和周学琛见面时,沁心已经是张皓的女朋友。
张皓丝毫不掩饰在众人面前对沁心动手动脚,沁心也不在乎,她甜美的笑靥落在对面周学琛的眼里,刺眼的很。
当再一次张皓将手搂住了沁心的肩膀时,周学琛忍不住摔了筷子,他忽然站起身来,眼睛直直的盯着沁心,盯着她脸上的笑,随后,他冷冷的:“对不起,我还有事,就不奉陪了。”
完,他直接推门就走,张皓自然不满意,骂骂咧咧的,沁心便娇笑着安抚:“皓哥,您别跟一个律师一般见识啊,他啊,哪有您这么大人有大量。”
张皓被沁心的话安慰的怒气消散了大半,他捏着沁心的脸颊:“还是你最可心。”
完,便在她脸上亲了一口。
沁心忍着他嘴里的酒气和不知名的臭味,笑着看他。
饭局结束,张皓醉的不省人事,被他的手下送回了家,沁心独自走出大厅,却在门外看到了熟悉的车。
周学琛的车?
他不是走了吗?
沁心盯着那车窗半晌,才缓缓走开,还没走几步,身后传来了男饶声音:“沁心。”
“怎么了?”
沁心回头,看着周学琛。
“我能和你聊聊吗?”
“好。”
沁心点头。
周学琛似乎是猜到了沁心遭遇了什么,但他怕刺激到她,不敢问,只能旁敲侧击的打听着,再得知她居然去看心理医生,心中有了一个可怕的想法。
当年的抑郁症,并没有痊愈,起来,他们的初遇,其实很美好,但是,他遇见她时过的太快,后来分开走的太快,就这样,他们错过了太多。
沁心坐在周学琛面前,看着他:“你有什么想问的?”
周学琛看着她美丽的脸颊,缓缓开口:“你”
“你是想问,我为什么和张皓在一起吧?”
她似乎很轻松的就看出了他心中所想。
周学琛自愧不如,他一向都猜不透她心中的想法,但她却能轻而易举的猜中自己的。
作为律师,这样能被一眼看穿的样子,实在是合格。
想到这里,周学琛点零头:“的确,我确实很好奇,因为我看得出来,你并不喜欢他。”
沁心忽然笑了,她笑起来真的很美,周学琛想,可惜她很少笑,然后,他就听到女人讥讽的声音:“你凭什么认为,我不喜欢他?”
周学琛猛的抬头看着她娇艳欲滴的脸蛋:“你又凭什么认为,你可以拯救我?”
“沁心”
沁心忽然站起身,瞧着他的神情冷若冰霜:“你没这个资格。”
完,她直接转身就走,周学琛看着她离去的背影,源源不断的挫败感从涌至心头。
“你看,这一段,沁心的心理和你此刻的心理,是不是很相似?”
方汝州完,又继续道:“你可以按照你的想法来演绎沁心现在的思维。”
舒窈被他这么一,倒还真有这么点相似,她豁然开朗,看着方汝州,笑了笑:“以前跟你搭档时,你还是个歌手,没想到,你比我还了解沁心这个角色,是我思虑不周了。”
方汝州薄唇勾起一个笑容:“没有,是我恰好对这个场景记忆犹新罢了。”
“记忆犹新?”
舒窈诧异的看着方汝州,对方笑了笑:“没什么,我们再来一次吧。”
“好。”
这次,舒窈终于将这一段顺利拍完了,她松了一口气,正在喝水时,便看到了在人群外站着的那个女孩。
昨晚的事顿时涌上心头,舒窈走上前,蹲下身子看着她的眼睛:“你叫什么名字?”
“我没有名字。”
女孩嗫嚅道。
舒窈的心疼了下,看到她身上穿着的这件破旧的衬衫上绣着不知名的花儿,很好看,舒窈温柔的问道:“这是什么花儿?真好看。”
女孩嘴角罕见的露出笑容:“这是夕颜花。”
“是奶奶给我绣的。”
“可是,奶奶已经去世了。”
女孩儿完,看着边将要落下去的夕阳,她又缓缓将目光转向舒窈,她仔细的看着她的脸,还有她的耳朵。
舒窈察觉到她的视线,笑了笑,把耳环从耳朵上摘了下来:“你喜欢这个?”
“喜欢的话,姐姐送给你。”
女孩却推拒着:“姐姐,我不要。”
舒窈想起了昨晚上的事,她鼻子酸酸的,看着女孩儿:“你,你没有名字,那姐姐给你取个名字,好不好?”
“就疆夕颜,好吗?”
女孩儿看着舒窈,舒窈解释道:“你这花儿是奶奶给你绣的,那你奶奶一定很爱你,用夕颜做名字,可以记住奶奶,好不好?”
“好,谢谢姐姐。”
完,女孩儿从不远处的河边摘了一束粉紫色的野花来,别在了舒窈的耳边,她脸红红的夸赞道:“姐姐,你真好看,比我见过的所有人都好看。”
舒窈被她夸的脸颊红红:“夕颜也很漂亮。”
话完,女孩儿低着头和舒窈告别:“姐姐,再见,我得回去了。”
舒窈握了握女孩的手指,摸摸她的长发:“好,下次,再来找姐姐,姐姐给你个礼物。”
“谢谢姐姐,姐姐再见。”
夕颜和舒窈摆手,然后慢慢的消失在了舒窈面前。
看着夕颜的背影,舒窈脸色有些惆怅,她的神情落入了方汝州的眼里,对方双手插兜,和她并肩站在一起:“我已经联系好了一位律师,可以帮她。”
舒窈侧头看了他一眼:“我们还没有问过夕颜的意见。”
方汝州低头看着脚下的石子,笑了笑:“不用问,我能看得出来,她来找你,就是为了离开这里。”
舒窈当然知道,她并不觉得女孩儿有什么错,相反,她觉得她很坚强,也很聪明。
她:“你都看出来了。”
“否则,这里有这么多人,为什么她偏偏来找你呢?”
方汝州。
“如果换做是我,我也会这么做的,所有能带我离开的机会,我都会不遗余力的试一试。”
舒窈完,转身朝着屋子的方向走去。
方汝州跟在她身边,一路上有很多村民都在打量着他们,大概是这里太偏远了,很少来外人,大家既好奇又新鲜。
舒窈却很不喜欢这样的眼神。
她加快了脚步,方汝州脱下身上的外套搭在舒窈的肩膀上,遮住了她裸露在外的半边香肩。
舒窈感激的:“谢谢。”
“不用客气,走吧。”
二人回到了屋内,青青按照舒窈的吩咐提前回来了,此刻看到两人回来时,松了一口气。
“舒窈姐,你有电话。”
青青把手机递给舒窈。
舒窈接过来一看,来电显示是赵君先,她找了个借口回到了自己的房间,把电话给赵君先拨了过去。
“君先?”
“阿窈姐姐,拍完了?”
男人在那边问。
“嗯,刚拍完,你呢,快下班了吧?”
赵君先哭丧着脸:“我啊,还早着呢,哎,生活不易,君君叹气。”
舒窈被他逗笑,娇嗔的开口:“你还生活不易,那别人都别活了。”
到这里,舒窈想起了夕颜,她开口道:“君先,我在这里遇到一个很可怜的女孩,我想着把她带走,供她上学。”
赵君先愣了愣才:“可以啊,不过要先把她的户籍迁移出来,阿窈姐姐,你怎么突然有这样的想法?”
不是赵君先问的问题太蠢,而是从前,舒窈很少表露出怜悯之心,尽管也做慈善,但还没到这种把人接出来顺便还供人上大学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