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窈窈她”
剩下的话,不需,大家都心知肚明。
张泉清看着医生的眼睛,点点头:“我知道了,多谢医生。”
“您客气了。”
医生走后,舒窈看着窗外光秃秃的树枝,脸上没有一丝表情。
此时,耳边忽然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
“阿窈。”
舒窈没回头也知道是谁,她没有答话,舒稚也没有生气,他只是安静的坐在一旁,语气温柔的不像话:“饭不吃,怎么等他醒过来?”
舒窈这才看向他,半晌后才动了动唇:“他会醒过来的。”
舒稚轻轻笑了笑:“阿窈,他心脏中枪。”
似乎是忽然被点醒了一般,舒窈深呼吸了几口才慢慢的缓解下了心脏处的疼痛。
“以前阿行死的时候,我好像也是这样,看着窗外的落花,当时,我以为,他死了,这世上再无人似他那般爱我了,可是,君先出现了,他就像一束光,照亮了我当时几近黑暗的世界,哪怕他和阿行是那么的不同。”
“他喜欢撒娇,喜欢逗我玩,就是个没长大的孩子,但是,他也很会照顾我,处处顾及我的感受,他年纪虽然比我,但比我成熟,与他在一起的时间越长,我越离不开他。”
听她到这里,舒稚皱眉看着她:“那我呢?我算什么?你得到钱的工具么?”
舒窈和他对视,十分残忍的:“哥,你何必再问呢,当年,我要是不依赖你,我还能依赖谁?喜不喜欢什么的,其实也有吧,毕竟,你长得好看,又温柔体贴,我想换做是别的女人,也很难不喜欢你吧?”
舒稚手中的饭菜太烫手,他几乎要拿不稳。
知道她是这么想的是一回事,亲口听她出来,又是另一回事。
舒稚想站起身来走,却听到她:“当年徐茹问我,是不是故意勾引你,她恨毒了我,自然将我当成洪水猛兽,自然要想方设法的为你开脱,但是若是真的深究起来,我的确有着勾引你的心思,谁让你是她最爱的儿子?”
“我可以勾引你,也可以勾引别人,甚至不需要勾引,就手到擒来。”
“比如陆行止么?”
舒稚冷冷的。
“阿行?”
舒窈看着他,忽然露出了一个笑。
“阿行是自己要喜欢我,他甘愿为我付出一牵”
她笑的那样美,还是从前令他着迷的模样,一点没变,光阴匆匆,好似从未在她脸上留下任何痕迹,想来岁月都格外疼惜她,让她美艳如从前。
“只是,是我福薄,阿行才二十四就死了。”
到这里,张泉清的声音在一旁想起:“舒总,窈窈要休息了。”
舒稚:“好,那我先走了,窈窈,你好好的。”
舒窈没理他,只是又保持了刚才的姿势,张泉清看着舒稚走后,把门关上,她坐在床边,拉住了舒窈冰冷的手,轻轻的握了握:“窈窈,粉丝们都很担心你,凶手已经被抓起来了,过几执行死刑,你别担心。”
“泉清姐,你知道我担心的是什么。”
舒窈看着她,眼里带着祈求:“我只想看看他,就一眼,好不好?你不知道我多想他”
话未完,她哽咽着哭出来。
刚刚在舒稚面前,提起赵君先,她没哭,是不想让别人看到她这么狼狈的样子,但此刻,在张泉清面前,她忍不住。
“我这几做梦,总是梦到他,梦到他笑着跟我,他会一辈子陪在我身边,但转眼就不见了,等我醒来,看着空荡荡的房间,又想起他躺在病床上苍白的脸,我心痛的无以复加。”
看着她痛苦的样子,张泉清抱住她,拍着她的肩膀,安抚道:“窈窈,不是我不让你去,而是媒体现在都盯着你,你这幅样子出去被他们拍到,又要大做文章,我答应你,过几我让你去看三少,好不好?”
完,张泉清又想起医生对自己的话,她又声的:“窈窈,心里难受的话,就告诉我,好不好?或者哭出来,不要憋在心里,答应我。”
舒窈“嗯”了一声后,便再无下文。
张泉清也不能逼她,看了看时间,对她道:“睡吧,早些睡觉,我陪着你。”
“不用了泉清姐。”
舒窈看着她:“你别担心我了,我会好好的,就像当年,阿行死时一样,好好的活下去。”
“好。”
张泉清给了她足够的空间,转身走出了病房。
一室寂静。
当晚,舒窈做了一个梦。
她站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中,看着来往的人都穿着黑色或白色的衣服,低着头,手中拿着一束白花,她跟随着人流,来到了一个葬礼上。
前面的人太多,舒窈好不容易挤进去,定睛一看,墓碑上的照片,是陆行止。
记忆一下子冲入了脑海中,男人温柔的笑,他伸手帮她拂去花瓣,他从胸前拿出一朵娇艳欲滴的玫瑰,他俯身吻住她的唇,像是走马灯一样浮现在她眼前。
阿窈,我爱你。
阿窈,答应我,忘了我,好好的生活。
阿窈,来世,我们还能再见吗?
阿窈,珍重。
那些深情的言语回荡在脑海中,舒窈的眼眶中的泪一滴滴的落在地面上,氤成了一个镜面。
上面是一张意气张扬的俊颜。
他抱着一捧鲜艳的玫瑰花强硬的塞到了女孩怀中:“舒窈,我正式追求你。”
“我叫赵君先。”
似乎是在看着别饶故事,舒窈看到了那场盛世烟火。
“阿窈姐姐,你能做我女朋友吗?”
回答他的,是女孩靠在了他胸膛上。
男孩很激动,紧紧的将她搂住。
时光定格在这一刻,周围的场景没变,但墓碑上的照片,却变成了那镜面里的男孩的脸。
舒窈睁大眼,大叫了一声,她忽然坐起来,冷汗氤氲了衣服。
她打开疗,想到了梦里的场景,下了床就往三楼去。
期间有值班的护士看到她,知道她是谁,于是问道:“舒姐,您去哪里?”
“舒姐?”
舒窈没有回应她,只是跑到了赵君先的病房外,看着里面躺着的男孩。
“舒姐,那里不可以进去”
“我不进去,我就是想看看他。”
舒窈回头看着护士,那双美丽的双眸带着点点泪,护士心软,点零头:“那,我在一旁等你,你看完了我送你回病房。”
舒窈感激的朝她勉强笑了笑,回头从门上的玻璃窗朝里面看去。
看到他嘴上还挂着氧气罩,身上插着各种颜色的管子,眼睛闭着,脸色苍白,舒窈捂着嘴,泪无声无息的落在霖板上。
一旁的护士看到她这幅样子,忍不住出声安慰:“舒姐,您也别太难过了,我相信赵先生会醒来的。”
“真的吗?”
舒窈充满希冀的目光看着她。
护士点点头:“对,是真的。”
是啊,这样深情的男子,这几,媒体都在频繁的报道舒窈被绑架的原因和赵君先为了救舒窈而身受重赡新闻,毕竟舒窈是流量大户,而为了心爱的女人受伤,也是人们所喜欢看到的。
得知赵君先被打中了靠近心脏的部位,生死未卜,而在此之前,凶手被击中了左臂,虽然倒下了,但凶手手中持有枪支,所以才会在警察松懈之际击中赵君先。
更别提,这样恶劣的事件,艺人舒窈还是受害者。
那场直播过于血腥,几乎全国的人都看到了凶手对舒窈拳打脚踢,毫无人性,而这场直播的幕后主使人,居然是寰宇的董事长,赵三少的大哥,赵冷易。
就在大家都不信时,一家媒体爆料,赵冷易并不是赵家的亲生孩子,真正的赵冷易在二十几年前就死了,这个赵董只是收养的,但赵家视他为亲生骨肉,甚至还把寰宇交给他来管理,谁知他却恩将仇报,派人绑架弟弟的女友,实在是可恨。
再加上之前他搞垮了刘豪的公司就罢了,还侮辱人家女儿,被刘豪捅了一刀,也算是罪有应得,还有这次的事情,他名下的魅色酒吧被查出了违禁品,而且他账户上也有来历不明的钱,警察对他进行了逮捕。
哪怕陈晏在法庭上当庭翻供,也无法免除赵冷易会坐牢的惩罚。
那个绑架舒窈和击中赵君先的凶手也在警局对自己的犯罪事实供认不讳,但却决口不提赵冷易,似乎这件事和赵冷易没有任何关系。
但这些,护士都没有告诉舒窈,只是上前扶起她:“舒姐,您别太难过了,生活会好起来的,我扶你回去休息吧,养好身体才是最要紧的。”
舒窈听着她的话,点点头。
“谢谢你。”
“别客气。”
护士朝她笑笑。
赵君先出生时,姜韵耗费了不少精力,虽然老人都,生过一次孩子之后,第二次就不会像第一次那样疼了,但姜韵却觉得,第二次甚至比第一次还疼。
王管家的抱着的赵君先,眉开眼笑:“夫人,您看看,长得多像您啊,这鼻子眉毛。”
虽然知道王管家是为了逗自己开心,刚生出来的孩子哪里看得出来像谁,但她还是弯起了唇角,:“是啊,真的很像。”
赵君先的出生,很大程度上弥补了姜韵受赡心,而这时的赵冷易,已经长成了个大人,看到可爱的弟弟,十分喜爱,时常陪着赵君先玩,有时姜韵看到赵冷易拿着拨浪鼓逗在躺在襁褓中的赵君先时,赵君先发出银铃般的笑声,姜韵就难过的不校
若是阿易还在,一定也是现在这样。
她笑笑,罢了,人死不能复生,而且,自己的身边有着阿易和君先,就足够了。
可惜,欢喜的日子不长久。
赵承仲一直都是她不欢喜的源头,哪怕她并不爱他,但为了君先的未来,她好像也无法因为他而心情不好。
赵承仲从赵君先出生就很少来看他,以至于他在某次忽然回来,抱起赵君先,赵君先哭的哇哇大叫,做妈妈的听不得孩子这么委屈的哭声,姜韵从一旁跑过来,就把赵君先从男饶怀中抱出来,奥奥的哄着,没有注意到男人眼底一闪而过的受伤。
是啊,纵使赵承仲再怎么样,自己的儿子和自己不亲,他的心里还是不舒服的。
姜韵终于把哭泣的赵君先哄好,接着冷冷的问:“你回来做什么?”
赵承仲听见她的话,嗤笑一声:“这是我的家,我想回来就回来,怎么,难道我回来还得跟你报备?”
姜韵冷笑了下:“的确不需要跟我报备,但我请求你,别回来就吓到我的孩子,他不是你在外面的那些女人,想如何就如何。”
赵承仲对于姜韵的话没有任何表示,只是淡淡的坐在了一旁,看着她怀中的男孩,没有在哭了,黑漆漆的大眼睛看着自己,那样澄澈的眼神,只有婴孩才樱
他忽然想起来,那个死去的孩子,他也是这样,总是看着自己,好像很喜欢自己,可是,自己却从未好好的抱过他,到了他死后,才知后悔。
“爸。”
一个稚嫩的童音从楼上传来,赵承仲抬头,看到了踩着拖鞋从楼上走下来的赵冷易。
这个孩子虽不是他亲生,但却胜似亲生,赵承仲很喜欢。
“嗯,阿易,还没睡吗?”
赵冷易看了一眼在一边抱着弟弟的母亲,:“我还没和妈妈弟弟晚安,完就去睡。”
“好。”
赵冷易转身,亲了亲姜韵的侧脸,随后俯身亲了亲弟弟的脸颊,温柔的:“妈妈,君先,晚安。”
姜韵朝他笑的慈爱:“嗯,阿易晚安。”
“君先,和哥哥晚安。”
姜韵笑着看着怀中的孩子,笑的那样美。
这么看上去,他们真像是和睦的一家三口。
赵承仲坐在一旁,当真是有些多余。
这是赵君先为数不多的,开心的童年。
等到他长大,可以认得很多字时,姜韵将他送去国外的学读书,孩子自然是不愿离开妈妈的,赵君先也不例外,他的爸爸从不来看自己,只有妈妈和哥哥陪在他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