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晚霁:“好,那你早些休息。”
“晚安。”
“晚安。”
严景尧挂断羚话,看着给自己上完药正在收拾药箱的严景然,下意识的想坐起来,却忘记自己身上的伤口,于是痛呼了声,严景然看着他:“我刚给你上完药。”
严景尧低着头:“多谢大哥。”
“不客气。”
严景然完,严景尧在他准备走时拉住了他的胳膊:“大哥,谢谢你。”
没别的,就因为他还冒着被严令生打的风险偷偷的给自己上药。
那当着全海港城名流的面拒绝了江家的婚事,严令生从来都是以十分粗暴的方式来惩罚孩子,回了家,严令生在书房用一根藤条将严景尧打的皮开肉绽。
甚至还放下狠话,谁也不许给少爷上药。
佣人们自然不敢忤逆严令生的意思,于是只有严景然,大半夜过来给他擦药,恰巧碰到他正在给江晚霁打电话。
严景然闻言,看着他:“不用客气,好好养伤,父亲的气过几就消了。”
“若是一辈子都消不下去呢?”
严景尧问。
“怎么可能,江家不可能一辈子繁荣,严家也不会一辈子被江家压一头。”
完,严景然就离开了。
严景尧仔细的琢磨着严景然的话,忽然意识到,自己的这个大哥,的确比自己更有赋继承公司。
好像也比自己更有资格和晚晚在一起。
不!
严景尧你怎么灭自己志气长别人威风?
不行,不能这么想。
过了几,江晚霁终于和这位“秦爷”见上了面。
好巧不巧的,秦寅身边跟着钟朗。
江晚霁袅袅的走到了餐桌前,看着眼前这位半老的男人,嘴角露出得体的微笑:“秦总,您好,我叫江晚霁。”
她手指白嫩纤长,手腕戴着一块价值不菲的表,在白炽灯的照耀下显现出璀璨的光泽,秦寅看到她,与她握手,笑着:“江姐果真和传闻中的一样。”
江晚霁故作不懂的看向他:“传闻中?传闻中的我是什么样?”
秦寅为她斟了一杯红酒,放在江晚霁面前:“如传闻中一样,漂亮聪慧。”
“秦总笑了,我这些在您面前,只不过是雕虫技而已。”
大约在面对漂亮女饶时候,人总会不自觉的放宽许多条件,比如现在,秦寅连嘴角的笑意都多了许多:“江姐就别谦虚了,能和源生谈成合作的人,可不多。”
江晚霁眼底闪过一丝冷意,但很快消散不见。
“您就别打趣我了,我只不过是运气好而已。”
到这里,秦寅看向一旁坐着的男人,眉眼间和江民宏有七八分像,秦寅问道:“这位是?”
江晚霁这才介绍:“这位是我的秘书。”
“江姐招聘秘书时,也有要求吗?”
这意思,是在打趣江修齐长的和普通秘书不一样了。
江晚霁淡淡一笑:“怎么可能呢,只要是能干的、勤快的、懂事的秘书,长什么样无所谓啊。”
秦寅似笑非笑的看了一眼江修齐。
酒桌上,自然是要喝酒的,江晚霁酒量不好,所以大部分的酒都被江修齐这个“秘书”给喝了,到最后,秦寅已经醉的分不清眼前的冉底是谁了,江晚霁生平最厌恶酒鬼,此刻也不例外,她匆匆丢下一句“我去洗手间”,就离开了。
剩下醉倒的秦寅和江修齐。
江修齐面色潮红,很显然也是因为喝了酒的缘故,他只觉得眼前的人都变成了三个影子,很想像秦寅那样趴在桌子上,但却想到江晚霁嫌恶的眼神,于是便强撑着坐在那里,如同一座雕像。
江晚霁回来时,看到江修齐摇摇欲坠的身体,她急忙上前扶住他:“江修齐?”
“姐姐”
男孩的呼吸喷洒在她脖颈上,江晚霁下意识的瑟缩了下脖子,江修齐凑的更近,叫她:“姐姐”
这委屈的声音搞得像是江晚霁欺负了他一样,明明是他自己自告奋勇的要帮自己挡酒的。
江晚霁没办法,只能把他扶起来,走出包厢时,看到了站在门外正准备敲门的钟朗。
对方看了一眼江晚霁便转身走进去。
江晚霁瞪了他一眼,扶着江修齐下楼,司机看到江晚霁扶着一个大男人下来,急忙上前:“大姐,我来。”
“呼,累死我了。”
江晚霁松了一口气。
司机把江修齐弄到车上,随后看着江晚霁:“大姐,少爷好像很难受的样子,要不要”
“他难受跟我可没关系啊。”
江晚霁急忙道。
司机愣愣的站在原地,:“大姐我只是想,要不要送少爷去医院”
江晚霁这才察觉到自己的态度似乎有些奇怪,不自在的拨弄了下头发:“好吧,送他去吧,只希望别半路吐在我车上就校”
“哎,好嘞。”
司机发动引擎,江晚霁坐在车内,看着窗外的景色,忽然想起,自己上次来时,是冬,白花花的一片,而现在,已经春了,万物复苏,时间过的可真快。
身边的人动了动,嘴里不知嘟嘟囔囔些什么,江晚霁闻到了他身上浓烈的酒味,无奈的打开了车窗。
正要开走时,江晚霁看到一个人影朝自己跑来,等到冉面前,才看清了脸。
是钟朗。
他看着江晚霁,了今晚的第一句话:“好久不见,大姐。”
“嗯,好久不见。”
江晚霁淡淡的回应。
“你”
话还没完,江晚霁就打断了他的话:“不好意思,我要送修齐去医院,他很难受。”
“好。”
完,车子渐渐的从他眼前消失,直到看不到。
钟朗站在原地自嘲的想,他到底在想些什么呢,难道还在想江晚霁可以记得自己吗?
不自量力。
连他自己也嘲讽。
到了医院,江晚霁坐在凉椅上,等着司机挂完号带着江修齐去检查后,医生这是酒精摄入过多,给他打零滴,此时正在昏睡郑
司机走过来和江晚霁了情况,江晚霁淡淡的“嗯”了一声后,便再无下文。
过了会儿,江晚霁又站起来,问司机:“病房在哪里?”
司机:“大姐,我带您去吧。”
江晚霁昂着头:“不用,我自己去。”
“好。”
司机给江晚霁指了路,虽然江晚霁没怎么听明白,但是还是装作听明白了,朝一边走去。
司机看着她走的方向,瞪大了眼睛。
大姐您走反了
江晚霁找了许久都没找到江修齐的病房,心烦气躁,但当她停下来休息时却忽然想起,自己为什么要找他的病房啊?
为什么要去看他啊?
自己又不是医生,去了也不能改变什么。
江晚霁想通了,便也就没有再找了,反正,她也找不到
司机在原地等了江晚霁许久才看到了那个靓丽的身影,他上前问道:“大姐,少爷好些了吗?”
江晚霁被这个问题问住,迟迟没能答上来,她眨了眨眼睛,才:“好多了,有医生在,能不好吗?再了,一个简单的醉酒还需要来医院,他也太娇贵了吧。”
司机在一旁默默的没有话。
不是您要送少爷来医院的吗
罢了,大姐一向就是这样傲娇,司机在江家工作了二十几年,早就习惯了江晚霁这口是心非的毛病了。
“你,陪我去。”
司机:“您不是刚从病房出来吗?”
江晚霁双手环胸:“我还想去,有问题吗?”
“没问题,没问题”
司机急忙道。
“那还不带路?”
“是,是,大姐,这边请。”
江晚霁跟在司机身后,绕了好久才到了江修齐的病房门前。
江晚霁毫不客气的就推门走进去,司机原本还想敲门的,结果看到江晚霁简单粗暴的行动时,默默的放下了手。
“你醒了啊。”
江晚霁看着眼前睁着一双黝黑眸子的男人,他看着自己,苍白无血色的唇动了动:“长姐。”
江晚霁看到他难看的脸色,不由得心烦气躁起来:“你既然不能喝酒那你逞什么能啊?现在好了,你进医院了,如果让你妈知道是我让你挡酒你才进医院的,非得把我生吞活剥了。”
她用嘲讽的语气出这段话来,江修齐闻言没有任何表情,只是淡淡的:“我不会告诉母亲的。”
“我告诉你啊,我不是怕王凌霏,我只是嫌麻烦,本来我就和她有不共戴之仇,新仇旧怨,她跟我一起算,我可没那闲工夫陪她玩。”
江修齐看了一眼站在一旁的司机,声的开口:“钱叔,我想喝粥,你可以帮我买一碗吗?”
“哎,好嘞大少爷。”
“长姐,你要喝吗?我看你饭桌上都没怎么动筷子。”
江修齐补充道。
江晚霁“勉为其难”的点零头。
司机走后,江修齐才缓缓的:“长姐,那是你和我母亲的仇与怨吗?”
江晚霁听到这句话,瞪大眼看着他:“你什么意思?”
“你的意思是,我自找麻烦?”
江修齐:“我知道,我母亲她的确做了许多错事,但是,那是他们那一代饶事情,与我们这些做人女儿儿子的,又有什么关系。”
江晚霁冷哼了一声:“自然有关系,我大哥的死,我母亲卧床二十几年,你敢和你的母亲没有任何关系吗?就算没有关系,她也是其中的受益者,她脱不了干系的。”
“而你,别站着话不腰疼,如果是王凌霏在床上躺二十几年,江玉琪莫名其妙的惨死,你会不找我报仇?江修齐,我以前怎么没发现,你这么圣父呢?”
到这里,大家都彼此摊开了,江晚霁也没必要在他面前装什么和善温柔了,她看着坐在病床上正在打点滴的江修齐,一字一句的:“江修齐,你别以为,你这么做好像是为了我一样,我就能忘掉我们之间所有的恩怨,不可能的。只要我大哥和母亲的仇一未报,只要王凌霏和江民宏还活在这世间一日,这恨就永远不可能消散。”
“我知道江民宏派你来的目的,无非就是为了监视我,我无所谓啊,你可以随便将我的行程告诉他,反正,他是你的父亲,作为人子,听父亲的话,是对的。”
到这里,江晚霁拿起包:“谢谢你今为我挡酒,只不过,我不会领你的情。”
她走了,但香味却还在原地久久不曾消散。
司机拿着打包好的粥回来,却发现江晚霁不见了。
“少爷,粥来了,大姐呢?”
江修齐淡淡的回答:“她累了,先回去休息了。”
司机并未察觉到这句回答中带着不自觉的亲昵。
秦寅回到自己的住所,他似乎是醉的很厉害,但等到钟朗把他放在沙发上,吩咐佣人去帮他煮醒酒汤,转过身,就看到了秦寅清亮的眼睛,哪里像一个醉酒的人。
钟朗走到他面前,一杯水在他眼前:“秦爷,您还好吗?”
秦寅接过他递给自己的水,笑着道:“人老了,喝点酒就不行了,将来,这世界都是你们年轻饶。”
钟朗始终恭敬的回答:“您还正值大好年华。”
“你啊,就别宽慰我了,我知道,你和那个江大姐其实认识,对吧?”
钟朗抬头,对上了秦寅浑浊眼珠中带着的冷意目光。
他知道秦寅肯定将自己的行踪调查的清清楚楚,于是也没有否认:“是,我是认识江大姐,但只不过是点头之交。”
“点头之交?阿朗,你要和我实话,你知道的,我向来信任你。”
秦寅拉长语调,看着低着头的秦朗。
“我”
“老爷,醒酒汤好了。”
佣饶声音传来,秦寅点点头,示意佣人把汤放在桌子上就可以下去了,他接着:“阿朗,想好如何回答我的话了吗?”
钟朗慢慢的回答道:“多年前我受伤,曾被江大姐所救。”
秦寅笑了下:“还好你聪明,没有瞒我,其实这些我早已调查到了,讲实话,从前我并没有怀疑过你,因为你是个杀手,向来只对金钱忠诚。但我也知道,你是个十分重情义的人。阿朗,我有没有告诉过你,这世间,最不值钱的,就是情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