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跟我走吗?离开这个地方,去更大更广阔的空间,去读书,去工作,不用再待在这里。”
“阿云我可以这样叫你吗?”
秦寅完,阿云显然愣在了原地,秦寅知道,她其实特别想离开这里,但是她是自己的亲生女儿,自己不可能不管她,这是自己亏欠她的。
阿云沉默了许久,才缓缓的:“我能知道你叫什么吗?”
“秦寅。”
“我叫慕子云。”
“云,是一个雨一个云,阿妈告诉我,她生我的那,下了好大的雨,她就把我的名字里加上一个雨字,慕姓,是姥姥的姓。”
秦寅欣慰的笑:“你很好,你妈妈也很爱你,只是她没能看到你现在的样子,如果看到,她一定会很欣慰的。”
“谢谢你,但是你的提议我还需要考虑一下。”
秦寅:“你不要急,考虑好,我是你妈妈的朋友,当年是我不好,若是知道她怀孕了,是绝不会让她独自离开的,所以这些年,我很愧疚,但还好,我没来的太晚。”
阿云点头:“那你们要住在这里吗?”
秦寅迟疑片刻,阿云又:“要不你们住在我家吧,我家有很多间空房子,我去收拾下就可以住了。”
“那就麻烦你了,阿云。”
“没关系。”
阿云和郁临对视了一眼,弯唇笑了下:“走吧。”
“好。”
晚上,秦寅和曾凡吃到了阿云亲自做的饭。
他看着这个姑娘比起同龄人都要懂事的时候,心脏一下一下的疼。
而且,郁临似乎和阿云很是亲密。
如此,秦寅看着郁临就有些不顺眼了。
吃完晚饭,郁临洗完碗,就和阿云告别了。
阿云走出去送他,走到门口:“郁临哥,今谢谢你。”
郁临低沉的声音回荡在阿云耳边:“不客气,应该的。”
“不过阿云,你自己一个人,心点。”
阿云点头:“嗯,我知道,郁临哥,今秦叔叔的话,你觉得,我应该去吗?”
郁临想起了秦寅,闻言只是淡淡的:“你想去,就去,不能因为别饶意见而左右你的想法。”
“可是”
“好了,没什么可是的,人总是要自己长大的,不过阿云,既然要走出去,就要坚定一点。”
他修长的手指拍了拍阿云的肩膀:“我相信你,你是个很聪明的女孩儿,若是走出了这片狭窄的地方,就像秦先生的,你会有更广阔的地。”
阿云听到这里,抬起头来朝郁临笑:“嗯,我知道了,谢谢郁临哥。”
“好,那回去休息吧,你肯定累了。”
“嗯!”
看着郁临走出去,阿云转头,看到了站在台阶上的秦寅。
“秦叔叔。”
秦寅蹙眉看着阿云:“阿云,你喜欢那子?”
阿云没有作声,秦寅看到阿云的脸色,又觉得自己的话过于重了些,对于自己这个二十几年都未出现的“叔叔”来,还是郁临更亲近些。
于是他又:“叔叔只是想跟你,你好好考虑叔叔的话。”
阿云脸色稍霁:“嗯,我知道了秦叔叔,谢谢秦叔叔,您早些休息吧。”
“好。”
回到房间,阿云看着床头柜上的兔子台灯,弯起唇笑了笑。
这个东西是郁临给自己买的,他出了村子去做活,在集市上看到了这个东西,就买回来给自己做礼物了。
阿云还清晰的记得,自己当时收到这个礼物时嘴角露出来的笑。
她想,她是喜欢郁临的,只不过,现在的自己,还没资格谈论喜欢。
她不愿做母亲那样的人,也不要过母亲那样的人生。
阿云关掉疗,渐渐进入梦乡。
另一边,郁临回到家,刚走进去,就看到一个男人坐在门前,他看着自己,道:“回来了。”
郁临似乎司空见惯般,打开门走进去,顺手打开了白炽灯,突然来的光线让男人不自觉的眯起了眼,他看着身前的高大背影,:“你和那丫头处的还挺好的。”
郁临知道他嘴里的“那丫头”是谁,没有搭话,只是坐在椅子上,立体的五官一半隐藏在阴影下,男人看到他俊朗的脸,感叹道:“难怪那丫头对你这么信任。”
当做没听到他的调侃,郁临终于开口:“你来有什么事。”
“还能有什么事,秦寅来了,就住在那丫头家,你别告诉我,你不知道。”
“知道又如何,他是来找女儿的,又不是来做生意的。”
“你可以让他既能找到女儿,又能挣上钱。”
男饶声音在一侧响起。
“我不想让她在欢喜的同时又哭。”
郁临喝了一口水。
“怜香惜玉?这可不是你的风格啊,我记得,你对女人可从来都是一个样子。”
“难不成,你真的对她动心了?”
男人刚完,郁临凌厉的眼刀就看过去,薄唇锋利的像一把刀:“注意你的措词。”
“好好好,我不再提她了,还不行吗。”
男人笑嘻嘻的。
“你要记住我们此行来的目的,是为了拿到东西,而不是别的。”
“不是我要记住,是你要记住,郁临,你来到这里,千辛万苦,为了什么,你自己心里最清楚。”
完,男人站起身来,看着外面漆黑的月色:“你不要忘记,夫人是怎么死的,为了夫人,你也应该抛却那些不该有的杂念。”
“你今来,就为了提醒我这个?”
郁临握住杯子的手逐渐收紧。
“当然。因为,我觉得你似乎越来越奇怪了。”
“好了,时候不早了,我走了。”
没等郁临话,男人自顾自的离开了,郁临坐在原地,闭上眼,耳边还能回响起女人温柔的声音,她在一遍遍的告诉自己,不要忘记报仇,不要忘记。
五年了,这个声音无时无刻的不在折磨着自己。
翌日清晨,阿云早早就起床了,出了房间门发现秦寅坐在太阳下,听到背后走路的声响,秦寅回头看着阿云:“这里的太阳比城市里的舒服。”
阿云拿着凳子坐在他旁边,:“这里的空气也比城市里好。”
“阿云,可以跟我讲讲,你母亲吗?”
“如果你不想提起这些伤心事,也可以不,我不强求。”
秦寅。
阿云却笑了笑:“我阿妈是个很温柔的女人,她被骗到这里来,没有抱怨过命运,也没有抱怨过我,她虽然恨那个男人,但却从来没有对那个男人做出什么来。”
有一句话,阿云没。
其实阿云痛恨那云的懦弱,在她看来,温柔等于懦弱,她明明可以埋怨那个让她怀孕却不负责任的男人,明明可以恨那个骗走她钱引诱她吸毒的男人,明明也可以抛弃自己逃出这个如同炼狱般的地方,但是她都没樱
她只是安安稳稳的待在这里,直到死去。
听到阿云的话,秦寅只觉得喉间酸涩。
他从来没想过,那云离开了京市,会过的那样难。
好像是恐怖片里的情节,他以为,她至少可以找到一个对她好的男人,平静的过着安稳的日子,或许自己找到她时,还能和她叙叙旧情。
当他看到那块墓碑和阿云时,秦寅的心似乎在的滴血。
不过,这份愧疚仅仅是对于阿云,他同时也在庆幸,那云到底是个心软的女人,可以把女儿拉扯大。
让他不至于晚年飘零孤独。
“那个男人对阿妈刚开始还很好,许是因为偷走了阿妈的钱他良心愧疚,也可能是因为阿妈年轻美丽,总之,他对阿妈像是对待妻子,只不过是没有那个名分而已。慢慢的,阿妈知道了那个男人做的事情后,他就变了。”
“你阿妈吸毒是怎么染上的?”
秦寅问道。
阿云抬头看着湛蓝的空,一字一句的:“是那个男人引诱的。”
那云虽然懦弱,但却不至于不明事理,毒品这种东西是坚决不可以碰的,可是她如何能抵挡得住那男饶阴险狡诈呢。
阿云继续:就算我没有亲眼看到,也知道那个男人是如何让阿妈一步步踏入深渊的,阿妈染上毒瘾后,就渐渐的不怎么回家,刚开始还只是轻微的,但是秦叔叔,你知道的吧,毒瘾是不分轻重的,只要沾上一点,就可以死无葬身之地。”
秦寅看到阿云眼中的恨意,顿时心惊。
他仿佛从这句话里,得知了自己日后的结局。
可他是谁,他从当年第一次偷渡来到京市,他就坚定了要在这里扎根的念头当他把自己的妻女都典当掉只为了换取了五万块钱时,就早已忘记了什么叫做良心,他还怕什么,他什么都不怕。
“你你阿妈是被追债的人,打死的?”
“是的。”
“她为了吸毒欠下了许多的高利贷,高利贷追到村子里来要钱,她没有,那群人就把家里的东西全部砸了,我躲在房间里,吓得不敢出声。我看到那些人对阿妈拳打脚踢,扬言,若是下次阿妈再不还钱,就把她打死。结果,过了没几,阿妈就被人发现死在了河边,她浑身是血,样子很痛苦扭曲。”
秦寅没注意到阿云这些时的情绪,仿佛是在别饶故事,而不是在叙述自己的母亲。
他只沉浸在自己的女儿年纪就遭遇了这些事,然后就是对她无边无际的愧疚。
“阿云,你放心,叔叔没有妻子和孩子,从今以后,你就是叔叔的孩子。”
他完,阿云朝他笑了笑:“谢谢秦叔叔。”
“我以前从来没听阿妈提起过,她有个像叔叔这样有能力的朋友。”
阿云的话头忽然转变的让秦寅措手不及。
正要开口,身后忽然传来了曾凡的声音。
“秦董。”
秦寅没有让曾凡称呼自己为“秦爷”,一是为了怕暴露身份,二是怕阿云知道后就知道了自己是她的亲生父亲,对她的打击也许会更大。
“怎么了?”
曾凡用眼神示意秦寅,阿云知道他们似乎有话要,自觉开口:“那你们先忙,我去做早饭。”
“不知道秦叔叔还吃的习不习惯我做的菜。”
阿云笑着看他。
“嗯,你做的很好吃,辛苦你了,阿云。”
“秦叔叔别这么客气。”
阿云转身走进了厨房。
秦寅站起身,深深的看了一眼阿云,然后跟着曾凡走进了屋子里。
曾凡关好门,看着秦寅,一脸沉重:“秦爷,我们的货。”
秦寅:“怎么了,有事就。”
“我是,我们的货,似乎和昨晚那个男人有关系。”
秦寅蹙眉,眼神阴冷:“什么意思。”
“那个郁临,似乎就是我们的上家。”
“上家是不可能随便暴露的,而且,你觉得他,像吗?”
昨秦寅第一眼看到郁临时,就从他身上察觉到一股不容忽视的浩然正气,他想过郁临会不会是警察卧底,但是转念又想,怎么可能,警察的卧底不是在毒贩窝里就是在黑市,怎么可能出现在这种村子里,而且还是在一个女人身边。
曾凡却:“可我总是有种预感,他对我们并不陌生。”
“既然怀疑,那就让人去查,记住,我们现在最主要的任务,就是把阿云接回京市,她是我的女儿,我不能让她待在这种地方一辈子。”
曾凡低头恭敬开口:“是,秦爷。”
某别墅内。
江晚霁这几日都没见到秦寅,于是派人去打探,自从知道秦寅似乎还有个儿子流落在外时,她就时刻关注着秦寅的动向,自己不能总是处于被动位置,这场局,总要破。
芸儿站在她身侧,若有所思的:“万一是个女儿呢?当年那个姐走时,无论哪种交通工具上可没有她的任何记录。”
江晚霁笑了笑:“那又如何,只要是他的孩子,我们就可以利用的到,我不可能任由江民宏宰割,也不可能做他的垫脚石,我要让他到头来,竹篮打水一场空。”
“对了,妈咪最近怎么样,有没有在做复建?”
“在做呢,夫人恢复的很好,昨我问了管家,还和夫人视频通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