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董事长还去看了妈咪,我在想,从前,妈咪是不是和严董事长有着什么关系?但现在,关系很恶劣的原因,似乎都是因为江民宏。”
江晚霁说:“我只是听林管家说过,从前的黎家和严家的确是有交情的,只不过不知道因为什么事情才变成了现在这样,我也没有问过妈咪。”
芸儿点点头,轻轻帮江晚霁耳边的发丝别到耳后去,温柔的注视着她:“好了,时间不早了,我不能在这里呆的太久,否则被江民宏的人发现,自然而然的就猜到了我在和你见面。”
此时,裴景之拿着白开水和蜂蜜水走出来,将蜂蜜水递给了江晚霁,白开水递给芸儿,芸儿低声说:“多谢裴先生。”
江晚霁却是直接端起来就喝了。
芸儿看到她,无奈的摇摇头。
也不知道被谁下了**汤,现在对人对事都不如从前警惕了。
芸儿担忧的很。
裴景之说:“刚刚听到芸儿小姐要走,不如我送你?”
芸儿想要拒绝,却在开口时忽然想起,送送也好,正好也可以试探一下他。
于是,芸儿对江晚霁说:“晚晚,有事及时和我联系,还是那个号码。”
江晚霁点头:“那我和裴大哥一起送你吧。”
“晚晚,你出去的话,会被发现。”
裴景之说。
江晚霁只好作罢。
“对啊,裴先生说的对,晚晚,你现在是被人紧紧的监视着,不能出去,让裴先生送我就好了。”
说完,芸儿站起身来,朝外走去。
从客厅往大门处有一道长长的路,路的两旁还种着高大的枫树,此刻正是万物复苏的季节,树枝都抽出了新芽,芸儿和裴景之走在一起,她看着男人的脸,礼貌得体的说:“这次真的要多谢裴先生救了晚晚和严公子,这几天新闻上都在报道这件事,想必裴先生也知道了他们二人的身份,其实我真的很感谢您,知道他们二人的身份却还是愿意帮助我们,如果换做一般人,肯定是不会这么做的。”
裴景之如何听不出芸儿的话外音,他弯唇笑了笑说:“芸儿小姐过奖了,我说过了,当初也只是顺手救了晚晚和严公子而已,如果说帮助的话那就更是谈不上了。”
芸儿听见这话,似笑非笑的看着他:“为什么谈不上?不用我说你也知道了江家现在斗的轰轰烈烈,晚晚为什么会出车祸坠入海中,全都是因为谁,现在她的计划是按兵不动,换做是一般人肯定早就吓破了胆,但是您却是和一般人不一样。”
“为什么,你要帮晚晚和我们?裴先生,你总要给我一个解释。”
她的眼睛直直的看着裴景之,带着审视意味。
裴景之忽然笑了笑,对芸儿说:“芸儿小姐,你很谨慎,这一点我很欣赏,但是有时候太过谨慎了反而不好,我愿意帮晚晚,自然是因为,她长得漂亮,而且能力又强还有钱,还能因为什么其他的原因呢?我理解你现在这么问我的原因,我也知道现在晚晚的处境十分危险,所以,你大可以放心,我会保护好她的。”
芸儿没想到裴景之会这么大方的承认,她愣了几秒后才说:“那,我先在这里谢谢裴先生了,希望你不要违背今日所说的每一句话。”
不知不觉便走到了门口,裴景之做了一个绅士礼:“当然不会。”
江晚霁喝完蜂蜜水便坐在沙发上无聊,看裴景之迟迟不回来,她站起身来,四处看着这座别墅内的摆设。
倒是有些欧式风格。
只不过,视线触及之处,有一件十分精致的水晶灯吸引了她的注意力。
当她走到了那盏水晶灯前时,手刚要触碰上去,客厅的门忽然被打开,她转头,看到了裴景之。
对方看着她,嘴角带着温柔笑意:“晚晚?”
“我只是看一看,很漂亮。”
裴景之踱步走到了那盏水晶的面前,轻声说:“这是我母亲的。”
“你母亲?”
江晚霁疑惑的看着他,裴景之知道她要问什么,他解释道:“丽姨不是我的亲生母亲,她是我母亲的朋友,与母亲从小一起长大的,母亲死后,她按照母亲的嘱托来照顾我,她对我很好,所以,我叫她妈妈。”
江晚霁了然的点点头,低声道:“对不起啊,裴大哥,我不是故意提起你的伤心事的。”
裴景之温柔的笑:“没事,而且我也已经很久没有和别人诉说过我的心事了。”
“这盏水晶灯是父亲送给母亲的,当年,父亲是个富可敌国的公子哥,他风流半生,偶然一次遇见了母亲,像所有烂俗电视剧里的情节一样,他爱上了她,为她放弃了整片森林,当时的母亲被他浪子回头所感动,嫁进了裴家。”
裴景之不带任何感情的叙述着,仿佛这件事与他并没有任何关系。
“后来呢?”
江晚霁问道。
问完她又觉得后悔。
还能有什么后来呢?
不过就是嫁给了心爱的男人,却发现男人依旧不改本性,婚后幸福生活没过几天,一个接着一个的绯闻登上了头版头条。
那是对她山盟海誓的丈夫,却在这海誓山盟还未瓦解前自行违背,整夜不归家,而那些山盟海誓,也随着他的冷淡日渐被埋没在这如同坟墓般的婚姻中。
她看着裴景之,小声的说:“裴大哥,你”
“我只是很好奇,好奇让母亲飞蛾扑火的男人,究竟有什么魅力,能让她舍弃掉生命,也舍弃了我。”
“后来,我想通了,也许她只是看透了,看透了男人本性,也看透了自己这一生过的多么惨淡,于是,她选择自我解脱,留下我一个。”
裴景之修长的手指忽然轻轻的触碰那盏晶莹剔透的水晶灯,轻叹道:“真漂亮啊。可惜,红颜薄命,誓言易碎。不正如这水晶么?随便碰一碰,便碎了。”
“对不起,说这些让你也不开心了,很晚了,我给你准备好了房间,你去洗个澡休息一下吧,明天我们就走。”
江晚霁点点头,对裴景之笑了笑:“多谢你,裴大哥。”
“不用客气。”
裴景之看到江晚霁上楼的背影,又将目光转向了那盏水晶灯,眼底闪过不屑。
他从抽屉里拿出一块黑布,将水晶灯蒙住,彻底将它散发的光芒掩盖住。
就像那令人唏嘘的爱情故事一样,彻底消失在人们的视线中。
第二日,江晚霁起来的时候,太阳已经在空中高高悬挂,她洗漱好后走下楼,看到了正坐在餐桌前的裴景之。
他听到从楼上传来的脚步声抬头朝她望过去,随即嘴角露出一个笑容:“你起来了?坐下等一会儿,饭菜马上就好。”
江晚霁坐在他身侧,看着他:“裴大哥起的很早。”
“也不早,只不过我习惯了早起而已。”
他指的是从前他出海捕鱼时,经常要起个大早,早早的乘船去海上,占据一个好位置。
江晚霁闻言点了点头,赞同的说:“裴大哥说的对,的确要早早的起床,这样对身体才好。”
裴景之笑了笑:“你之前上班的时候,应该也起的很早吧?”
说起自己,江晚霁便泄了气似的趴在桌子上:“的确,其实我很累,我总是在想,如果我没有生在江家就好了,但是或许普通人要想走到现在江家这个地位,也会很累吧,这么想想,我也就释怀了。”
话说完,客厅的门就被推开,司机拿着包子和稀粥走进来,放在了餐桌上。
裴景之将东西拆开,对江晚霁说:“饿了吧?吃吧。”
江晚霁点点头,笑着拿起包子。
早饭吃过后,裴景之安排的车子早已在外面停好。
江晚霁坐上车,看着裴景之:“我们现在走,会不会有些太过大张旗鼓了?”
裴景之坐在她身侧,回答道:“如果我们鬼鬼祟祟的走,那样才会被人怀疑。你的父亲一定想不到,你会在他眼皮底下回来又消失。”
江晚霁转头看着裴景之棱角分明的侧脸,忽然有一种被教育了的感觉。
她没有再作声,潜意识里,她想相信他。
果然不出裴景之所料,这一路上,不像昨晚一样,随时都有人跟踪,等到二人平安的到了南基村时,已经是中午了。
江晚霁下车,走到了门前,看到了严景尧坐在门前不知在做什么。
他手中还拿着一根树枝,在地上划着什么。
江晚霁问:“景尧?你在做什么?”
严景尧没有抬头,他只是说:“我在想,到底我哪里比不过裴大哥了,你做那么重要的事情,也要拉上一个外人。”
江晚霁看着他的头顶,说:“我只是想到你的身体,所以才不让你跟随着我奔波的。”
“而且,万一我们两个被人认出来,到时候,我的计划就全部泡汤了。”
“我不能让这样的风险发生。”
严景尧听到她严肃的话,抬起头来看着她姣好的脸颊:“那他呢?”
他手指指着从后面走来的裴景之,然后眼睛看着江晚霁:“那他你就信任了吗?你才跟他认识多久啊?你就可以带着他进入你的计划,甚至还让他为你”
从始至终,江晚霁只是静静的看着他,未置一词。
严景尧泄气般的自嘲道:“原来我在你眼里,还不如一个你刚认识还不到一星期的人。”
“严景尧,裴大哥是我的救命恩人,你这么说,我真的很不喜欢。”
“你喜欢过我吗?!”
严景尧忽然怒吼道。
江晚霁终于忍受不住的皱起眉,她冷冷的丢下一句:“我以为,你是懂得的。”
说完,江晚霁便转身进了屋,剩下严景尧站在原地,许久都未动作。
裴景之路过他身边时,被男人叫住:“裴大哥,我能和你谈谈吗?”
他转头看着他失魂落魄的样子,叹了一口气点了点头:“好。”
严景尧走到了海边,海风轻轻的吹过,带来一股咸湿的味道。
他看着一望无际的大海,缓缓的开口:“我和晚晚从小一起长大,她过的很苦,虽然被人叫大小姐,可其实,她的父亲并不爱她,也不爱她的哥哥,甚至也不爱她的妈妈。哦你还不知道吧,她上面还有个大哥,可惜死的早,顺理成章的,晚晚就被当成了男孩来培养,我并不是觉得女孩就不可以做这些事情,只是她是我心爱的女孩,我潜意识里,是想让她快乐的,而不是在这些阴谋和算计中度过一生。”
裴景之听到这些话,眼神淡淡的,没有任何情绪。
也许是因为他并没有把严景尧当成情敌吧,只是,从小一起长大的情谊,对方有重要的事情却从不与自己讲,甚至也不让自己参与,多多少少会有点失落感。
严景尧继续说:“我和晚晚坠车的事情,十有**就是她那个父亲做的,因为晚晚在董事会中威望很高,董事会有几个当年晚晚外公的部下,所以对江民宏很不满,再加上晚晚能力又强又能干,能给常海带来巨大的利益,所以,董事会上就有几个人投票给晚晚,江民宏气不过,又想仿造当年他害死自己亲生儿子的手段,用车祸来掩盖,那天,我在开车的时候就察觉到了刹车被人动过了,但已经来不及了,我急转车头,车子撞上了护栏,当时的我在想,我死了无所谓,但是晚晚要活下去。”
“后来,我们都活下来了,晚晚跟我说,要感谢你,因为是你救了我们,甚至还帮了我们那么多。”
严景尧看着裴景之的脸:“我确实感谢你,但并不代表,你可以追求晚晚。”
裴景之淡淡的说:“我并没有追求她。”
“准确的说,我们之间还不是那种被追和追的关系,所以,你不必太过于紧张了。晚晚这次让我陪她去,完全是因为担心你的身体,因为之前你吸入了太多的海水,导致胸腔内部积水,虽然祁医生给你检查了没有大问题,但是她还是怕你万一有什么病根的话,她不好向你的父亲交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