邓乐儿家里倒是平时没有请保姆,因为平时家里多数时候总是没有人,根本没有那个必要,再说自己家里,平时自己整整饭吃,也比较安心,而且少个人打扰,平时也图个清静,省了麻烦。
邓市长看到徐佳很高兴,说道:“我们乐儿,因为我和你阿姨工作忙,从小一直缺乏对她的管教和陪伴,养成了她任性胡为的性格,长了三颗心脏,十几个胆子,等到了青春叛逆期,我们才回头警醒过来,注意到对她的教育问题时,已经有心无力,无法挽救,只能对她完全听之任之,心里只是不停的自责愧疚对她的疏忽教育。真没有想到,遇到你,完全将她规正了过来,而且这次高考考得这么好,简直就是个奇迹,谁家父母不是望子成龙,望女成凤,我们作父母的真的对你挺心存感激的,没什么好说的,无论如何,我和你阿姨,都得好好谢谢你,完全是你挽救了我们家乐儿,以后,你要常来我们家,随意就是,我和你阿姨都肯把你当作亲生儿子看待。”
徐佳认真点头,说道:“谢谢邓叔叔这么看得起我,我记得。”
邓市长看向徐佳,说道:“你是颗好苗子,我非常看好你。”
徐佳脸色潮红,连连道谢。
邓市长无比的感慨,小声对徐佳说道:“我们家乐儿,我们做父母的都管教不了她来,只有遇到你,就被你收拾了,你是她的克星,更是她的福星,成了她命中的人生转折,这是我和你阿姨都没有预料到的。唉,有时候人生际遇又是从何说起呢,有可以这样戏剧性的吗?”
“邓叔叔,您错啦,能遇到乐乐,才是我的福气啊,是乐乐让我知道了人生应该有的责任和担当,而且乐乐的爽直和乐天派,才让我真正体会到人生美好,每天都是阳光,正能量满满,心情非常美好,充满了动力和干劲。”徐佳笑着说道。
邓市长笑呵呵的看了徐佳一眼,没有说话。心想,或许不是冤家不聚头,人有时候互相看对了眼,性格方面互补,互相弥补了对方的缺憾。真只有这样走到了一起,就会擦出明亮的火花,拥有完整的人格了吧。
正巧这时候乐乐又走进了客厅,愤愤不平的说道:“行了行了,你们又都背着我,在我背后说我的坏话了吧?瞧你们这损色,就知道狗嘴里吐不出象牙。”
邓市长眯着眼睛,看着女儿乐呵呵的笑道:“你以前有多差劲了,遇到徐佳才发生了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变,似乎你身上的一切不良陋习也都成了徐佳眼里的优点,难道还不允许我们现在拿出来说说了?”
“那只是你和老妈没眼力劲,太刻板了。”乐乐一头说着一头打开了冰箱,拿出了几罐啤酒,然后转身站定道,“你自己女儿这么冰雪聪明,又加鬼灵精怪,活泼好动,阳光开朗,硬被你们都看成是让人头痛的弱点和陋习,弃如蔽履。事实证明只有徐佳才是目光如炬,慧眼识英雄。”
乐乐说完,鼻孔里重重哼了一声,手里抱着几罐啤酒,重新走出客厅,回厨房去了。
邓市长忍不住就笑出声音,指着乐乐走出的背影说道:“打小这个皮猴子就闹得让人头痛,从不让人省心,还是我管教不周。”
“邓叔叔不要和乐乐一般见识,乐乐其实挺讨人喜的,盛典雅格的老板唐娴雅和新任市高官夫人魏雪芳都见到乐乐之后,非常的喜欢乐乐。”徐佳笑着道,他也看出来了邓市长并不是真的和乐乐生气,反而是心里非常宠溺。
“小孩子成不成才哪是能管出来的?那是教出来的。”邓市长说道,“徐佳,你是很不错了。不管是咱们N城市,还是外面,那都是一等一的人才,尤其这次高考听说你还是我省的文科状元。你家里对你的教育一定是自小就极好,不像我们家乐儿,从小父母疏于对她的教育,又没有个能够全心全意帮带的祖父奶奶,或者外公外婆。”
邓市长还是很有眼力劲的,什么事即使不说诱,也能料到个八、九不离十。
这样的人心机复杂,为人深沉。
在徐佳看来,有一些赞美会让你甜在心里却恶在嘴上,譬如别人夸奖你的孩子时。
徐佳听出邓市长对自己的夸赞和喜爱,但是却不能顺着邓市长的话接着来自夸,那样的话会让人觉得你得意忘形,不知好歹。
“谢谢邓叔叔的抬爱,我也有在外面惹事生非过,还要多亏乐乐每次都能够帮忙解围。”徐佳谦虚的说道,“乐乐是我最要好的同学兼姐们呢,我非常珍惜和她的友情,还打算升大学的时候,我们在一起得好好庆祝庆祝。”
邓市长摆了摆手,说道:“打住打住,这些事我就不听了。你们年轻人的事情,和我一个年近老年的人说有什么用?你们年轻人合得来,一起努力上进就好,只要不是太越界,我们这些大人们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
很快乐乐开始从厨房端菜上桌了,今天整的是一大桌子硬菜,有啤酒鸭,蒸乳猪,香卤牛肉,煲甲鱼汤,清蒸卢鱼……
乐乐在忙碌的间隙,无声娇笑,对自己老爸说道:“爸,你要收敛你的官腔和身份,这样会给人压迫感,有了压迫感就会有距离感,这样可不好。”
“小姐,有这样直接说自己老爸的吗,真的好吗?”徐佳乐了,忍不住问道。
乐乐沉默了一会儿,说道:“徐佳,你知道张爱玲吗?”
“知道。”徐佳说道。
“她给胡兰成的照片背面题写了这样一句话:在你面前我变得很低很低,低到尘埃里。但我的心里是喜欢的,从尘埃里开出花来。”邓乐儿声音轻快的说道,“我很喜欢这句话,觉得就是我的真实写照。我知道我拥有了许多,但是我愿意把我拥有的这些和你共享,或者让你独享。我愿意,这就够了,不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