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大夫走进房间后,微微低着头走到床边,对着安夫人行了一礼,“夫人。”
安夫人坐在床头,微微点头示意,脸上的焦急之色难掩,“赵大夫,麻烦了。”
赵大夫坐在梨花端来的凳子上,将医药箱放在床尾,看了眼昏迷的安婉蓉和被子上隐隐约约可见的血迹,心中已经有了些猜想。
从医药箱取出白绢搭在安婉蓉的手腕处,伸出左手摸着安婉容的脉搏,这一摸着实把赵大夫吓得不轻,他虽是今日上午才进入安府,但从府中侍女口中已经得知,这安婉蓉怀的可是战王的孩子啊。
赵大夫缩回手,根本就不敢看安夫人,安夫人害怕自己猜测的事情发生了,急忙问道:“如何?胎儿可好?”
赵大夫连忙站起来,往后退了一步,“回夫人,小姐、小姐她……。”
“到底怎么了?”安夫人神色明显慌张了不少。
赵大夫头低的更低了,咽了咽口水才忐忑的说道:“小姐已经小产了。”
“什么?”安夫人突然站起来,怒瞪着赵大夫,“你确定?”
赵大夫额头渗出的汗珠越来越密集,早知道会遇上这种事,他就不为了那点银子跑来了,“回夫人,小姐确已小产。”
安夫人怒瞪了一眼跪在地上的侍女,平复了一番心绪后,缓缓的坐在床头,摸着安婉蓉的头说道:“好,这件事情你就当不知道,给小姐开些滋补身体的药吧,另外,这段时间就麻烦你呆在府里不要出去。”
赵大夫觉得这个安排对他来说已经是意料之外的事情了,毕竟知道了这些贵人腌臜之事,能活下来的能有几个呢,于是连忙感激涕零的对着安夫人抱拳行礼,“多谢夫人,小的这就去熬药。”
等赵大夫走后,梨花急忙上前,面色有些担忧的说道:“夫人,那姓赵的不能留。”
安夫人依旧是默默的摸着安婉蓉的头,“我知道,等他把药方开完了,你去处理吧,至于地上那个,也没必要留着了。”
跪在地上的侍女瞬间就慌了,急忙爬到安夫人的脚边哭喊着,“夫人,求求您饶了奴婢吧,奴婢真的什么也不知道啊。”
安夫人瞪了一眼那侍女,直接一脚踹在侍女胸口,“梨花,还愣着干什么?”
“是,夫人,”梨花走到面色惊恐的侍女身边,一把抓住她脖颈后处的衣服,直接往外面拖去。
侍女用手抠住脖颈前的衣服,眼睛瞪得极大,一边被拖着往外挪着,一边乞求的看着冷漠的安夫人,“夫人,求求您饶了奴婢吧,夫人,求求您饶了奴婢吧……。”
侍女被拖出房间后,梨花直接解下侍女的腰带,将腰带勒在侍女的脖子上。
侍女的瞳孔越来越大,乞求的声音也越来越微弱,最后看向房间里,说出了和前一个侍女死时一样的话,“你们...不得好死。”
“真无,”站在暗处看完整场好戏的辰雷,轻轻的打了一个哈欠,转身便离开了安府,至于那个乞丐,估计是活不过天亮了。
玉青慕在依旧亮着烛光的书房里,听着来自辰风辰雷的汇报,嘴角露出一丝难以察觉的笑容,“好,明日带着神医去安府看看那安婉蓉,后日便准备前往迟理郡,辰风留下,好好盯着我们的二皇子。”
“是。”
玉青慕合上桌上的书,带着冷笑离开了书房。
第二天上完早朝,玉青慕喊住了准备急忙离开的安通,“安丞相,等等。”
安通听见声音后,头也不回的微怒问道:“战王殿下有何事?”
玉青慕丝毫不介意安通的无礼,反而还温和笑着走到安通身边,“安小姐很快就要嫁进本王的王府了,本王自是应该去看看,正好同安丞相一起。”
安通现在已经可以完全肯定昨晚的事情是玉青慕一手策划的,而那龙袍之事他肯定也知道了,但安通心里丝毫不慌张,反正大家心照不宣,他又何须害怕,“不用了,成婚之前男女不得相见。”
玉青慕长长的哦了一声,“既然如此,那本王就不去了。”
“下官家中有事,就先走了,”安通看也不看玉青慕,径直的离开了。
“安丞相,等等,”玉青慕喊住才走一步的安通,“听说安小姐怀了本王的孩子,本王最近刚好觅得一神医,就让神医去看看吧。”
安通正想拒绝,然而玉青慕说完便快步离开了,根本就没有给他拒绝的机会。
宫门外,辰风辰雷身边站着一个花白头发、背部有些佝偻的老者,那老者见到玉青慕出来后,急忙对着玉青慕行了一礼,“叩见战王。”
玉青慕对着身后一直跟着、还有些气喘的安通说道:“这便是那神医,我们赶紧去安府吧。”
安通气都还没喘匀,玉青慕便直接上了马车,一句话都不给安通说。
安通愤怒的上了自家的马车,在马车里得意的笑了笑,“我倒要看看,是你玉青慕够狠,还是我安通厉害。”
到了安府,玉青慕熟门熟路的走了进去,将那神医带到了安婉蓉的院子,对着屋里大声说道:“安小姐,本王特地带了神医过来,还请安小姐让神医诊治一番。”
屋里传来了一阵轻咳的温柔女声,“多谢战王殿下。”
听到里面的声音,玉青慕侧过身看向神医,“神医,里面便是安小姐。”
“好,”那神医拘谨的点了点头,佝偻着缓步走进了房内。
安通站在玉青慕身边,已经没有了刚才的愤怒和担忧,反而是满脸的自信,这倒是让玉青慕有些诧异,“安丞相如此轻松,似乎一点都不担心安小姐?”
安通哈哈一笑,毫不在意的看着里面,“小女在家里好好的,下官倒想问问战王殿下,下官要担心什么?”
“安丞相不愧是一国之相,本王着实佩服,”玉青慕也无所谓的看着房间里,等着里面神医最终的结果。
房间的最里面,床的三层床帘已经全部放下,一只纤细白嫩的手从床帘伸出,“麻烦神医了。”
那神医将白绢放在那手腕上轻轻摸了一番,眉头疑惑的皱了起来,“安小姐一切都好,注意养胎便行。”
床帘里又传出一声娇柔的声音,“多谢神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