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嗷”
“嗷”
“嗷”
、、、、、、
高亢的应和声,此起彼伏,一浪压过一浪。
毕竟尸多力量大,嘤嘤怪舌头打颤的女高音,丝毫没有意外地被丧尸的吼叫声所掩蔽。
区区嘤嘤怪而已,在高音一道上,是绝难与广大丧尸群众争锋的。
嘤嘤怪来不及思考自己的意识为什么有一段时间的断片,也顾不得现如今还在生痛的脸颊,瑟瑟发抖地躲到了薛华身后。
奈何,薛华看起来也就比她长得高一点点、宽衣大袖让身材看起来比她蓬松一点点,着实不能为她提供多少安全感啊。
她很快就发现了这一点,迫切地想要回转到有掩体遮挡的、能带给她更多安全感的教学楼去。
但是,她们现在已经不在学校范围内了。
回头望去,不要说教学楼,就连校门都看不见。
目光所及之处,被丧尸糟践得破败倾颓的建筑物,既熟悉又陌生。除建筑物外,满眼都是密密麻麻的丧尸,连根草都见不着。
就在这时,一只丧尸中的佼佼者不知用了什么办法,标新立异地扒上了堵在它前面的同类们的头顶。
尽管腿脚因膝盖不能打弯而不太灵便,但这点困难,完全不是问题!
只见它以狗刨式泳姿,坚定不移地朝薛华这边游来。
艰难的动作,僵硬的姿态,血肉模糊的脸庞,将它坚韧不拔的形象无限拔高。
然,就在它堪堪半个脑袋越界探入通道,扭曲的血肉模糊的青灰色面目上闪现出似真似幻的得意之时。
时间,似乎定格在了那一刻,那张牙舞爪而来的丧尸像是被人按下了暂停键一般。
被丧尸的恶形恶象吓得魂不附体,而忘了惊声尖叫以示尊重的嘤嘤怪,终于定了定神。她睁圆了水汪汪的大眼珠子,把这些像逼真雕塑一样一动不动的丧尸看了又看。
良久,她才放下悬在心头的大石,拍了拍起伏不定的胸脯,暗骂自己是个笨蛋。
既然至高无上的神皇陛下派这个凶凶的汉服圈大姐姐来保护她,那这人肯定就是有两把刷子的,不然又怎么有资格做神使呢?
现在看到了吧:神使果然不愧是神使啊,腻害得一批,辣么多辣么可怕的丧尸统统被她治得服服帖帖的!
确认了生命安全得到保障之后,嘤嘤怪脸上阳光灿烂起来,蹦蹦跳跳地三步并作两步追上薛华。
“姐姐姐姐,我们这是要去哪里呀?”
“你跟着走就行了。”
薛节能减排华做任务的时候,向来懒得刷的好感度,灵魂完整之后她甚至不会再为自己抱有这种傲慢的心态而惭愧。
大概,非要立“好人”人设的想法才是异化的吧。
“姐姐姐姐,我叫阮茵茵,是弥林中学九一班的学生。你叫什么名字?来自哪里?”
心宽得没边的阮茵茵妹子笑靥如花,正在迅速由一只嘤嘤怪向喳喳怪堕化。
不过,如若她此时回头,肯定还得被吓回嘤嘤怪的模样:
不知怎的,通道末尾位置的尸群陡然把战线向前推进了十几二十米,而通道的总体面积就这样迅速地被压缩了。
而就在丧尸们争先恐后地扑上来扩大战果的时候,战线又重新凝滞了,通道的形态维持在长十米、宽一米的样子。
操控着这一切的薛节能减排华本来是不想理她的,但神识末端传回的好消息让她难得的有了好心情,转过头看向这个年纪不比她小多少却异常没心没肝的家伙,略带好奇地问她:
“我说过,我的任务是保你今晚不死,你就没有想过,过了今晚要怎么办吗?”
在神识笼罩的极限处出现的那栋建筑物的熟悉轮廓,让她知道她的目的地遥遥在望了,自然能有闲功夫稍稍关心一下的永续发展问题。
明天?
“明天继续召唤神使啊!”嘤嘤怪理所当然地答道。
“”
少女,你确定你不是在赌命?
薛华被她无知无畏的乐观精神打败了。据她了解:
祈祷只是与神明交流的方式,只有当信徒能产生信仰时,祈祷才会有用。
因为:与愿望相连的是信仰,而不是祈祷。
在成为一名信仰通道固化的虔信徒之前,信仰的质态是不稳定的,不一定能显化,显化了又不一定能传达到神明那里去,信仰变现成愿望自然也就充满了不确定性。
一般的羔羊,是不会有这种觉悟的。
尝到了祈祷的甜头,就以为一直可以高枕无忧地享受神明的恩赐了。
可是,是人在侍神,而非神明侍人啊!
把生存的希望全部寄托在神明的仁慈慷慨上,难道不危险吗?如果有一天神明不再仁慈慷慨了呢?
弱肉强食,宇宙至理。
作为强势的一方,神明威福自专,他们既可以为了需要而保护羔羊,也可以为了需要而抹杀羔羊。
屁股坐得再歪一点,说得再直白一点:在她看来,信仰神明对于生灵而言是有害无益的。
蓝星人,需要的不应是天降的神恩,而是坚定不移的信念:
天行健,君子以自强不息!
罢了,多想无益。
薛华抬手,白嫩细腻的食指在阮茵茵的额头上虚点了一下。
与此同时,阮茵茵的脑海中瞬间炸开了诸多不属于自己的记忆,让她的脑子在信息爆炸的瞬间宕机了几十秒,眼睛里似乎有蚊香圈在转动。
事实上,手指不过是障眼法而已,真正在起作用的是薛华那看不见摸不着的神识。
时间有限,岗前培训,她不想搞那些复杂的,直接在自己过往的记忆中截取部分有用的片段,塞进了阮茵茵的脑子里。
不等阮茵茵消化,她又运转神识,摄取空气的水汽凝成一柄一米来长的冰刀塞到阮茵茵的手中,再从丧尸墙中拉出一个体型跟阮茵茵差不多的女丧尸来给她做陪练。
突然出现在面前的丧尸把阮茵茵吓了一大跳,她哆哆嗦嗦的,脸色白中带青,若是青色再重些就要向她对面这只丧尸的脸色看齐了。
薛华不由分说地往她脑子塞东西,又给她发了一把刀,再拎出一个丧尸来,要表达的意思再明白不过了。
但是,身为一只脆弱的嘤嘤怪,阮茵茵她很想哭着对这个凶凶的汉服圈大姐姐说:
姐姐,我不想努力!
但是她不敢,嘤嘤怪这么可爱,可不是什么没眼色的单细胞生物。
就在她哆哆嗦嗦地握着冰冷刺骨的刀不知所措的时候,又听到这个凶凶的汉服圈大姐姐用冷冽的语气对她说:
“别怪我没提醒你,这个丧尸是冷藏品,三分钟内解冻。
这三分钟是你运用我为你提供的经验解决它的最佳时机,你刚刚已经浪费掉一分钟了,祝你好运!”
薛华摇摇头,表示不会对这只嘤嘤怪泫然欲泣的脸上写满的委屈负责。
她就不明白了:明明她这是帮助蓝星人民培训战斗技能、为战胜丧尸大业做贡献的事情,怎么搞得她像是个罪孽深重的魔鬼似的?
私喵领地里,小精灵有点同情那只胆子本来就很小却突然被薛华大魔王逼着面对丧尸的嘤嘤怪,不解地问:
“人类,你本来只需要在初始地点守她一晚上就可以了的,为什么要做这些多余的事啊?”
“我只能保护她一晚,今晚过后,丧尸又不会消失。你看她那熊样,要是不作出点改变,只能沦为丧尸的小点心了。
以后想起来,老娘保护过的人这么容易就死了,多没面子啊。
可我又不可能天天守着她,只能想点特殊的办法了。
毕竟,授人以鱼不如授人以渔嘛,老子曰过的。”
实际上,薛华崩坏的内心:
当保姆哪有当老师好玩又受人尊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