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152章 失而复得(1 / 1)梦回武陵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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临渊羡鱼,不若归家织网。

薛华没兴趣关注大汉用那块墨蓝晶体在道士髻少年那里换到了什么,把锤子凿子拴在腰带绳扣上,然后兴致勃勃地挨个拨弄着绳扣找着什么。

找了一圈,终于得出结论:成套制式装备是不包含小刀这种利器的。

这时,一个半边屁股露在外面的小屁孩从密不透风的人群中挤出来,屁颠屁颠地闯入她的眼帘。

确切地说,真正吸引她目光的,是小屁孩手里攥着的那柄眼熟的小刀。

小刀身材优美,造型独特,散发着致命的寒光。

没错,是她的手术刀呀。

“小家伙心真大,我没记错的话,刀上抹了见血封喉的剧毒吧。”

严亨摸了摸脖颈上不存在的伤口,心有余悸,殒命那一刹那的冰凉触感再次浮上心头。

“你没记错”

薛华手一招,手术刀倦鸟投林一般欢快地飞回了她的手中。

摩挲着熟悉的细薄刀身,她笑了,灿烂无比的。

严亨只觉得这个幽暗的洞窟因着她的笑而明亮了几分,心中有某种不可名状的东西在发芽。

不过片刻,他又醒悟到那不过是错觉,他们的立场是敌对的。

而在他晃神的时候,撩动过他片刻心弦的人儿已经笑靥如花地朝着那个小屁孩走去了。

小孩这边。

“阿娘,阿娘你看,我换了一柄小刀,这样我们就能挖到更多寒玉、给你换药了!”

小孩小跑到一个满面风霜的妇人面前,乐颠颠地把手一摊。

不见了。

小孩连忙转身四下查看,心想着:是不是掉在哪里了。

结果却是怎么找也找不着,慌得他“哇!!!”地一声哭了出来。

在洞壁绝强的声音掩蔽效果下,他的哭声只有他自己能听见,眼泪刚刚溢出眼眶就消失不见了。

而眼眶还感觉到了一种极致的吸附力,那种吸附力让他的眼睛变得很不舒服,让他恨不得将眼珠子挖出来扔掉。

“怎么了?怎么了?选儿!”

原本麻木着脸坐在洞壁下小憩的妇人觉察到不对,慌张地站起来,张开的一双手盲目地摸索着前方。

“滚开”

一个与她邻近的恶相少年嫌恶地推了她一把。

脚步踉跄着眼见要摔倒了,一个声音粗犷的男子搂住了她的腰,蒲扇般的大手往她单薄的衣衫里钻,口中还污言秽语地调戏:

“哈哈,瞎眼娘子到这边来,小鬼头不知道你的好,老夫明白着呢、、、、、、”

“放开我!!!”

妇人顿时像受到了什么刺激似的对着男子又踢又咬,疯了一般地挣扎,但是她的力气相对于男子而言可以忽略不计。

场面越发地朝着不可描述地方向发展,周围没有去看脸大壮汉换什么的人嘻嘻哈哈地对着他们指指点点,鼓励着那位男子更加放肆地猥亵着妇人。

“放开我阿娘!!!”

小孩看到阿娘被人欺负,又气又急地往回赶,他的心更慌了,眼角溢出了血迹。

空气中莫名的吸附力陡然变得更强了,不舒服的感觉变成了痛苦,痛苦占据着心神使他忘记了自己应该去做什么。

他抱着头顿在原地,痛苦到极致的时候,手指不由自主地狠狠戳向眼眶。

幼小却粗糙的手指戳到了一个硬物,模糊哦血色视线中他发现那是本应该挂在他腰带上的小铲,此刻却飞起来横在他脸颊的前方。

抓住这恼人的东西将其扔开,却是不能够,它就稳稳地横在与他面颊毫厘之间的地方。

下一瞬,一股凉凉的微风柔柔地吹进了他的眼睛,眼睛顿时舒服了许多。

这时,理智回归的他想起阿娘来,连忙望过去:

只见阿娘正惊魂甫定地整理着皱皱巴巴的衣衫,而地上那个长得跟狗熊一样壮实的男子正惨叫着捂住喉咙满地打滚。

他喉咙上有一条鲜红的细缝,丝线一般的细。

从他的脸色看,他的惨叫声明明会很大、他打滚的动作明明会很剧烈,小孩这边却听不到任何声音。

就是在小孩徒然思索着这个让他茫然的问题的时候,男子脖颈上的细缝像是被一双无形的大手粗暴地扒拉开了一般,变成了一指多宽的凹槽。

小孩见了吓得立马捂住了眼睛,过了片刻,当他压抑着恐惧放开遮挡着眼睛的手时,壮实男子喉咙上被切开的皮肉已经变得毫无血色并翻卷了起来。

血,仿佛永无止境地朝切开的伤口处奔涌,却怎么也流不出创口。

是不是,有个透明的怪物正趴在那个人脖子上狠命地饮血呢?

是不是,就是刚刚那个吃掉他的声音和眼泪的怪物?

是不是,就是那个让阿娘变成盲人失去修为的怪物?

想到这里,他不由得缩了缩脖子,狠狠地打了个哆嗦。

又想:阿娘离怪物那么近,会有危险!

于是慌不迭地跑到阿娘身边去,近了,他才惊悚地发现

他跑过来这几步的功夫,那个长得跟狗熊一样壮实的男子身材已经干瘪了一半有余。

近了,认真看,不难发现男子已经出气多进气少了。

他的呼吸声本该很沉重,但是在这个古怪的矿洞里,几不可闻。

不知道什么时候,边上多了一个一脸兴味地观察着男子脖颈上的创口的漂亮大姐姐。

吓得他不着痕迹地绕远一点,阿娘教过他:

那些对别人的痛苦视而不见置若罔闻的人,都是极为变态的,遇到了一定要有多远跑多远。

可是,

她手中,那是

他的小刀!

小孩的眼睛陡然睁大,充斥着希冀的目光粘在小刀上,再也移不开了。

“这位姐姐,你手上的小刀”

他忍不住开口索要,可一见那位姐姐抬眼看他,又慌忙怯怯地把后半截没说出来的吞到了肚子里。

薛华的目光终于离开壮汉的脖子,笑吟吟地望了望周围依然吃瓜不止的群众,把吃瓜群众们吓得纷纷背过了身去,才看向小孩,朝他晃了晃手中的手术刀说:

“是你的,对吗?”

“啊”

小孩没有想到这位笑起来美得不像话的大姐姐会这样问他,“是”与“不是”两个答案在脑海里左右摇摆,晃成了一锅粥。

这时他阿娘摸了过来,拉着他的胳膊一起对这位大姐姐跪拜了下去:

“多谢恩人救命之恩,选儿不知感恩而肖想恩人之物,都怪我这个当娘的管教无方,万望您看在他年少无知的份上原谅他这一回。”

“娘!”

小孩虽然被他阿娘拉着跪下了,却不是很情愿,他觉得自己刚刚就应该大声说那小刀是他用一大块寒玉从仙师那里换来的。

仙师可以给他作证的!

然而他娘没有理会他,反而按着他的头,跟她一起将额头抵在了寒入骨髓的地上。

薛华抬手用一阵风将这对身体弯曲的母子抻直了,看了看第一件完璧归赵的物品,意味不明地问妇人:

“你为什么认为这是我的?”

“叮,杀死同阶对手一人,经验值。”

既美妙又邪恶的系统提示音响起,薛华转头再看壮汉,他已经只剩一张被衣服包裹着的皮了。

手术刀飞将而出,挑着干枯易碎的脸皮将整张皮从衣服里扒出来,甩到角落里去。

小孩看得不寒而栗,整个身体筛糠一般地颤抖,阿娘握着他的小手的力度加重了几分,用尽可能平静的语气回话说:

“奴家与夫君本是小世界的一对璧人,飞升此界便昏迷了过去,醒来后成为了矿工,当时奴家跟夫君的随身之物被人取走了,想来恩人也遇到了同样的情况。”

恩人?随身之物?

小孩有点明白了,小刀原本就是大姐姐的东西,想到阿娘说过的阿爹的事情便释然了。

他不会像坏蛋那样强占着别人的心爱之物的,况且这位一刀放倒筑基后期大修士的大姐姐,也绝不是他这细胳膊细腿能奈何得了的大人物。

“这人留下的东西现在是你们的了,就当是买这个的费用。”

薛华甩了甩手术刀,转身走到洞壁前。

不附着任何外力的手术刀切入乌沉沉的石壁像却豆腐一样的轻松,衣服里那几件有灵气反应的零碎,怎么能跟镇压一界的神器相提并论?

而身后的瞎眼妇人摸索到男子遗物中的某一物时,那种压抑压抑再压抑,却还是透出了一丝丝的悲喜交集没能逃过她的感知。

各得其所,挺好的,不是吗?

注意力收束,全神贯注于身前的洞壁。

她的手术刀已经游入洞壁之中了,神识连接着手术刀与识海两端,并不断被寒浆吞食着。为了维系与手术刀只见的联系,识海开闸放水,纵容着神识源源不断地流向手术刀。

在持续加固着与手术刀之间的联系的基础任务之外,神识还担负着寻找寒玉的重点任务。

她真不是来郊游的,入宝山而空回,不是薛某人的作风。

自然而然地,薛华没有发现:

瞎眼妇人在短暂的情绪起伏之后,手脚麻利地卷起了壮实男子的遗物,拉着儿子来到了她身后这片无人敢近前来的空白区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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