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二十章:又是离别(1 / 1)金色月亮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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暮云焉出洞穴之后,身边的苏月半便一头栽倒在地,吓了她一跳。

仔细一看,苏月半的后背已经被血染红,一些伤口和血因为时间太久粘在了一起。洞穴太暗,再加上让人心惊胆颤的机关,就算隐有的暗光也暮云焉也没有注意到苏月半受伤那么重。

难怪隐隐有一股血腥味,她还以为是洞穴久未见光,再加上连日阴雨才造成的一股闷味,谁料是苏月半受伤。想来应该是掉下来时,护着她的冲击力太大,擦着尖石下来了。

暮云焉心中一股暖流,吃力的将苏月半背回河源酒家。

到了才知道,另一对的君一和墨流源遭遇也是极惨。

所谓宝藏不过是大颗些的夜明珠和一些经书,偏昏老还笑吟吟喜滋滋的说这是一场试炼。

昏老还在路途中设下许多幼稚但阴人效果贼好的机关,例如:树间突如其来的大木棒,若是踢开,便是一个个藏在大木棒表皮下的马蜂窝。再比如,踩中绳子后,脚下一个网状套就会升起,若是跳向旁边躲开,则会掉进事先挖好的洞。为什么他们知道,因为君一被网住,而墨流源掉坑了。

所以当暮云焉拄着苏月半看中的剑,气喘吁吁回来时。便是看见君一二人回来后,暴揍昏老。一旁祚惊玉喝茶看戏,而阿哑急着拉架的场面。

暮云焉一出现门口,众人目光便齐齐看向她。精疲力尽的暮云焉,口一张还未说话便直直倒下去,连同身后背着的苏月半一同摔着。

其余的就不知晓了,只知道祚惊玉一夜守着因伤口发炎而发高烧的苏月半。而治疗过程连旁观的君一都道不敢看。

粘着伤口的衣服要重新撕下来才能清洗伤口,这就意味着要把结痂的伤口重新撕开,光是听着就已经让人头皮发麻。而祚惊玉则是面不改色的处理着伤口,苏月半嘴中咬着的布隐隐渗血,当是太疼用力咬的牙都酸涩了。

水盆的水自清为红,一盆一盆直至后半夜这场难刑才落下帷幕。

而墨流源则守在熟睡的暮云焉门口一夜,这一夜,除了一个累的醒不过来和一个疼得昏睡的二人,其他皆失了眠。

这一场所谓历练,在四人都受伤中结束。昏老也是深深自责,一直想尽办法讨好四个孩子,意图弥补他的过失。

总算可以偷懒一会。

在养伤的期间,暮云焉也收到父母亲迟来的信函。写信之期竟是在她刚到清河湾不久之后,却是时隔近半年才送到,也不知经多少人的手。

这封信在暮云焉心中卷起惊涛骇浪久久不能回神。她虽然知道重生以来,这一世变了许多。比如她前世从未和苏月半走那么近,更不曾来过这清河湾。但这种差别认知远不及这封家书中的内容让她震撼。

其中提及:林洳有孕!

暮云焉闭上眼睛,强迫自己镇定。前世,她是独女,如今说林洳有孕,怎么可能?时隔近半年,也就是她还有时间确认。确认这与前世极大分歧的事,虽然心中已经确信。

因着心中疑虑,养伤期间暮云焉也未曾写回信。反而在伤好后,更努力修炼。为防止这一世的事情发展的脱离她的掌握,她必须有更大的能力!

而岁月是在指缝中溜走的,再回神,他们四人已是坐上马车在回云灵的路上了。

想想昨日还在眼前晃悠的昏老,假意给糖却逼她和苏月半喝下特苦的药,想着法儿弄精美膳食给他们的阿哑。今日却是走的极为突然,突然的就有人来接他们回云灵。

见昏老等人无半分惊讶,暮云焉便知他们是知情人了。说一声多好,也不至于什么都来不及说,来不及做就走了,暮云焉心想。

祚惊玉扶她上车,似是看出她心中所思,摸了摸她头上两颗花苞。温笑:“最好的离别便是什么都不说,什么都不知道。”

见暮云焉似懂非懂,又道:“来日方长,总会有机会相聚的。”

暮云焉重重点头,说到底还是有些不舍得。祚惊玉待他们是极好,会为他们疗伤,指导习武,教他们对弈,经书理论各种各种。不厌其烦的对待他们,当得了先生二字。

生活了将近一年的清河湾目光中渐行渐远。

苏月半自拟江湖浪子,绝不进马车,遂和马夫一同坐车门旁驾车,君一也不甘示弱,和他一起去抢马夫的工作。

看着两人明显稚气的行为,暮云焉一阵无语。车内只坐着她和墨流源,偏墨流源面无表情,看不出想什么。

这一年来,他表现的也不过寻常孩子的模样,对她这个便宜师姐也很是尊重。唯一说异常的,可能就是他超乎年龄的懂事,镇定。以及对苏月半保持一个距离,疏远的距离,对君一这个便宜师兄都看出些亲近,唯独对苏月半,是君子之交淡如水。

索性苏月半不在意,也就不管这些。

“师姐?”

“嗯?”暮云焉被墨流源唤了一声,才惊觉自己盯着人家走了神,假咳几下,道没事。

又听见马车帘外君一的声音。

“你老抱着这破剑做什么。”

苏月半怀中如同剑客一般抱着剑鞘微生锈的剑,正是与暮云焉先前机缘所得。还是在他伤好后在柴房所捡,暮云焉用它当拐杖,剑鞘占满了泥,回来又晕过去,剑掉地上。阿哑以为没有用处,便收去了厨房,充当烧火棍。知道后差点没将苏月半心疼死。

“吁……”

车在一个镇前的酒家停了下来,车夫朝众人鞠了一礼,道:“还是一点路,今日天色不早了,小人这次订了厢,休息一夜再走。”

暮云焉点了点头,跳下了马车。

晚饭草草吃完便回了房,也不知道是不是近乡情怯,越快到家她心头就越慌。

腰间一动,传出悦耳的铃铛声。

暮云焉看着血命铃,想:真的会有招魂法吗?最后那位仙士复活圣女了吗?如果是她……如果是她的话,她会想办法复活心爱之人吗?

不!她不会!

扣扣。

正想着,墙边传来敲击声。暮云焉无奈,想也知道是谁。一打开窗子,果然出现苏月半那张嫡仙模板的脸,挂着笑。这些日子的相处,苏月半和她关系亲密许多。

唯一暮云焉不解的,就是这人咋就不乐意走门呢?

“不进来?”

暮云焉见苏月半没有同往日一样跳进来,疑惑问。

“不了,带你去看别的?”苏月半兴致勃勃。

当大大的月亮撞进暮云焉的眼里玩,她才知道苏月半神秘兮兮的话语指的是什么。二人坐在屋顶上,欣赏着皎皎白月。

“苏钰,你还记得这个吗?”暮云焉晃了晃手里的铃铛。

“血命铃,当然觉得,和这个一套呢。”苏月半学着暮云焉,把剑拿在手里摇了两下,笑得傻气。

暮云焉笑了。

“怎么突然这么问?”

“就是想问你,如果……”暮云焉想着该怎么问。“如果是你挚爱的人像那个圣女一样去世了,你也会想办法复活她吗?”

与暮云焉果断的否定不同,苏月半沉思了一会,坚定道:“会!”

“嗯?为什么”

“额……”苏月半僵住,他也不知道为什么,就是觉得会。

“算了算了,没关系,不用回答。”

“你等等,我说得出原因的!”

“哈哈,不听不听。”暮云焉假意遮住耳朵,见苏月半急色想要给她个理由更乐的逗他。

两个人影在金色的月亮下打闹,欢声笑语仿佛随风飘向世界各地。

这夜的愉快让暮云焉在第二天精神萎靡的状态下看着眼前毕恭毕敬的壮士,控制不住的瞪着他。

“你刚刚说什么?”

“回暮大小姐,在下奉苏岩庄主之命,特来接公子回府。”壮汉汗颜,这个软儒儒的暮大小姐怎么眼神那么恐怖。再靠近她一下,他都觉得自己被凌迟着。

“行了,苏宁。”苏月半“及时”开口解救了壮汉。

“是,公子。”苏宁施礼,退了一步。想:你讲的可真快。

“云焉……”

苏月半上前一步,话还没说完,暮云焉哼了一声转头上了马车。

苏月半吃语,低头无声笑。

君一见状想调解一下氛围,“师妹可能是因为太突然了……”

话未闭,见苏月半又看向暮云焉所坐马车,眯了眼,眼中闪过一丝狠冽。几个跨步绕过君一,对挡在身前的墨流源狠声道:“让开!”

“不许让!”马车里传来暮云焉微沙的声音。墨流源稳站原地,不理会冲他使眼色,让他让步的君一。

苏月半倒是气笑了,反手一掌推开墨流源,趁墨流源挡下的空档,冲向马车。

撩开车帘,见到眨着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眼尾还挂着泪珠的暮云焉,登时手足无措起来。

“哎,你别哭呀。”苏月半急道。

“我没哭!”暮云焉伸手用袖子粗暴的抹了抹脸,鼻尖红红。

苏月半看了良久,噗嗤一下笑出声,暮云焉立马瞪回去。只听见苏月半低声道:“败给你了。”

然后,抬起脸,看着暮云焉的眼睛,郑重道:“我会找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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