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的C19发现自己骤然间仿佛空间跳跃一般，处在了一个完全陌生的地方，四面毒蛇环伺，立身几乎与人同高，蛇信子吐了几下猛然间左右两只突然攻出，双双咬在了他左右两只手上，本来明明就要伸到太阳穴的手不知何时已经垂在了身侧，成了毒蛇的重点袭击对象。

面对这种诡异莫名的场景，C19半点心理预期都没有，瞬间慌了神，居然瘫软在地，环着脑袋哭丧了起来。

这一下把原本又慌又怕的两人都弄懵了，呆愣了几秒，大脚压低了声音道：“你弄了个啥场景？有这么大威力？”

小脚本身作用于大脑，让人进入预设好的场景，期间的内容并不真实存在，却因为大脑作用，让人产生真实生理反应，因为一些疼痛和伤害，小脚在实验阶段因为一次失误，几乎让一名实验者当场崩溃。

正因如此，章文在场景上并不敢下大动作，况且对方还是个传闻中的流放者，几条蛇吓成这样，不至于吧。

而在他疑心对方有诈的时候，大脚已经过去麻溜的把对方身上的东西给拿来装进了自己背包。在这个过程中对方只是嗷嗷的抱着双手完全任由摆布，视大脚如无物。

大脚在此刻C19的世界里，也确实等同于无。

“走了，搞定！”大脚将对方双脚用绳子绑住，给两人的逃跑去巷对面的车里争取些时间，毕竟小脚一远程就断线。

“等等，”章文才走了两步，想了想又转过头：“我觉得这人不太对劲，我得问问。”说着将自己处理过的声音置入到C19的幻象里，假装恶狠狠道：“是谁叫你来取这东西的？”

“是。。是刘先生，是刘先生委托人来给我发的任务。”这C19显然被吓得不轻，一面瑟缩着避开周边的蛇一面四处探寻着声音的来处。

章文一听，这家伙还真没说谎，想了想又道：“刘先生是谁？”

对方这回也是一脸懵，只哭丧着道：“我也没见过刘先生，只是听我的委托人提起过好几次，大爷你可放了我吧，我只是帮忙代取的，我什么都不知道。”

“那你知道你取得是个什么东西么？”章文心下倒是有几分震惊，本以为这人对付他两就是一根手指的事，没想到现在全反过来了。

对方摇摇头，只一直强调着自己与此事无关，恳求放过。

这幅窝囊样连大脚都看不下去了，忍不住替那发委托的大肚腩抱不平道：“果然传说都是瞎说，那肚腩随便请个人都能有这水平吧。”

这话章文倒也十分赞成：“确实是，一个流放者估计也只是个噱头而已。”

他一时溜了嘴，这话也在C19耳边响起，没想到后者一听这话居然立刻支起了身子解释起来：“冤有头债有主，你要是找这人的话那真的找错人了，我根本不是什么流放者，我只是用了他的ID而已啊！”

两人听得面上一惊，虽然其实这事不关己但章文还是问了下去：“说详细点！”

对方一听这边似有不追究之意，马上打起了精神诚诚恳恳道：“好好，我说我详细说。”

“大概两年以前我创业失败，什么都没了只剩一屁股债，有一天晚上喝多了准备去死，结果被这次的委托人朱先生给救了，他说我既然都准备去死了不如帮他一个忙，就是用这个ID活着，只要我答应，就会给我一大笔钱，而且五年之后我就可以用自己的身份重新开始生活。”

“这你就答应了？”偷换ID可是大事，而且一个人的ID如果停用，只能是被注销，也就是死了或者失踪超过二十年。五年之后做自己根本就是说说而已。

对方倒也立刻摇了摇头，否定道：“当然没有答应，我用他的ID，那我自己不就没了吗？”说着他面露怅色：“不过第二天我就发现自己的ID失效了，我睡一觉醒来就已经莫名其妙的不存在了。”

“我只觉得对方来头很大，可以这样随便注销一个人。我也没得选吧，活着总比真的完全消失了要好吧，而且朱先生说，刘先生很厉害，可以帮我建立新的ID。”说到这句话，C19的眼中甚至还有了点光。

章文和大脚互互望了一眼，觉着这家伙没有说谎，也就不在多问，拿了东西撤回小脚一溜烟消失在巷内，只留下回归真实的C19一脸诧然。

到家之后的两人将那东西拿出来仔细研究了一番，毫无所获，于是约定明儿直接去希望大厦找同事仔细看看。

“顺便，明儿去看看你的脑袋究竟怎么了呗。”临走前大脚杵在门旁冷不丁给章文来了这么一句，而后一溜烟消失在拐角。

章文听得这话心里却忽然迫切起来，关于自己混乱的记忆，他也很是想弄个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