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凉，坚硬。触觉上来说是绝对真实的，但是此刻他也分不清自己是在一个完全的幻觉里还是只有被移动时才会触发幻象机制。

还没有什么东西出现，他就被自己的想法给整迷茫了。一边想着他一边摸了摸手上的指环，那还是大脚送给他的，可惜功能没这么强劲。

“你听到动静没？”章文贴着门仔细听着那边的声音，按理说桔子一拳轰开门的动静应该不小，可此刻走廊内安静如初。

“咱们等等她。”章文对桔子的实力还是非常有信心的，理论上桔子应该很快就能发现异常，接着就会过来打爆这扇门，然后三人一起跑才对。

两人在原地站了几分钟后又渐渐的觉察出不对劲，桔子的事被两人暂时放在了一边，此刻他们的眼前有了更迫切要解决的事情。

那扇冰凉，坚硬的门，此刻开始像积木一样一块块的凸起，分离，而后开始融化变形，重新组装。

而门之后的通道此刻干干净净一如当时进来那样，根本也没有什么第二扇门，但是桔子却也不见了。

章文和015站在原地，一时间不知该往哪走，而那扇积木门此刻也已经重组完成，一只机器豹张牙舞爪的伸展着腿脚呈现在两人面前。

“跑！”前方被豹子堵死，后面也无路可退，两人几乎没怎么犹豫就转身冲进了刚刚的那间房内。

虽然这间房内氛围奇怪还闪着警报后的红灯，一时间惊悚莫名，但总好过外边那只真真正正会杀人的豹子要好。两人进来后将门锁死，隔着玻璃看着那豹子张牙舞爪奈何不得进来，最终干脆在外面趴了下来，盯着房内两人，一动不动。

“这下好了，它要是不走，我们也出不去了。”章文说着站起来将这房内仔细看了一遍，尝试着找出别的出路。

而在这扇玻璃墙的对面，除了一排躺着的人外还有一面小小的电子屏，章文尝试了数个选项后屏幕上显出一副房间的平面图，看设计就在这面墙上应该有另外的一扇门，但是只有密码才能开启。

章文尝试着进入输入选项，面板上跳出一条提示：请输入密码。

密码错误。

015还待在门旁，在知道自己暂时安全之后，出于从小到大机械知识的不断熏陶让他对眼前的机械豹子产生了浓厚的兴趣，甚至幻想着如果自己也有一只该有多好。

沉浸在豹子中的他丝毫没有注意到身后的动静。

蓝色溶液里醒转的少年似乎也没有立刻清醒，在静坐了一分钟后才开始缓缓起身，溶液从他身体滑落，没有在表面留下一点痕迹。

他什么想法都没有，他是谁，在哪，要做什么，都不重要，他都不知道。他的大脑仿佛被控制，意识里有个指令告诉他，忠于职守，不留活口。

指令显然还未设置完全，但他只知道按着现有的意思走。

不留活口。

015终于感到了点不对劲，而章文背对着他还在研究着那副面板，015转过身想看看情况，然后他的意识就中断了，甚至没来得及看清拧断他脖颈的人究竟是谁。

听到身体倒地声音的章文被惊到，迅速转头往门的方向看去，但是什么都没有看到，015的身影也不见了。

“015？”章文一面轻轻喊着015，一面往门边走去，从两个仪器中间穿过的他却忽然停下了步伐，察觉到了一丝异常。

这两个仪器，什么时候空着了？难道进来的时候没看仔细？章文一时间有些疑惑。

然后他在往前，就看到了地上躺着的015.

背后阴风袭来，一双手猛地扼住了章文的脖子，不用一秒，他就会尸首异处。

好在现在的他对自己情绪和力量的控制都熟练很多，生命危急时刻他没有功夫慢慢的去试探去控制，只是当下了结了身后的心跳。

两个平稳有力的心跳刹那被终止。可更多的原本极缓慢的那些沉睡中的心跳开始复苏，越来越清醒，越来越有力，仪器里的人一个接一个的站起，他们面无表情，没有思想与意识，只齐齐的保持着对指令的服从。

章文看着眼前一幕终于明白究竟发生了什么，看来这里对改造人员的选择很严格，即使是从学校里挑选出来的优胜者，如果不达标就依然不会被选去改造，但这些资源也不会被浪费，通过洗脑和身体强化，这些人就变成了现在的样子。

没有感情没有思想的，纯粹的杀人机器。

但好在他们还是人，章文眼下也由不得自己同情心泛滥，当下意念发散，心潮涌动中数只手捏住了那些人的心脏，在他们扑向章文之前，这场本不可避免的混战已经被终止。

章文蹲下身来，头疼的几乎要炸开，不知过了多久他才缓缓起身，挣扎着跑到起初的电子面板处，上面依然是那行红色的密码错误。

他退出，重新进入，选择了体征识别程序。而后拉起最近的一个身体，将他的眼睛撑开对准了面板。

识别成功，允许通过。

一扇隐形的门被打开，章文走进去后门瞬间关上，再回头找一点痕迹都看不见了，想着回去也没什么意思，章文倒也没有害怕，四面观望着这间空空荡荡的房，心底里却觉得好笑又好气。

这里的房间都是看不到门的，真有意思。他心里想着，在室内摸索起来，半个小时过去却一点发现都没有。

就在他一筹莫展的时候，房间的正中央却突然显出一副小小的投影，画面正中一个戴着眼镜穿着工作服的人正笑眯眯的看着他。

“哈喽，没想到值夜班还能碰到这么好玩的事情。”说着露出一脸笑容抬起手冲着章文的方向指了指：“你是谁？”

章文被这突然的画面和声音吓了一跳，但定睛一看对方是个看上去十分正常的普通工作人员，心下燃起一丝希望，忙道：“我不小心走错了，你知道怎么出去吗？”

对方点点头，看画面中的脸一副饶有兴致的样子，仿佛隔着画面正在审视着章文。而此时的章文假装不经意的抬起头望了一圈，却没有发现任何监控设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