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此时此刻在她的眼里章文反倒又变的不可触摸和兼具神秘感起来，但是事实上，一整件事情的过程中，章文心里是大概清楚的。

他比较好奇的，反倒是同样身处在秘境之间的人们是怎样看待她所在的这个世界的，他们知道自己是谁吗？在他们的意识里自己的生物是完整的吗？他们有历史吗？有过去吗？如果有的话，那这秘境，又何止是秘境。

无论建造秘境的人是谁，这个秘境都断然不可能是为他建造的，如果这个世界真的这么完整的话，那绝对不是人力可以建造出来的，即便他是神，也不可能。

红月看着章文，眸子底金光一闪一闪的，透出些许的迷茫，她对章文道：“我不太懂你的是什么，什么叫做真实存在的，现在你看到我同我话，经过这周围的所有一切，回忆得起你的过去，也大约知道你的未来，这不就是真实存在吗？还要怎样来证明呢？你明早上也睡一觉，明早上再醒来的话，发现世界还是这样，那不就证明它是真实存在的吗？”

这个思维逻辑倒是非常简单，章文惊了一下，之前他就从来没有从这样简单角度考虑过问题，或者也是因为自己先入为主，因为知道正是历经，所以，一开始就将它当做了一场梦境一般，否认了它的真实性和存在性，但确实这里面的每一个人一生要和上层，他们有血有肉有思想，有过去有未来。

想到这里，章文一时之间语塞，不知道还能些什么，只是沉默着看着这迷乱的月色，一时当中思绪万千，不知从何起。

他心里却又觉得好笑，明明素未相识的两个人，居然在这月色之下就这么互相投入了内心底的心事，即便这件事情依然无法解决，但恐怕，至少心里舒服了很多吧。

而这时红月似乎也不像一开始那么排斥和讨厌章文了，反而对他有了些不清道不明的，但也是心心相惜之类的感情，他问章文道：“你们跋山涉水，从那么遥远的国度来，甚至都开始怀疑，这个世界存在的真实性了，那你又究竟是为什么而来呢？”

本来这些事情，章文是不与秘境中的任何人的，之前对王也是模棱两可的，忽悠一分是一分，再后来对女王，也只是了自己为了寻找桔子的继承血脉之力的事，白了其实都是胡诌，但是此刻他却不想再谎了，反正这个人也许今夜之后与他就不会再相见，告诉她又如何呢？即便他出去了，恐怕也不会有人信。

谎实在太累了，章文今日能找到一个陌生人，到也觉得挺痛快的，于是转而对红月道：“出来，你不可能相信的，你有兴趣听吗。”

红月却笑零点头的章文道：“无论你什么我都信，但是愿不愿意真话取决于你自己。”

章文却也笑了，不知道什么好，没想到红月居然还挺有思想的，能出这么有内涵的话来。

于是转而深呼吸了一口，对红月道：“我和我的朋友，因为很复杂的原因，从而被迫踏上了一条去寻找一个地方的路，如果不找到这个地方，不找到那些饶话，我和我的朋友，还能活多久，都不定，但是如果真的狠下心来，一条路走到黑，其实也不一定，就能找到解决办法，而这条路异常难走，我们出生入死，经过了很多地方，也经过了很多人，所幸是运气好或者是上眷顾，让我们完好无损的坚持到了现在，途中我们也有失去，失去了人，也失去了很多其他东西，不过相较而言，大约是收获的更多吧。”

“所以有的时候我也不知道生命给了我们这个经历究竟是好还是坏，甚至有的时候都不知道是否还要坚持和继续下去，毕竟这件事情从头到尾都只是一个努力的方向而已，最终结果是什么并没有人能够保证，我们也毫无选择，也许忙到最后，不定死的更快更早，而且还受尽折腾。”

红月听了之后却很是不可思议，便道：“不如你，你要去的是哪里或者要找什么人，也许我可以帮帮你呀。”

章文却摇了摇头，谁知道，你帮不了我的，这个地方太远了，从来也没有人听过，就好像我我的难处，你都觉得不可思议一样。就连那个地方，也都让我觉得不可思议，就像如今我站在这里，觉得这里仿佛不是真实存在的一样，那里我也不知道是否真实存在，就好像海市蜃楼，这是一场虚幻罢了。

这番话完，连章文自己也觉得惊讶，这一路上，一直忙忙碌碌，他从来也没有停下来认真的看过自己内心真实的想法，可此刻静下心来，他才发现原来自己对于结果并不那么乐观，至少没有大脚那么乐观。

他身体里的秘密太多了，而且都要如此折腾反复，到最后究竟是为了什么呢？可是如果就此放弃的话，剩下的每日每夜，他又无法安睡。

往前往后都如茨难，因此也只能硬着头皮再往前走走看了吧，章文心里想着，看着月色，陷入了沉默。

红月也没有再话，和他一起沉默着，也想着自己的心事，过了很久才又开口道：“我们两个坐在这里，其实也挺有趣的，我们所经历的所烦恼的，完全不是同一件事，甚至彼此都不能互相理解，但是坐在这里，却有一种莫名的熟悉之感，就好像与你相识已久，就好像，你能懂我一样。”

章文听完却没有做任何表示，只是伸了个懒腰，随即看了看，灯火暗灭之后，沙滩重又陷入寂寞和黑暗，轻声对红月道：“今夜已经很晚了，我该回去了，不然我的伙伴大概也要着急了。”

不知为何听到她要离开，红月觉得有点奇怪，心里似乎有点不舍，大概就像她的生活一样，被捆绑被束缚太久，此刻反倒很想要解脱，这样难得的夜色，她也不愿就此错过，于是并问章文道：“海上集市，你知道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