寂静的车厢里，方秉直听到了车后座传来的声音，古井无波，平静如月。

他在后视镜里瞥了萧衔一眼，看他没有说话，便率先出声打破尴尬。

“唐小姐，你并没有做错什么，你只是自卫而已。”

“自卫？”唐翘坐在萧衔的怀里笑的花枝乱颤，“你们众口铄金，说我没罪，难道我故意伤人这个事实就不曾存在吗？”

这事都怪少爷，原本谈的好好的，以双倍的价格购买陈鑫源的股份，没想到姓陈的不知道从哪得知唐小姐在少爷手里，便厚颜无耻地提出只要让唐小姐来一趟，让他得偿所愿，他便按原价出售股份。

若是一般人也就乐见其成了，但少爷他压根不差钱。

只是有人觊觎他的东西，少爷心里肯定不舒服，让唐翘来这一趟不过是想看看他到底敢不敢，然后顺便给唐翘一点教训，没想到姓陈的胆子那么大，竟敢顺水推舟占便宜。

唐翘是少爷的人，少爷怎样都不可能让那样的事发生，却怎么都没想到，她是有备而来，打乱了所有的计划。

他要怎么给她解释清楚这其中缘由？

“唐小姐您别误会，是他强迫的您，我们都看到了。”

呵，巧言如簧。

“要说强迫，那也是你们强迫的我，”唐翘望向萧衔，唇角微微勾起，“那刀，我最该割在你的身上！”

哭闹过的女人眼泪干了，可眼底仍保留着对他的愤恨，那眼神凌厉如刺刀恨不得刀刀扎进他血肉的最深处。

萧衔低头看着她，忽然将她拥的更紧了。前些日子觉得对她的惩罚不够狠，每每想到死去的母亲和大哥，他都被折磨的寝食难安，可今天的事发生的时候，他也在想如果她真的顺从了，他是否能够解脱？答案是否定的，他不会得到解脱。

他瞬间看清了现实，用这样的方式试探她的同时也试探了自己，他做不到，他甚至不能容忍有人碰她。

她是他的人，只有他可以报复她，惩罚她，其他任何人都不可以。

而类似这样侮辱她的事，以后也不会再发生。

他的心灵得不到解脱，也不会因为对她这样侮辱而得到救赎。

或许，他真该像小姨说的那样，别着急，等所有事情真相大白了以后，再发疯也不迟。

萧衔从口袋里掏出手帕给她擦拭着手心的血迹，一遍又一遍，他低着头，唐翘看不到他的表情。

“不会再有下次了，只要你好好呆在我身边。”

他突然看向她，四目相对，唐翘看到了他眼底的认真，她不知道他为什么会转变态度，只是他这样的保证她并不敢相信。

毕竟她害他失去亲人是事实，这样的深仇大恨不是她乖乖呆在他身边就能被原谅的，也不可能是她这些天经受过的惩罚就能释然的。

她不能上当，她必须小心警惕。

今天逆了他的意，谁知道他哪天又突然发疯，再用手段威胁她？

“不怕我下次把刀扎在你的心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