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默了两秒萧衔才想起这个人，他点点头，一脸鄙夷，“烂赌鬼，还没脑子，被人一忽悠就忘了自己是谁，什么身家都赌上了，死了还欠人赌场一屁股债！”

“你就一点错都没有！”

听见他轻飘飘的语气霍老就生气，人命关天怎可如此轻蔑，可萧衔却不这样认为。

“这跟我真的没有关系，当时收购青末的时候我可是给了他超出市场一半的价格，还送了10%的股份，只要他不烂赌，每年分红足够他潇洒了，只可惜他控制不住自己，拿到钱就泡在了赌场，林家有这么一个继承人就算我今天不收购以后也一样会破产，早晚的事！”

“呵，”霍老冷笑，“说的好像你跟那个骗子人完全不熟一样……”

萧衔不自然地垂眸，林一鸣这样的个性，圈子里谁人不知，人傻钱多身边一堆狐朋狗友，是他自己蠢，被人设套了都不知道。

见他不吭声，霍老大概了解了事情的本质，他只是深深叹了口气，语气有些无奈，“这三年你将霍氏从一家中等规模的企业上市并扩大数倍，我很感谢你，但你行事越发偏激，在商场上的手段越发狠戾不近人情，这是我比较担心的……萧衔，这个世界上钱是赚不完的，金钱只是工具，不是目的，我希望你记住，永远不要为了利益去随意伤害别人……”

又是这幅陈词滥调，萧衔这几年听得耳朵都起了茧。

“爷爷，时代变了。”

金钱权势有什么不好的，在这个社会，金钱能控制法律，能控制舆论，能控制人心，利益至上的风气席卷了世界各个角落，什么义不义的，多的是人出卖良心出卖灵魂殚精竭虑处心积虑的去争夺暂时的财富，他不过是用了点手段收购了几家公司，远远比不上有些人为了利益无所不用其极，用的着这般耳提面命？

“你！”

霍老被气的够呛，举起拐杖就要打他，萧衔也不躲，就杵在那里沉默地盯着他，将霍老的拐杖气的硬生生逼了回去。

萧衔提起茶壶又重新给他斟满一杯水，默默递到他眼前，然后不疾不徐道：“您常说善恶终有报，可爷爷，现在不时兴这一套了，这世上多的是善恶无报的例子，况且资本市场不谈善恶，只谈胜负，只要不触犯法律，没什么不能做。”

“你这是要气死我啊，”霍老替他可惜，见他不耐烦，也不想说太多，他甩开递到眼前的水杯，指着门口厉声骂道：“去把你这话跟你哥说，看他会怎么回答你，滚！”

萧衔将水杯重新推到霍老面前，老老实实的打开门退了出去，气的霍老在书房捂着心脏大口喘气。

萧衔这个时候还不懂，不明白因果循环善恶有报，他行事激进手段不近人情，并非为了钱，很大程度上是经受了这世上最大的恶意以后，崩溃发狂，自暴自弃自怨自艾仇恨上了这个世界。有些事，非经历不能明白，等到哪一天他真的懂了，或许他才能真正得到解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