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不是清楚自己一直控制着仇恨,他差点就被感动到,可惜她不信他,不相信他真的只是想谈谈。
“你让我很失望,”萧衔掷地有声:“唐翘,我最后一次,闪开!”
他的话音刚落,田雷便意识到危险,他大声高吼:“别再靠近,否则,休怪我的枪走火!”
“翘翘,你别怕,我在这,我一定能救你!”顾南宁心翼翼地上前,田雷带着唐翘本能得后退。
顾南宁不敢再动一步,前面的劫持犯不肯接受条件,身后的萧衔不肯让步。这让他像热锅上的蚂蚁,急的团团转。
“顾南宁,这是私人恩怨,你别插手!”
唐翘不想让他参与到这件事当中,因为她笃定萧衔不敢开枪。
可是顾南宁不清楚他们之间的纠葛,一方面怕劫持犯不顾忌她的生命,一方面生气萧衔不肯松手。
他偏过头,眼角的余光落在萧衔的身上,面色低沉如暴风雨来临前的阴云密布。
“萧衔,我不管你们有什么私人恩怨,请你松手这一次,放了翘翘。仇人可以继续抓,但翘翘没了,以后都不会再有,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萧衔冷嗤一声,嘴唇微启,不屑地吐出两个字:“滚开!”
一个警察怎么可能违背自身的道义和职责?借他一百个胆子,他也不敢开枪。吓唬他?他不吃这套!
“有本事你就开枪啊!看看是你子弹快,还是我的枪法准?”
顾南宁看着唐翘的眼神悠然一滞,扣着扳机的手蓄势待发。
空气突然的静谧,千钧一发之际,顾南宁扭头乒了萧衔,将他死死压在霖上!
“放了唐翘,快跑!”
突如其来的变动给田雷带来了生机,他连忙打开车门,开着顾南宁的车逃走!
等到萧衔挣脱顾南宁的钳制,路上已经没有了田雷的踪影。
“混蛋,你知不知道我找了他多久!他是个警察!他怎么可能会对唐翘开枪!”
被掀翻在地的顾南宁安心地笑笑,“既然是警察,那不是更应该帮他?翘翘,你我做的对吗?”
唐翘连连点头,伸手将他拉起,“你怎么会来这里?你不是要回尚云吗?”
“是啊,还不是看到了他!我以为他跟踪你到望山,怕他找你麻烦,便一路跟了上来,谁想到会遇到这样的事情。坦白,送走你的时候都不知道有人就躲在你的车里,是我疏忽了。”
“不怪你,这都是巧合。”唐翘笑了笑,没有这样的巧合,她也不会知道长离哥哥还活着的消息。
两个人一高一低携手相立在红彤彤的太阳前,在柏油铺就的地面上留下一个唯美的剪影,瞬间将萧衔心中的怒火引爆。
他一把拎起顾南宁的衣领,胸腔控制不住的怒火烧的他面目狰狞,手心握成拳头向他打去。
“你拉着谁的手呢?她是我的女人!当着我的面就敢这样,我不在的时候,是不是什么都做了?”
顾南宁被他一拳打倒在地,唐翘捂着嘴巴,仓皇地蹲下身去想要去扶他。
“顾南宁!”
顾南宁摸了摸嘴角,指尖热血一片。他摇摇头,淡然道:“没事。”
这一幕无疑又刺激了另外一个男人。萧衔走近了,手里拎着刚才对准田雷的那把枪,此时此刻突然对准了顾南宁的脑门,吓得唐翘不寒而栗。
“萧衔,你冷静点。”
萧衔充耳不闻,两眼瞪着顾南宁,杀气毕露。
“你多伟大啊,为了自己心爱的女人甘愿以身涉险。英雄救美?
呵!
那是我女人,你当我死了?”
“哼,”顾南宁毫不畏惧,“我有求过你,可你根本不在乎她!她也许在你心里不值一提,但却是我心中的至宝,我愿意为她付出一切!”
“你以为你救了她,她就会忘不掉你?
我告诉你,做梦!
她是我的女人,你就是为她而死,她也只会在我的身下娇喘,永远没机会去想着你!”
“萧衔!”
唐翘脸色发白,一颗心拧地紧紧的,无法呼吸。
这样的屈辱顾南宁感同身受,他看了她一眼,尽力控制住自己的愤怒,扯起的嘴角透着一丝傲慢的微笑。
“那你最好能保持傲然的地位一辈子,否则,总有一,我会把她从你身边带走!
我不像你,只爱她的身体。对我来,漂亮的身体到处都是,想要,随手都能办到。
可是灵魂却不一样,翘翘的灵魂世间唯一,不管过多少年,都不会改变。
这就是你跟我的差别,想激我放弃?没用!”
“你找死!”
“有种你就一枪崩了我,只要不死,我势必跟你死磕到底!”
顾南宁有时跟唐翘很像,性子冲动不计后果,但他更优势的地方在毅力。
就比方晨跑,唐翘每每三分钟热度不能坚持,但他一跑能坚持十来年。
所以他这样,她完全相信。
因此她很紧张,几近祈求地看向萧衔,连声音都带着心翼翼:“萧衔,你不是要我再爱你一次么?我答应了,我愿意试试。别冲动好吗?”
为了顾南宁,她永远会放弃自己的底线。
萧衔被彻底激怒,一口气提在脑门,下也下不来,冲的他脑壳发昏,神志不清。
他举起手枪在顾南宁身边连打三枪,空寂的马路回荡着砰砰砰的回响,惊的唐翘抱着顾南宁颤抖尖剑
一腔怒火发泄完毕,萧衔惊奇地发现心情平静了许多,俯首瞥见两人相互拥抱依偎,阴沉的眼神愈加黑暗。
人在恐惧的环境总是本能地会选择最让她感到安全的人,顾南宁之于他就是最能给她信任给他安全感的那个人。
这种感觉,是他将她绑在身边永远也没法让她感觉到的,归根结底是她对他根本没有信任。
从这个层面上,他真的输的彻底。
他和顾南宁之于唐翘,一个是充满希望的使,一个是恐惧无边的恶魔。
而他很不幸,就是那个恶魔。
萧衔心生悲凉,千疮百孔的心像被打了无数的塞子,处处漏风。
再也没什么比这样的对比更让他清楚这段时间自己的自作多情有多可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