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妈妈不见了?”
唐翘的震惊只有两秒。实际上她对母亲的感情很特别。在她很的时候,感受到的妈妈是个很温柔很亲切的人。后来疯了以后,她见到妈妈清醒的机会并不那么多。
更多的是发病时的她,那种歇斯底里的疯吼,竭尽全力的挣扎,以及鸡飞狗跳的摔砸。
她还记得花瓶从楼上被砸到一楼碰撞出的声响还记得窗帘被明火点燃熊熊燃烧时她的可怖笑声还记得妹妹被她紧紧抱进怀里,拿着水果刀逼退他们的靠近。
她:“别过来,谁也不能伤害我的女儿。”
她听到她叫妹妹翘翘,她知道妈妈只爱她。
只是她的病情是不稳定的,总是将妹妹当作她,给她最好吃的最好玩的,带着她一起将花种埋在花园,抱着她一起荡秋千。
而她口中的翘翘,却只能躲在隐秘的角落里羡慕的看着一牵
母亲每年都会不定期的被送去医院治疗。可她,从未去过那些医院。
不是她不想,而是根本不知道在哪里。
秦韬也从来不带她去。她就像个局外人,被秦韬永远隔绝在一家三口之外。
只是有饭吃,有衣穿,有书读。
在外人眼里,他是疏忽照鼓父亲,殊不知她从未在他心底有过丝毫地位。
唐翘对妈妈的感情很复杂,跟她解释她才是翘翘,却总是被拒绝。她根本不信。
然后受了委屈,遇到了不公平的时候想平她怀里哭一场也没有机会。
更难过的是,她需要妈妈解救她的时候,她永远不在她身边。
“别装了,”秦韬怒吼的嗓子都嘶哑了,他在咳嗽的间隙对她:“你赶紧让他把人给我送回来,否则,我就将你扔到一个谁也找不到的地方,叫他着急上火!”
唐翘冷笑,用她来威胁萧衔,怕是打错了算盘。更何况,他也不可能跟这事有关。
“爸,不,”意识到自己口误,唐翘立刻改口:“秦先生,霍钧霆没有任何理由抢走母亲。请您冷静点,与其随便猜测,不如想想自己有什么仇家会寻仇?”
毕竟,那样更靠谱些。
秦韬打量她半晌,眼角的温度逐渐冰冷。“我就是拿到了监控才敢这么确定!”
“不可能,没有理由!”
“呵。”
秦韬眼神逐渐扭曲,他身后的保镖打开手机,平放在了唐翘眼前。
上面是一段监控,萧衔亲自背着一个女人离开了监控区。
那不是唐婉又是谁!
“妈妈!”
“证据确凿还抵赖什么?”秦韬冷哼,“没想到姓霍那子这么能耐,短短时间就能查到婉儿的行踪,还能打通我布置多年的人脉。抢我的人,他有种!你快跟他,让他把人还回来。否则,我让你好看!”
唐翘还沉浸在萧衔背着母亲的那个画面里,她想不通,萧衔将她带走究竟是什么目的?
惊喜?难道,这就是他给她准备的惊喜?
他想让她见见妈妈?
“秦先生,就算是霍钧霆带走了妈妈,那又如何?他是她的女婿,是我的老公,请母亲回家住一段时间,难道也不行吗?”
“当然不行!”秦韬发了疯,用拐杖打落了桌面上的水晶杯,面目狰狞,“婉儿是我一个饶,谁也不能带走她!”
见识过他对母亲的包容宠溺,却从没想到他对母亲的感情如此疯狂。
唐翘被震惊到了。
“她是你太太,谁也抢不走,”唐翘终于找到了自己的声音,“但她也是我妈妈,我不会害她。这样,你放了我,我去找他。见过妈妈以后,我就让他将母亲还你。”
秦韬的怒气难消,“我跟你一起去,我要亲自接她回来!”
实在不理解他的固执,唐翘冷静了一下,心想还是先离开这里,找到萧衔再。另外,她突然从宴会中离开,顾轻轻她们一直找不到她一定会很着急。
于是唐翘便松口答应,“那先松开我。”
她的话音刚落,门口就传来了异响。
包厢的门被人从外面打开,萧衔潇洒的撂倒两个保镖出现在她面前。
“姓秦的,我不过是请丈母娘去住一段时间,你紧张什么?不是跟你打过招呼吗?”
“我记得我并没有答应你。”
秦韬握着拐杖的手不禁因用力泛白,他盯着他如死敌:“即便是答应,一切也该由我来安排。”
话如此没错,但萧衔哪是受人钳制的主,他勾唇轻笑,偏过头,嘴角弯出浅浅的弧度,“十亿的资金不要了?如果是,我现在就撤资。”
“你……”
这笔资金简直就像封喉的刀,将他所有愤怒都割裂留在了心底。
秦氏刚刚因霍氏的注资得到重生,一旦撤资,后果不堪设想。
他深吸几口气,终于平缓了心情,“记住你们过的,一定要将她完好的还给我!”
唐翘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震惊,看着他从勃然大怒到疯狂,到无能为力地威胁,始终逃不过对母亲的在乎。她好像第一次认识到这个男人对母亲的偏执。
她手腕上的胶带被萧衔一一剥下,来不及考虑这事里面的蹊跷,一刻也不停地盯着秦韬审视。那眼神好像一把利刃,想要将他从外到里破个彻底,他对母亲究竟是怎样一种感情?
为何她发疯多年,他对她始终如一?
“没事吧,”她被萧衔带出了包厢,被他拥在怀里,“本来是想给你一个惊喜,谁料到这个老混蛋胆敢绑架你!要不是我及时将你母亲藏起来,今晚你就不一定能见到她了?”
“你怎么知道我想见她?”
“这还用?你在这世上就他们几个亲人了,就算你们之间有再多仇恨也不会忘记,血缘关系断不掉的。再,我知道你想她。在剧组看到你跟长辈们聊就知道,你会不经意间在她们身上寻找温暖。这是原生家庭带给你的遗憾,你一直都在默默向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