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丑奴小心翼翼回答:“回王爷,婢子本不配在齐王府当差,只因婢子有个在府里净房当差的同乡病死了,婢子才顶上去。白日里,是万万不敢出净房的,更别说在各房走动!齐王临行时,管家突然找来,让婢子随行……若非如此,婢子万不敢污了王爷的眼。”
“原来如此!”慕瑾夜眼神突然变的凌厉,“你想做本王的妾?”
“婢子万死不敢!”丑婢头磕的咚咚作响。
慕瑾夜站起来,“既然齐王将你送给了本王,你便留下来伺候,本王给你取个名字——‘月见’,莫羡逐春意,孤芳慰月魂。”
“多谢……王爷赐名!”月见内心感动,说话都在颤抖。她虽不知这个名字的意思,但她总算是有了个名字。还得了个这么好的差事。
“但是……”慕瑾夜话锋一转,“多做事少说话,该知道的谨记心里,不该知道的别自作聪明!不然,别怪本王翻脸无情!”
月见谨慎道:“婢子明白!”
“你先下去休息!让陈大宝进来伺候!”
“是!”
月见缓缓站起来,跪了一夜,膝盖酸麻。但她不敢表现出来一丝痛楚,低头退了出去。
“爷,这个婢女……可靠吗?”陈大宝担忧道,“该不会是齐王派来的细作吧!”
“她脸上的胎记并未作假,应是自小就有!齐王若想派细作,定会选个倾城绝色的美人!断不会是在净房当差的丑婢!”
窗外的雨依然没有停歇,慕瑾夜闭上双眼。脑海里便是那个娇小的身影,一个人在雨中艰难地拉着驴车……
她从来都不知道爱惜自己的身体……
“你这懒驴,快走啊!”宋乔安使劲拉着绳子,可驴子就是不走。僵持几个回合下来,耽误了不少时辰。
眼看着馒头就要凉了,她拿出荆条,狠狠抽了驴子一下,驴子依旧不走!
狠了狠心,她连续抽几下,驴子吃痛,扬蹄跑起来。
宋乔安猝不及防被绊倒在地,泥水溅了一脸,斗笠也掉落一旁,身上的衣服被泥水湿透了。
情不自禁爆了句粗,她却顾不上骂了,赶紧爬起来,去拉住那奔跑的驴。
到了集上,雨停了。
宋乔安在旁边的积水潭里洗了脚,把鞋穿上。也顾不得身上的衣服干没干,套上外衣,便打开笼屉开始吆喝……
等馒头卖完,身上的衣服也干了,抬头望去,一道彩虹横亘在湛蓝的天空。
她微微一笑,将今天的收入装进钱袋,系在腰间。
原来,没有慕瑾夜,这日子依然美好!
雨后阳光明媚,宋乔安回来的路上心情大好。可刚到家门,便一头栽倒,晕了过去。
乔氏慌了神,赶紧下山找宋老大,宋老大赶着车去请来了李郎中。
李郎中把了脉,“风寒发热,急火攻心!关键还是劳累过度导致血气不足引起晕厥!”而后叹了口气,“要好好调养才是!好在身体底子好,换做旁人,恐怕一病不起!”
乔氏诺诺应着,泪眼模糊。这些日子宋乔安的确挣了些钱,可那都是血汗钱。她知道她每天早上起来,手臂都是酸麻的。如今,一个人出摊,一个人收摊,再加上慕瑾夜逃婚的事,多多少少对她有些打击。身累加心伤,终于撑不住病倒了!
宋乔安病的迷迷糊糊,她梦到了外公,梦到了香菜,梦到了那片五颜六色的农场。
她还梦到了慕瑾夜,他穿着红色喜袍,张开双臂拥抱她,抱得她喘不过去。她奋力挣扎,却动不了……
猛然惊醒过来,原来在她潜意识里,慕瑾夜对她伤害这么深,以至于梦到他都是个噩梦。
空气中传来淡淡的药味,即便生病后她嗅觉不太灵敏,却依然闻得到。
窗户透进来强光,可见外面日头毒辣。
宋乔安觉得四肢无力,扶着墙走出房门。
乔氏正在煎药,见她出来,忙上前扶住,“安儿,你醒了?快回去躺着,一会把药喝了!”
宋乔安只觉得头晕眼花,“娘,什么时辰了,我该去和面了!”
“还和啥面啊!”乔氏将宋乔安扶回屋内,“你都睡了一天一夜,水米未进!娘熬了粥,先喝点粥再喝药!”
一天一夜?宋乔安叹口气,又少了一天的进项。
如今她只觉得挣钱是最开心的事,将自己辛苦做出来的食物换成钱,哪怕不多,她也觉得很有成就感!
心理学家研究表明:数钱能使人心情愉悦,还能镇痛!如今看来,果然如此,宋乔安觉得只要自己兜里有银子,所有的事都不是事!
可她这一病,又花去不少钱,想想都心痛,只希望自己快快好起来。
今日,宋明凤回门,宋家院子里很是热闹。
虽然村里人都认识张桓卿,但还是有很多人来看宋家这个新姑爷。
小孩子们趴在门边,等着新人赏些零嘴。
宋婆子身子不好,下不得床,刘氏也没去喊她。
宋老三好歹是岳丈,也难得的出了书房,除了胡子拉碴,倒还收拾的干净。
刘氏赶紧将张家带来的大包小包回门礼捡回屋里,将看热闹的人都哄走。
宋老三和张桓卿在正厅闲聊,自然半句不离之乎者也,相互客套,全是文人的酸腐味。
宋明凤听不明白,便去帮刘氏准备饭菜。
“怎么样?那张三郎对你如何?”刘氏一边择菜一边问道。
宋明凤脸颊染上一片微红,“不就……不就那样嘛!”
刘氏暗笑,“我说过,那张三郎血气方刚的,又不是和尚!这尝了甜头的,就再难戒掉了!你也争气些,早点生了儿子,往后,你在那家的地位就稳了!”
随后凑近宋明凤耳旁如此这般教授一遍。
宋明凤越发臊的慌,“娘!这青天白日的,你说啥呢?”
“这时候还害什么臊?你就听娘的,这么做,保管生儿子!”
宋明凤红着脸嗔怪一句,却暗暗将刘氏的话记在心里。
正厅里翁婿俩客套完后,此时干坐着,似乎再找不到话讲。
张桓卿起身行礼,“这屋子有些闷热,小婿去外面走走!”
宋老三自觉没趣,也回了自己的书房。
天气暑热,外面的蝉叫声让人更觉烦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