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小软纳闷:这三人一看就不是善茬,不是哪山的土匪就是哪路的盗贼,找昨天的青袍男做什么?
有一点她肯定,他们找“池慕寒”绝对没有好事。
赫然间,她想到“池慕寒”临走时告诫自己不要跟任何人说见过自己。会不会就是为了摆脱这三人。
难道他得罪了这仨彪形大汉,怕被寻仇?
想了一上午,她感觉头昏眼花,腹中饥饿。起身看了一眼死老虎,心中打起主意,该吃哪儿呢?
昨天她之所以吃腿就是为了自己扭伤的脚,毕竟吃哪儿补哪儿吗?
难不成今天要吃老虎脑袋?
那小软嫌恶地看了眼虎头,感到恶心,就从别得地方割了块肉烤熟吃了。
吃了两天虎肉,脚也好利索了。那小软看着虎肉相连,残缺不全的尸骸说:“别看你想吃我结果被我反吃,我还是决定埋了你,不让你暴尸荒野。所以这份大恩大德你要没齿难忘,一定保佑我找到池慕寒。”
之后,她将尸身掩埋,朝山下走去。
约莫快到申牌十分,就见山林中烟尘滚滚,车马嶙辘。人群看穿着像是北周的公差。
那小软忙跑了过去,问:“你们是什么人?”
官差反问她:“你又是什么人?”
那小软昂首说道:“我是北周国静安公主那小软。”
官差一惊:“您真是公主?”
“那还有假?”
官差转身去附近的轩车处,半晌,一位身着紫蟒袍的男人走了过来,竟然是南阳王世子那珠。
那小软一惊:“世子殿下,你怎么来这儿了?”
那珠答道:“我是奉皇命去楚疆郡办理公事的。”
楚疆郡是北周和南楚交界地带,在南楚国陷入内乱后一直比较太平,但最近却突然出现许多难民。
打听之下才听说是与楚疆郡相邻的南楚六盘州出了内斗。六盘州刺史不知怎么得罪了冷子虚,要将他赐死。
刺史心中不屑。我一介手握重兵的刺史你居然敢把我赐死?你若是再敢谋图赐死本刺史,本刺史就带人把你刺死。
他把自己的想法写成信送到都城,成功地把冷子虚弄迷糊了,回信说道:“你想咋滴?”
刺史写信说:“咱俩能动手就别吵吵!”
冷子虚写信说:“行。”
刺史写信说:“谁怕谁啊!”
信使说:“你俩给我少说点儿片儿汤话。”
那珠将这些事情告诉了那小软,说道:“陛下觉得六盘州刺史可能要造反,或许可以拉拢,便让我前去调查。”
那小软听罢,想了一阵儿问:“在南楚送快递很辛苦吧?”
那珠:“……”
那小软说:“万一那刺史是假造反懵你过去,你不是会死的很惨吗?”
那珠诚然道:“这种事情陛下过去都是让四皇子去做的,只是他现在要负责找你,这是陛下给那玑下的死命令,如果找不到你,他只怕会性命不保。”
那小软一惊:“不行,我得赶紧回京了。”
那珠拉住她,安然说道:“不必这样,我会派人给陛下送口信,说已经找到你了。这样就可以给四皇子解围了,你还是跟我去楚疆郡吧!反正也不远了。”
那小软惊讶:“原来我都快跑到南楚啦?”
那珠点头:“你现在距离北周都城路途遥远,山凶水恶,现在只身返回去很危险。”
那小软“嗯”了声,跟着问道:“那天刺杀我的案子陛下是如何了结的?他是怎么处罚大将军府的?”
那珠说:“据我所知,大将军池吟风并没有参与对你的刺杀,这一切都是池老夫人一手策划的。她见事败,饮了鹤顶红自尽了。她临死前写了遗书,坦白一切都是自己所为,与池家无关。所以陛下并没有抓池吟风夫妇和卫夫人及池莫离,但肖家却满族都要被流放到塞外。”
那小软听了稍感心安,池家是否会因此遭劫难是她最关心的。
不过,吉日格勒曾告诉她自己那天因为听到她和池慕寒的谈话,所以才铤而走险刺杀那小软的。所以,池老夫人也有杀害池慕寒的可能性。
她遂问道:“那池老夫人有没有说池慕寒的消息?她杀没杀池慕寒?”
那珠道:“陛下派兵去大将军府时池老夫人已经死了,他也是从遗书上得知事情的原委。但在遗书上池老夫人对池慕寒却只字未提。”
那小软感到忐忑不安。昨天救自己的青袍男子看眉目十有八九就是池慕寒,但他到底是不是池慕寒自己不敢确定。
如今,池老夫人对池慕寒并未提及只言片语,让池慕寒的踪迹变得越来越扑朔迷离了。
那小软跟随那珠率领的队伍一路朝南走去,途中她脑海里一直在想着昨天救自己的人是不是池慕寒的问题,也没再跟那珠说什么话。
山路很难走,须时而束马悬车,慎小行进。走了十来天方才进入楚疆郡的地界。
队伍突然变得整肃警敏起来,那珠说道:“楚疆郡民风彪悍,小软,你要小心些。”
那小软不以为然:“我去过北郡,那里也是封疆屯军的地方,除了遇到了一回刺杀以外没什么危险的?”
“那还算不上危险?”那珠摇着头感慨,这小公主心也太大了。
“楚疆郡不比北郡,长城以外如今安全,但楚疆郡却紧挨着南楚,鱼龙混杂,乃是不测之渊,须臾不可怠慢。”
那小软没有接他的话,而是一脸的惝恍失意。因为北郡的那次刺杀是大将军府干的,所以又让她想到了池慕寒。
在川流不息的人群中车队摇摇缓行,在城门口前停了下来。
那珠走下轩车仰头凝望着城门上的“楚疆郡”三个红字,那是他父亲南阳王亲自朱提的。他保持着仰望的姿势凝然不动,面颊苍白,似隐藏着一股深邃的沧桑和悲凉。
“二哥,你怎么了?”
因为那珠是南阳王次子,所以那小软称呼他叫二哥。
那珠唇色惨白,听了那小软的话才挂起一丝浅淡的微笑。他说道:“楚疆郡的这座城池其实就是我父亲南阳王建造的,我对这里非常熟悉,所以触景生情。”
那小软点头道:“原来如此,陛下就是因为你了解这里才派你来楚疆郡调查的吧?”
那珠摇头:“是我自己向陛下提议要来的。陛下带我恩重如山,如今七皇子被囚禁,他的母亲沈贵妃被陛下赐死,他们在朝廷里的势力几乎都被剪除关押,所以陛下身边能用的人便更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