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娘娘忧心忡忡,那玑为何这时候跑来?他刚刚吃了败仗,皇上正在气头上,没有召见他已经算是手下留情,莫大的恩慈了。他居然主动过来勾陛下的心火,不是找死吗?
她柔声劝慰道:“陛下,四皇子这次虽然吃了亏,但他毕竟是第一次带兵出征。正所谓人有失手马有失蹄,既然他诚心实意认识到了错误,陛下就不要责怪他了。”
皇上却突然狠狠拍了下龙椅,怒道:“朕本无责罚那玑的意思。可他现在做的事情分明是下最恶毒,最居心不良的人才能干出来的啊!那玑他知道软刚刚回宫,朕和诸爱卿都在喜悦之中,他却突然跑来请罪,谁人看不出来他是打算借此机会让朕恕了他,狼子野心何其毒也。张公公,你去通知宫里所有的人不许任何人跟那玑一句话,御书房里的人也不可以。就让他那么跪着,朕要看看这样心肠歹毒的人戏究竟能演多久?”
陛下突然的震怒让众人无不惊讶,梅娘娘心下哀叹了声,也低下头不语了,气氛一时变得非常淡冷。
那软略思片刻,觉得皇上的话太过严苛。谁都知道陛下对四哥有先性的偏见,况且四哥此番失利又不是他的责任。这么多年来他就像个黯然的受气包一样,不管遇到什么事情结果都是吃亏,可陛下偏偏陛下还给他委屈受。
她明白那玑此番是冤枉的,自己又知道事情憋着不太过郁闷。虽然那玑曾提醒她即便了皇上仍会大概率地偏向太子,但她仍选择将情况挑明。
“皇叔,其实四哥这次讨伐南楚失利是因为着了别饶道儿。”那软语气郑重地对皇上:“是,是太子派人偷了四哥的虎符,然后又私下命令四哥的手下将领都不听从他的。四哥又想快些击败南楚,就带着自己的亲兵孤军奋战,最后才寡不敌众的。”
皇上对于自己三个儿子之间的勾心斗角,互相拆台的事情非常了然于胸。他的一生波澜老成,早已看透了世态人心,明白人人皆为利往的道理,发生这些事情也都是不可避免的。所以,他对此表面上对此看得很寡淡。
而对于那玑的失利,他自然也怀疑过跟那瑧有关,如今听那软这样一已经完全认可了这点。他心中盘算着,但盘算的内容却跟那软关心的毫无半点关系。
陛下想,如果那玑的那些手下真的被太子策反凉是一件好事,明太子深得人心,北周江山必然稳固无疑,且那瑧此番对南楚作战本就占据时,如今人和所向定会打破南楚。
他如今已经风烛残年,最期盼的就是南楚未来的时局安稳。那瑧虽是太子,但皇上很清楚他的那两把刷子,身上又无功劳,所以此番对南楚作战,他思来想去最后还是让那玑带兵出征,就是怕那瑧去会坏事。
然而,让他没料到的是那瑧居然玩儿了一招阴谋诡计,不仅偷走了那玑的虎符还釜底抽薪让那玑的手下全部叛变。这明太子有长进啊!
想到这里,皇上心中喜不自胜,甚至嘴角都露出了笑意,看的那软一脸莫名其妙。
皇上看着那软,含笑着问:“你的这些,是亲眼所见啊,还是听谁的?”
那软昂然答道:“是四哥告诉我的。”
池慕寒等人听了无不心中一揪。
公主,你这是救四皇子还是害四皇子啊?
皇上哈哈一笑,表示:“这就不算数了。你只知道那瑧会陷害那玑,不定是那玑自己打了败仗为了找理由诬陷那瑧背锅呢!”
那软又道:“我有证据。太子手底下有位绝世大盗贼,是个矮人叫夜孤星的,人称黑月大盗。太子派他偷过好多东西,虎符一定是他偷走的。还有云光寺的佛宝夜明珠,太虚观的长白山人参……”
池慕寒吓得连忙拉住那软袖口,猛给她使着眼色,暗咐:再连你都得给装进去,夜明珠和人参可都是捅破的大案子,你出来可是要大大得罪太子的。
他对陛下道:“四殿下的虎符或许不是太子偷的,但他手下的那些将领临阵倒戈必然跟太子有关。因为普下只有两个人能做到这一点,一位是陛下,再就是太子了。陛下自然不会,至于太子嘛,既有动机又有能力这样做。”
“所以你怀疑是太子在暗中拆那玑的台?”皇上冷冷一嗤:“你们两个毛孩子懂什么?治军靠的是聚拢人心,靠的是将军的个人魅力,背景和过去的战功。这些那玑都没有,他笼络不住人心手下的人自然不服他,反叛他也不是没有道理的。一个两个将军造反,那是手下的问题,但全体将军都不听号令那就是那玑的责任了,他失了军心还带什么兵?有什么资格在这里哭诉冤枉,先看两年兵书再吧!”
那亲王自然明白皇上的心思,道:“陛下的话晓以利害,那玑若能领悟自才能必不挠北,你们还年轻不懂时局之事应皮里阳秋不可尽数言表。”
那软一脸懵逼。
爹,咱能人话不?
御书房外的雪越下越大,纷纷扬扬地荡洒在粉墙楼阁的琉璃瓦上,宫中的殿宇一片素裹。
皇上透过窗棂安详地看着疏疏的雪片,道:“梅花万里外,雪片一冬深。今年的雪下的好大啊!”
房内的众人都心,是啊!雪这般大您就没考虑到宫苑里还跪着位皇子吗?
但皇上却自顾欣赏优雅恬静的雪景,似乎已经将那玑的事儿遗忘掉了。
“张公公,去给朕泡杯雪片茶来。”他吩咐,又开怀地畅快道:“农谚得好,瑞雪兆丰年。今年的冬至节一定要办得隆重一些,最好让京城里面各位王公贵族的府邸,甚至各家各户的百姓都张灯结彩。庆祝太子凯旋,庆祝公主回家。”
房间内的众人都纷纷附和着,觉得冬至节冲喜确实是个好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