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着晃了晃手中的墨玉,以示炫耀。
池慕寒心中感喟,没想到吕冲死得这么惨!如果让那软知道了,她不知道得有多伤心!
胡桃却不给他感怀的时间,追诘道:“哎,池慕寒有你漂亮没有?”
池慕寒没回答她,而是反问:“你是如何知道北周太子那瑧身份秘密的事情?”
胡桃冷哼了一声:“不回答我的问题,还向我提问。你到底有没有把我当你主人啊?”
主人?
池慕寒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我啥时候签的卖身契啊?
他冷嗤一声:“你们当公主的是不是都这样霸道?”
胡桃一愣:“你们?”
池慕寒冷道:“我可没工夫跟你胡闹了。池慕寒就在北周,你自己去找吧?”
他可决不能暴露自己就是池慕寒的身份,于是打算引导这位南楚的宣婧公主离开自己。他觉得胡桃跟那软的脾气差不多,估计智商等级也雷同,应该会很好骗。
胡桃问他:“你要去哪儿啊?”
池慕寒想想:“伽毗寺。”
“哦,你要去我们南楚啊?”
池慕寒讥诽道:“公主,你们南楚没邸报吗?还是你不识字?伽毗寺分明已经被北周占领了好不好?”
“那又能怎样?”胡桃无所谓道:“反正我只知道我是南楚的宣婧公主,我吃的,用的还跟过去一个待遇,南楚打没打败仗跟我有什么关系?”
她“嘁”了声,似乎对此毫无兴趣。但脸色却变得愈加怪异起来,:“你池慕寒在北周,他在北周什么地方?”
池慕寒道:“自然在他家里啦!”
胡桃嘴角微翘,冷着语气:“你这话的肯定不假。但我总觉得你在故意骗我,因为我有预感,你就是池慕寒。
她的眸光仿佛开了刃般锋利,看得池慕寒心里一跳一跳的。
他觉得自己有些轻敌,便冷笑着:“适才好像听你还提醒我不要让我想歪,又你有未婚夫,怎么转来转去又转到我这儿了?”
胡桃细眉轻挑了下,道:“我的可是预感,又没你真是池慕寒,你别想歪了。还有,你叫什么名字你得告诉我。”
池慕寒最怕她这么问,当下变了脸色:“我凭什么要告诉你?”
胡桃诧异:“身为你的主人连你叫什么名字都不能知道吗?你还讲不讲理了?”
池慕寒简直不要气爆,嗔怒:“什么主人,分明是你自封的好不好?弄得我稀里糊涂的差点被你绕进去。”
胡桃高傲地:“在南楚想当我奴隶的人可有的是啊……”
池慕寒愤懑地打断她:“可这是在北周。”
胡桃奇怪地嘟囔着:“这儿不是泽花国吗?”
池慕寒懒得理她,更加不敢逗留,快马加鞭就往前奔。
胡桃见他有逃跑的节奏,急急地就追,结果见对方一路不停,甚至不言语,猜测他定是想甩掉自己,不由得心头恼怒起来。一路竟直接追到了莲花山。
诚然,池慕寒的确有甩掉胡桃的想法,但那也只是想想而已。事实上,以他胯下坐骑的速度,就是再长两条腿也跑不过胡桃那匹千里良驹。
因为想抢回在优婆山耽搁的时间,池慕寒一路不歇,连跑了三三夜,累得疲惫不堪。马也是早已经两股战战,气喘吁吁,加上山路坎坷难行,大大散落着无数嶙峋怪石,池慕寒遂决定先将马栓好再徒步上山。
此时,仍是夤夜时分,阴沉沉的幕茫茫无际,波云平静,万俱寂。
胡桃拽着马缰绳嗔怪道:“喂,你真那么讨厌我,连跑了三想甩掉我啊?”
池慕寒忽然对她产生了莫名的佩服,拗不过她的纠缠,:“我来这里是要办一件重要的事情。”
“什么事儿?”
“找一个人。”
胡桃认真地摇头:“这里不会有人。”
池慕寒见她一脸自信,蹙眉问道:“你怎么知道的?”
胡桃摸着千里马光滑的皮毛,眼眸忽而闪亮着反问:“你知道伽毗寺是怎么变成荒寺的吗?”
池慕寒摇了摇头。对于伽毗寺的了解,他全然来源于那软跟他的关于祝少融中毒的经过。只知道伽毗寺是座荒寺,根本没人踏足,所以南楚七皇子才联手祝少尤选择在这里偷偷地打造兵器,至于伽毗寺本身的历史却不甚了解。
胡桃眼神中甩出一抹神秘,解释:“听这座寺庙是被我父皇派兵剿灭的,只是那时候还没有我,具体的不太清楚。好像是这里的住持贪财,他手里有一颗绝世无双的夜明珠可以治疗百病,而我父皇正巧需要,住持死活不卖,我父皇一怒之下就灭了这座庙。”
池慕寒摇头,难以置信道:“全寺上下一个都没留?你父皇的手段也狠了些吧?”
胡桃反驳道:“你怎么不讥讽那老住持是守财奴呢?佛家有云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他连这点都做不到,又怎能怪我父皇下手狠毒?”
池慕寒不再争辩,淡淡地“嗯”了声,朝山上走去。
胡桃又叫住他:“哎,哎,这里可闹鬼啊!”
池慕寒知道南疆二世子祝少尤私造兵器时就打着这个旗号,装神弄鬼地散播封建迷信去吓唬附近的百姓,以免自己的勾当泄露。
他:“那不过是有人为了达到自己的目的故弄玄虚而已。”
胡桃正儿八经地:“不是,不是。听我父皇为了埋葬那些被杀了和尚在附近修了一片很大的坟场,一到晚上就万怨嚎叫百鬼哭,可怕极了。传人在晚上进去会被恶灵纠缠住,再也走不出来了。”
池慕寒见她一副煞有介事的样子,笑道:“好啊,既然这样你最好别跟来。”
胡桃:……
我好心提醒,却被你当成驴肝肺,还要赶我走!
她气急败坏,暗中腹诽着池慕寒。抬头一看乌云满,夜风拂篁,凛凛地吹得人心悸。四周不时地传来夜枭怪啼,给这死气沉沉的树林凝萃出一层鬼蜮的气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