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小姐,南先生,谢谢你们,这段时间,可能就要麻烦你们了,等安安身上的伤好了,我再带她回去,工作那边——”刘苏玲上扬的嘴角带着一丝苦涩,“我会安排好的。”
凉意微微一笑,目送她们离开。
“那女孩……叫傅安?”等她们离开后,南浔才开口。
凉意垂眸,眼里晦暗不明,随口应了一声,便算是回答了。
“真巧。”
凉意往屋里走的脚步顿了顿,偏头看向他,“怎么?”
南浔抬起头,又换上了一张笑脸,“你可能不知道,我原名也姓傅。”
南浔边说,手上帮她倒了一杯水,递给她,“南浔是我的艺名,我的原名……”
他话说到一半,凉意接过水放唇边的动作也顿了一下。
南浔动了动唇,也不知道是说还是不说,凉意了然,“没关系,我去和安安交代几句,然后该回学校了。”
“那什么……”南浔又叫住了她,随即有些难为情,“我真的答应过你,要让那个小朋友住我家?”
可问题是他怎么不知道?!
“嗯,有问题?”
凉意眼皮都不带抬一下,双手随意插入口袋,明明还是不咸不淡的语气,南浔却莫名听出“你敢否认一句试试”的胁迫感。
“没,没问题,就是我等下也要出门,总不能丢下她一个小朋友在这里吧?”南浔干笑。
一旁的保姆听见了,赶紧接话,“少爷您放心,这儿交给我没问题!”
南浔脸上的笑容一僵,谁真的担心这有没有什么问题了,他是想要甩掉这个问题,看不出来吗?
凉意瞥了他一眼,往客房走去,一边还很贴心地提醒了一句,“你昨天蓄意杀人那事你说你自己会解决,我就不多插手了,但看你记性不大好,还是提醒你一下。”
“砰。”
房门关上,留下被一道天雷劈僵的南浔。
沃特法克!
蓄意杀人?!
他???
房间,傅安坐在床上,垂着头,一声不吭。
“你现在这里住着,我有空回来看你,有什么事可以跟外面的哥哥说。”
凉意停顿一下,看着她紧紧牵着自己的衣脚,伸手分开,“你这次撒谎,我不说你什么,下不为例。”
“姐姐是不要我了吗?”傅安一开口,眼泪就掉下来了。
凉意看了眼桌上的卫生纸,抽出两张,“傅安,你已经年满十六岁了,从法律上来讲,属于完全行为能力人。”
傅安抬头,任由泪水划过脸颊,“既然姐姐不要我了,当初为什么又要救我!”
凉意沉默。
“你们都是这样,那个女人把我生下来就给那个男人打骂的!现在那个男人好不容易要把我打死了,你又要把我救下来再丢掉!”
十多年的积怨就在这一刻爆发。
看着与之前唯唯诺诺小心翼翼截然不同的她,凉意抿了抿唇,“我没有抛弃你,只是这是你目前最安全的地方了。”
傅安双眼通红,哭得声音都哑了,仿佛在手被松开的那一刹,她所能依靠的一切都崩塌了。
凉意看了眼时间,不早了。
“你好好休息。”
说罢,她转身离开。
傅安双目无神,呆滞了许久,久到听到大门关起的声音,她才好像受到了什么刺激,一把把被子掀开。
“姐姐,姐姐,姐姐你别走……”
身上的伤口再度撕裂,鲜血浸湿了纱布,疼得她直生生又摔倒了地上,带着床边的杂物一同发出巨大的声响。
南浔被吓了一跳,赶紧跑过来看情况,这一看,头都大了。
“姐姐——!姐姐你别丢下安安一个人,安安知道错了!”
哪怕是摔得遍体鳞伤,也要去找她。
这是傅安带给他的最大冲击。
南浔赶紧跑过去,半蹲在地上要把她扶起,“你在干嘛啊,伤口又出血了你没看见吗?”
“姐姐——姐姐——!”
“她已经走了,你就不能安分点……”
“阿姐——!!!”
“你——”
南浔脑袋不知怎么的突然一懵,脑海里一瞬间似乎涌起了一大堆不属于他的记忆,有欢笑,有尖叫,有哀嚎,也有鲜血……
大白天的……也会做梦吗?!
“别吵了!”
漠然不带一丝感情的声音响起,傅安只感觉自己身体像是突然坠入冰窖一般,硬生生打了个寒颤。
她瞪大眼睛,又猛地往后爬,像是在躲避什么洪水猛兽一般,死死看着眼前的这个男人。
潮水褪去,他的眼中渐渐恢复了清明,看着恐惧得忍不住发抖的傅安,南浔只当她是独自伤心着呢,默默在心里又叹了一口气,“姑奶奶,我先扶您上床,再让医生给您把伤口弄下,你这个样子你那姐姐不就白救你了吗?”
傅安就像是一个提线木偶,失去了神智,麻木地被扶好在床上,等他一脸心累的再跑出去给家庭医生打电话,才看着房门,独自喃喃,“你是谁,刚刚——你到底是谁……”
……
“阿姐——!!!”
凉意一下没注意,差点被绊倒,等把路上的石子踢开,才回身看了一眼。
她刚刚怎么好像听到有人在叫她?
“我觉得这就是我人生中最大的耻辱!再说了,我要是真是gay,我也不会看上王乐汀那厮啊!”
宋暮的声音从手机传来,凉意回过神,继续往前走。
“你刚刚说的街舞表演是什么,是什么综艺节目?”她问。
“不是不是,就是学校迎新晚会,你之前没听说过吧,我给你讲介绍一下,就是……”
“我知道,”凉意开口打断,低头看了眼自己的右脚,“我跳不了,你去了就行。”
那头似乎愣了一下,正好出租车来了,凉意拉开车门坐了上去。
“你身体不舒服?感冒了?今天早上还好好的啊?有没有去医院看看,我已经下课了,你在哪,我过来接你。”
那边窸窸窣窣一阵,凉意出声,“不用。”
他只顾自说,“新生晚会还有大半个月,我们街舞社的成员都是有底子的,而且已经开始排练了,到时只要能腾出一个星期合作联系一下就没问题的,你……”
“宋暮,我说了,我跳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