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子墨被一道道雷霆劈出雷狱,宛如他当年在天柱山被劈上仙界一般。
好不容易在外面喘口气,忽然有人拍了一下他肩膀,赵子墨立刻祭出宝剑,准备拼命。
这是他耳边却传来薛灵子的声音:“你从哪出来的?我正要去看你。”
赵子墨扭头一瞧,果然是他,这才收了宝剑说道:“你吓死我了,我越狱了。”
薛灵子惊道:“你越什么狱?眼看减刑书就下来了。”
赵子墨疑惑道:“什么减刑书?”
薛灵子道:“当然你囚禁百世的减刑书,雷州都传遍了,惊芒真人手下操作失误,挂雷旗召来毕方,导致万仞雷山罪仙死伤无数,还死了不少雷仙,听说要不是你出手杀了毕方,在场人都得死。”
赵子墨摆手道:“不是我……咦?外面说是我杀的?”
薛灵子点头道:“传得有鼻子有眼儿,说你操纵什么剑,一剑把那鸟捅穿了。”
赵子墨心道:这必是惊芒真人想甩了干系,七杀真君被囚于此二十多年毫无消息,天庭肯定又压了真仙舆论。
随即他点头道:“不错,是我杀的毕方。”
薛灵子笑道:“早这么说不就得了,走走走,我给你作证,就说你是从雷山上摔下来的,回去减个刑,好早日见你道侣。”
赵子墨摇头道:“我一天都不想等了,老薛,帮我个忙,送我去天庭,我要去救子姗。”
薛灵子肃容道:“赵子墨,冷静点,你怎么救?那是天庭!”
赵子墨道:“知道,正因为知道才要马上去救她,她被抽完仙骨还要打入轮回,迟了就糟了。”
薛灵子嘶的一声,说道:“这么狠!龙皇看来恨极了她,你打算怎么救?天庭只有南天门一个入口,从南天门到天刑台还要经过善恶司,九天应雷天尊灭你易如反掌。”
赵子墨摇头道:“先过去再说,变数太多了,你有没有法子送我上去?”
薛灵子道:“办法不是没有,只是现在不行。”
赵子墨问道:“什么时候行?”
薛灵子道:“我薛家有秘密通道,可以直达南天门,只是当下我薛家举办丹会,仙多眼杂的不好办。”
赵子墨道:“仙多正好行事,我乔装打扮一下,你把我送到南天门就行,别的不用你管了。”
薛灵子看着赵子墨半晌,说道:“你下定决心了?劫囚的罪可就不止天雷击魂这么简单了,魂飞魄散都算轻的。”
赵子墨道:“有人给我遮掩,说我死在雷山了,我有几天时间可以争取,别磨蹭了快走吧!”
薛灵子叹道:“好吧,你跟我来。”
赵子墨从包中取出一个带兜帽的斗篷,披在身上,跟着薛灵子来到薛家。
薛家不愧为雷州修仙名门,家族院落之大竟不亚于金刚门。眼下正值丹会期间,进进出出的仙人更是摩肩擦踵,赵子墨将兜帽朝头上一罩,跟着薛灵子便朝大门里走去。
有护卫伸手一拦,薛灵子摆手道:“我带来的。”
护卫听见赶忙撤了手,笑道:“三爷带来的自然不用邀请函,您里面请。”
赵子墨道:“你跟家里面子还挺大。”
薛灵子道:“咱薛老三的手段不是你可以想象的。”
赵子墨道:“行,三爷赶紧带路。”
正说着带路,忽听旁边一个贱声说道:“你不是在雷狱服刑吗?来此何干?”
赵子墨做梦都忘不了薛守义这个哔声,但此时却不是翻脸的时候,拱手道:“薛公子,在下被毕方所伤,保外就医找三爷治病。”
薛灵子道:“不错,他身上有伤,和惊芒打过招呼,是我将他接出来的。”
薛守义冷笑道:“三叔,是真的?你可别连累我薛家。”
薛灵子道:“这没你的事,有干系我自担了。”
薛守义道:“既然如此,我记得赵仙友在北天说过,要炼死我来着。相请不如偶遇,我们比上一场怎么样?”
赵子墨低头道:“薛公子大才,我不是对手,我认输。身上伤口疼得厉害,还请薛公子大人大量,放我一条生路。”
薛守义仰天大笑,说道:“当初你可不是这么说的,是谁信誓旦旦要斩我来着?是谁给我刮了头皮来着!今天咱就比一比,我倒要瞧瞧你有多大能耐!”
薛灵子道:“他身上有伤,比什么比,你赶紧忙你的去。”
薛守义眼神一凝,低声说道:“他怕不是保外就医,是自己跑出来的吧!”
薛灵子激灵一下,赶紧压低声音道:“他可进了薛家大门了,你要乱说薛家可都得遭殃。”
薛守义冷笑道:“刚才你可还说有事你担着。”
薛灵子道:“他保外就医我能担,你嘴上有点把门的。”
薛守义道:“有把门的容易,让他跟我逐草,赢了我就放他,不然先给你们俩点了炮儿!”
薛守义看着自己侄子这幅样子,叹道:“子墨,你自己决定吧。”
赵子墨思索片刻道:“是不是我跟你比一场,你就能放我走?”
薛守义点头道:“不错,但是你不能放水,老子要跟你堂堂正正逐草。”
赵子墨道:“好,但是不能在人多的地方,找个没人的地方,我跟你比。”
薛守义道:“跟我来。”
赵子墨、薛灵子跟着薛守义在薛家七拐八绕,来到东宅后院一座丹炉前。
薛灵子道:“这院子倒是荒废许久,你怎么知道这里有丹炉。”
薛守义道:“我在这里做练习,不要废话了,起!”
说了一声起,那丹炉内腾地燃起丹火,照亮外壁上九宫十二地支。
赵子墨战好位置道:“谁先出手。”
薛守义冷笑道:“让你先出手。”
赵子墨二话不说,自甲宫以亥力打入木灵草,那灵草入丹炉霎时间化为一片仙浆飘在空中。
薛守义沉思片刻,自戊宫以巳力打入火灵草,火灵草也被丹火所化,混在仙浆中。
赵子墨见此,左手一招,便将金灵草招呼入炉。
薛守义打一道法诀,又打入一颗木灵草。
如是几次,赵子墨始终轻描淡写,薛守义脑门见汗。
赵子墨此刻修为已强过北天时百倍,就算争真丹也不在话下,遑论薛守义不过区区五品丹师。
薛守义连打两道法诀,打入一颗水灵草,然后双手指向丹炉,魂力拼命稳住仙浆。
赵子墨叹道:“薛公子,还继续吗?”
薛守义咬牙切齿,已经说不出话来。
赵子墨随便一招手,将丹炉魂力夺过,又投入一颗木灵草,随即将控制权朝薛守义一抛。
薛守义两手前推刚要接下,只见从丹炉中传出巨力,将他向后推出十余步,那丹炉盖子哐地一声冲天而起,炸炉了。
薛守义一下坐在地上,瞪大眼睛喘着粗气盯着丹炉,仿佛不相信是在自己手上炸炉。
赵子墨道:“薛公子,你不是我对手,我拿五品丹师执照,是因为大帝府就给我五品的。你拿五品丹师执照,是因为你只能拿到五品。炼丹一道,我们不在一个层次上,以后还望薛公子不要找我麻烦了,我是有真材实料的丹师,不是混子,告辞。”
说罢他朝薛守义一拱手,示意薛灵子走人。
薛灵子道:“大侄子,我是知道他本事的,他已经手下留情了,我言尽于此,你好自为之。”
朝赵子墨一打招呼,薛灵子带着他走出院子,拐了两个路口,出了薛府后院一座不起眼的小门。
刚出小门,赵子墨见到眼前是一座大山,山脚下有个一人多高的洞口。
原来那小门后边竟然自成天地,从门外面完全看不出来门里面的情况。
赵子墨叹道:“不想薛家还有如此神通。”
薛灵子笑道:“这是我先祖当年为了躲七灾三劫特意弄的,上不得什么台面。”
赵子墨道:“好歹他是为了你们这些后人考虑。”
薛灵子摇了摇头,带赵子墨进了洞里。
洞里是一条笔直的通道,直通一座传送法阵。
薛灵子道:“就是这座法阵了,直通南天门外,你想好了,这一去可就再不能回头,若救不得戚子姗你怎么办?”
赵子墨叹道:“能怎么办,无非是和她死在一处便是。”
薛灵子道:“说得真没志气。”
赵子墨笑道:“那来一句有志气的,此去南天门,踏善恶,碎天刑,救道侣。”
薛灵子道:“若一去不回?”
赵子墨站在传送阵中,朝薛灵子一拱手,拜别道:“便一去不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