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陌看向来人,那张素来傲然冷静的面孔,浮现一抹欣喜的笑意。笔砚阁
沁儿跟着唐宁出现后,好奇的打量着周遭一切,在确定不是幻象后,那双美目看向唐宁的神情,变得很是崇拜。
“二师兄,我回来了,很抱歉,让你担心了。”
君陌摇摇头,拍了拍唐宁的肩膀,朗声道:“四师弟,我从未担心过。”
很平淡的话语,却传达出异于常人的信任。
许世见来人身着书院服饰,便将右手从长刀上移开。
可当他听见君陌出声后,那张老脸顿时浮现一抹讶然,再之后便转为了狂喜。
“四先生?您是四先生?”
许世喃喃道,整个人宛若回光返照般面色迅速红润起来。
在唐宁目光注视下,许世大将军上前一步,膝盖一弯,便要行那跪拜大礼。
唐宁眉头一皱,许世的膝盖僵在原地,再也无法下跪。
“许将军,你是镇国大将军,举国上下无人能有资格承此大礼。”
许世闻言,开怀一笑,想着能得到书院二层楼弟子的称赞,老脸上更显光泽。
“四先生,老朽要感谢你的活命之恩。”
虽然无法跪拜,许世却倔强的躬身行礼。这一次,唐宁并未阻止。
许世本是表达谢意,若是再行阻止,无疑会让老人家心生不悦。尽管唐宁不在乎,但身前这位老将军,于情于理都值得他另眼相待。
“大将军,你的身子多有不便,无须如此。”
唐宁托起许世,顺道将混元气注入其体内,迅速将其体内伤势恢复。
“四先生,这”
唐宁摆手打断,看着许世一副感激之色,很是平静地说道:“许将军,大唐子民还需要你,且记要注意身体,若是您倒下,对大唐来说无疑是不可承受之痛。”
“老朽谨记四先生之言,既然二位先生有事相商,老朽不便打扰,先行告退。”
师兄弟二人看着许世下了城楼,这才收回目光。
“四师弟,你的修为更强了。”
唐宁淡然一笑,开口道:“二师兄,我们两人就没必要这么端着了。”
说着话,却见二师兄不露痕迹的瞄了眼沁儿,顿时心领神会。
轮不到唐宁出声,沁儿美目流转,这便开口道:“大师兄,二先生,我想去见见书院学子,不知该如何去?”
君陌闻言,指了指城楼下不远处的一栋高楼。沁儿行礼后,缓缓退下。
沁儿十分明白,凭她想要拯救王朗,无异于痴人说梦。先前大师兄未归,莫山主又无人知晓其踪迹,别无选择下,只能出面。
如今既然大师兄已归,拯救师父一事,自然不需她多费心。而她此行的主要目的,也不再此。
沁儿虽貌若单纯,实则心思颇为剔透。若非是天赋较之莫山山稍差一筹,墨池苑山主之位,她亦有争夺的资格。
君陌看着沁儿离去,淡淡道:“她是谁?”
“司徒沁,大河国千代郡郡守大人的小姨子,也是墨池苑弟子。”
“此女心思通透,思维敏捷,倒是颇具才赋。”
唐宁沉默不语,君陌转过身看向城墙外,平静道:“小师叔真的被她所杀?”
“按照她的自诉,小师叔死在空间逆流中,尸身葬在天墓之中。”
“天墓在何处?”
“二师兄,我知你向来崇敬小师叔,但天墓在神国之中,若是想要祭拜瞻仰,便只能等待天破。”
“她在哪?”
“书院后山。”
二师兄抱着剑,转身便要离去,唐宁无奈,拉住君陌胳膊,继而说道:“二师兄,你且放心,她虽对世人无爱,却也非是敌我。”
“如今她既下了凡,自不会出手干涉。而她,实则也是可怜之人。”
君陌驻足,回头看了眼唐宁。
“放心吧,既然老师都不曾多管,自然便无需多问。”
城墙上寒风凛冽,吹得那些守城军士面色发白。
唐宁看向西陵桃山,眉头微皱。君陌见状,不由得紧了紧手中长剑。
“你想去桃山?”
“父亲被熊初墨困于幽阁之中,我需要带他回家。”
“需要我做什么?”
“剑破樊笼。”
“你要去知守观?”
见唐宁沉默,君陌无声,看向桃山方向,缓缓开口道:“观主此人十分狡诈,你若是去了,定然会被困在池鱼笼鸟之中。”
唐宁洒然一笑,淡淡道:“若是未登天前,我可能会被困在破阵中,现在的我,非是那池中之鱼笼中之鸟。”
“护道人、熊初墨不会袖手旁观。”
“有人自然会缠住熊初墨,护道人有大师兄。”
君陌沉默,看着唐宁消失在眼前,默默闭上眼。
一座山藏匿于云雾之中,君陌站在山脚下,凝望那山中景色。
看着那展翅翱翔在云层中的鸟儿,看着那若隐若现的小巧身影。
便踏步登上那座大山,一步出,那座大山晃了三晃,山间云雾降了三分。
君陌无言中再次迈步,大山剧烈震荡,云雾化作人脸,脸很模糊看不清样貌。
君陌无视,继续跨步,连绵起伏的高山,在这一步后,山峰断裂,似是有剑光自山腰处一闪而逝。
云雾似是被那剑光破开,掀开了那张脸上的轻纱。那张完美精致的面容,缓缓暴露。尽管她闭着眼,但君陌知道她在看着自己。
故而,君陌跨出第四步,那座大山崩然倒塌,徒留最高大的那座山峰,傲然屹立在云雾之中。
君陌手中的蠢剑隐隐作响,剑鸣声响彻天地。
山间似有微风起,卷起那山腰处的云雾,在又一步后,消散在那空气中。
那张绝世而独立,清冷而娇艳的面容,睁开了那对明亮如昊天的眸子。
炽热冷冽的目光,望着山脚下的那柄蠢剑,以及那个素冠高挺,俊朗非凡的青年。
君陌无言,看着那张面容,淡淡道:“你真的很美。”
那面容毫无异动,那微风吹过,却带不走丝毫云雾。
继续跨出一步,大地于摇晃中裂开,连绵山势似要被裂缝所吞没。
腰间长剑脆鸣一声,剑身化作流光,高悬于顶。
云雾随着剑光流动,面容在剑光下,悄然变化,似是欣喜,似是惊怒。
“可为何这般黑?”
轻轻的话语自君陌口中传出,那悄然而立的面容,微微震怒。
断裂、下沉的山脉,随着表情变化而拔地而起。
蠢剑依旧很蠢,它高悬于天际,剑身直立向下,剑尖直指山脉龙脊。
蠢剑震颤不已,剑身过厚导致剑鸣声十分怪异。那怪异的剑鸣,笼罩在整片山脉,震落不知多少飞禽,震散不知多少云雾。
那张由云雾凝结的面容,也在剑鸣中缓缓变化。
本该是倾国倾城绝世冷艳的面容,竟是变得奇丑无比,徒留那对眸子,依旧散发着专注妖艳的光芒。
“既然这般黑,就别那般美。”
君陌淡淡一笑,蠢剑嗡鸣不断,剑尖直指苍天,剑势缓慢轻柔,于无声无息中轻轻划下,一抹剑弧化作剑光,扩散在天地间。
剑光很是缓慢,却霸道凌厉无比,剑弧所至,万物化作粉尘,被微风吹散落于大地。
在缓慢进展中,剑弧越来越大,覆盖范围越来越广,好似要笼罩整片天地。
于某个瞬间,整片天似乎皆被这一剑所毁。那聚散成型的云雾,也在剑光笼罩下消失无踪,徒留那一丝光芒悬于天际。
君陌冷漠一笑,见山脉在轰然中,震散成土后,转身下山。
一身青色长袍,在风中嗦嗦作响。那背影显得那般高傲,天际上的蠢剑似是颇为满意,在轻鸣一声后,飞至主人半握的手中。
书院后山内,山顶上品尝美味的神女,眉头微挑。
看着身前那始终面带笑容的温和书生,轻声道:“你有如此手艺,当赐你永生。”
书生闻言微笑,将手中盛满汤汁的木碗,推至神女身前。
“若无生趣,活着何意?”
神女不言,想着先前看到的那个锋芒毕露,傲然于世的身影,轻声问道:“书院之人,难道都这般有趣?”
书生闻言,笑的更是开朗,端着木碗消失在神女身前。
神女凝目,见那中年书生出现在山下旧书楼前,眼神中流露出一丝不悦。
当她的目光,看见那个在旧书楼内埋首抄书的娴静温婉的女子时,眉头微微蹙起。
余帘抬起头,看着端着木碗进来的大师兄,淡淡道:“此间是看书抄书之地。”
大师兄闻言摇头,端着木碗走出旧书楼。
楼外,那抹倩影在风中悄然而立,尽管面无表情,却温情脉脉。
书生淡笑,端着木碗来到身前,柔声道:“天气渐寒,此汤有活血暖身之效,你整日坐在这里,略显清冷。”
女子接过木碗,朱唇微启,饮了一口后,抬首打量着书生。
“这汤虽是情绪很足,却失了老四做的鲜美。”
书生微笑也不言语,只静静看着女子饮下那碗汤,便接过木碗离去。
神女皱眉思索,不知为何,突然心中起了丝不知名情愫。想到那日那件白色长衫,看向西陵方向,沉默不语。
至于那碗中先前很是美味的浓汤,却是未曾再饮一口。
夫子看着陈皮皮胖墩墩的身子,在手忙脚乱的准备新的菜式,不由抚须点头。
而在南晋大河青石之上,人间最强的剑,柳白直眉微挑,看着河水渐起波澜。爽朗一笑,淡淡的道:“君陌,你终于比我先踏出那一步。这场比试,我赢了。”
河面上,突兀浮现那张高傲的脸,比那冬日寒风更加冰凉的话语传来。
“胆小如鼠,赢了又如何!”
柳白笑容微僵,看着那冷漠的面容中,隐藏的笑意,这才索然无味道:“你好似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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