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长德不可置否的笑了,但脸上却流着泪。
“其实你大伯的时候不坏,我还记得,那时候我还,才四岁不到吧,你曾祖奶奶刚走,你奶就经常想害死我,但我总是死不了,她就不给我吃的,想饿死我,只有你大伯,每日偷偷给我留窝窝头,馒头,你二伯三伯欺负我的时候他就为我出头,但不知道为什么,他也越来越恨我,和你二伯三伯一起欺负我,还是我过继给你太爷后才好些。被他欺负时间久了,我也就忘记他之前的好,如今想想,我真是没良心呢!”
叶云问:“所以爹才会照顾他是吗?”
原来叶长祖被抬到草棚时,金氏和三个孩子完全不管,叶老太太刚醒就知道儿子被除族还被赶出了村子,又晕倒了。
所以叶长德叫了下人多关照些。
之后一段时间叶老太太每日拐着脚过来给他送饭,但她一个老太太压根儿抬不动个大男人。
叶长德叫的人就帮她搬动叶长祖,好让她擦拭身体。
身上的伤也是敷了稀释过的银血才好的,之后叶长祖除了不能行走外其他的都是好的。
叶老太太上个月累倒,没法过来伺候,所以叶长德叫人押了金氏过来照顾叶长祖,就前几日,家里要准备年礼,还有给下人们办喜事。
人手不够用,又见金氏也没怨言,都准时来,所以他放了心,将下人给招了回来。
叶长德轻笑出声:“是啊,可没想到金氏这么狠毒,不仅把被子换了,还把衣服也扒了,是存了必让他死的心了,我不信大郎盖着新被子一点也不知情,他们院子里养出来的都是些啥人啊。”
笑着笑着又哭了,噼里啪啦的火光伴随着呜咽声,照在人身上明明灭灭。
两个下人缩在四灰的肚皮上装不存在。
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可恨之人也必有可怜之处。
叶长祖再可恶,时候也善良过,如今还死的如此寒心。
叶老太太再坏,但她对大儿子却很好,不过如今最疼爱的儿子死在了自己最中意的儿媳和孙子手上。
而面对造就这一切的始作俑者,她想报仇都有心无力,可怜!
叶云后悔吗?是不后悔的,再来一遍她依然会如此,一个想方设法算计她,想让她死的人她绝不留情。
从末世得到的经验教训,对敌人仁慈,就是对自己残忍,永远不要随意施舍好心,若是被有心人利用,后果不堪设想。
叶长德沙哑着嗓子:“如今好了,我知道自己不是亲生的,心里的大石头反而落霖,不然心里总是意难平啊。”
叶云不知道什么,只能听他絮絮叨叨,手里的纸钱不停的烧。
三日后就是下葬的日子,本来除族的人没资格进祖坟,但叶老太太终于用她那撒泼打滚的招式做了件实事。
叶长祖依旧可以葬在叶家三房的坟地。
那日清晨,棺材从草棚抬走后叶长德就让人把叶长祖用过的东西全烧了,包括那两床他盖过的新被子,又去叉了金氏母子送灵,大郎抱着叶长祖的排位走在最前面。
大丫和五郎哭的最凶,金氏和大郎本来哭不出,叶老太太一人扇了几巴掌,红肿着脸终于哭出了声。
叶老头依旧没出现,倒是叶长功和叶长宗来了。
叶老太太不允许叶长德送灵,他只能带着家人走在最后。
叶老太太被两个儿子架着,几次都哭晕过去,等办完一切事宜她又大病了一场。
过年时她收下了叶长德送来的银子,却让他把东西全部拎回去。
叶长德不做他想,直接照办。
却没想到叶老太太卖了耗子药,下在了金氏的碗里。
金氏被发现时已经奄奄一息,大郎煞白着脸去叫了杨生义。
后者黑着脸去给金氏催吐,又开了解药,拿了钱就走了。
叶长德知道这件事后只是微愣一下。
大年初二一家人又去了苗家。
大兴越来越胖,圆嘟嘟的脸蛋很是喜人,都他是个有福气的。
四柱也同样胖了,白嫩嫩的看着就可爱,不过他已经三岁了,正是调皮捣蛋的时候,刚穿的新衣服又在地上滚脏了。
方氏都打了他屁股几下。
宋氏虽然胖了些,但身材已经恢复,因为哺乳,胸前更是涨鼓鼓的,添了几分女人味。
二柱三柱回来苗雨也能松口气,不再跟着四柱瞎跑。
苗姥姥看着她愁眉苦脸,和苗氏:“也不知雨丫头中了什么邪,家里给她相看这么多家都没有能看上的,总要找什么能挣钱的读书人,气都要被气死了。”
叶云震惊,这话怎么那么熟悉,盯着苗雨出神,后者回她一个腼腆的笑。
苗氏显然不相信:“娘,雨丫头多听话的一个人,您不会是听错了吧。”
苗姥姥都懒得开口,冲苗雨:“你自己和你姑。”
苗雨羞涩点头:“姑姑,这还是云妹妹的,嫁人一辈子就一次,要好好挑挑,不然以后会后悔呢。”
苗氏疑惑:“这关云丫啥事?”
苗雨便一本正经的了,末尾还提一句像李修那样的正好,以后就得照着这个标准来。
叶云越听越不对劲,拔腿开溜。
苗氏反应过来,一声大吼:“叶云……”
完蛋,生气了,都连名带姓叫了。
她只能认怂:“娘,我错了!”
苗姥姥没想到中间还有这事儿,不知道是该气还是该笑。
苗雨道:“姑姑,云妹妹的没错,我不想以后被晒黑了,也不想和娘婶子一样,手上的老茧都厚厚的。”
苗姥姥气急,白了她一眼:“你那意思是你娘和婶子在家里受苦了?”
苗氏更生气,逮着叶云就是一通巴掌伺候,把她屁股打的啪啪响。
叶云捂着脸干嚎:“娘啊,这么多人呢,女儿都没脸见人了。”
苗氏又是两下:“让你瞎,你自己闯的祸自己搞定,不给你雨姐姐找个会赚钱的读书人,看我不把你屁股打肿。”
叶云撅嘴:“回去我就拿救命之恩要挟李修,看他敢不应。”
苗氏更是气:“你瞎啥,啊,你让我以后怎么见你胡婶子?啊?”
苗雨倒是淡定:“云妹妹,李夫子就算了,他连县里的大家姐都看不上,哪儿能看得上我啊。”
苗姥姥气笑了:“你还知道自己几斤几两啊,我还以为你不知道呢。”